却说谢显文带着满脸怒火回到拜剑山庄,他在回来的路上似乎就已经想得一清二楚了,不管是自己还是严正鱼都被人家给耍了,作为不可一世的豪强,心里是很难受的。恰好严正鱼带着一条伤臂归来,更是让谢显文的想法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看你们的样,就知道是无功而返了!”谢显文没有发火,有些遗憾地这样说道。
“主人,我等未曾想到在邓南星之后,还有叶真心的出现,我们无能,不敌此人!”
严正鱼提到叶真心,这倒是让他有些担忧起来。叹道:“叶真心?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至今也猜不透,难道他也要和我为敌了吗?”
“据属下所知叶真心乃是为了阳虹波而出现的。”
“除了这三人,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
严正鱼一听这话,开始慌了,心里想着谢显文的意思很明白,只是他这样问是不是已经怀疑上了自己和李赞宗。
严正鱼的犹豫,谢显文都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不方便说吗?”
严正鱼赶紧跪下,心情激动,似有泪水喊道:“在下的确不方便说。因为那是主人的亲传弟子啊!李赞宗在李伯君坟前和阳虹波谈了很久,我被邓南星所拦,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可以看到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在下斗胆猜测,李赞宗的眼里已经没有主人了!”
谢显文面露微笑,将严正鱼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李赞宗的眼中已经没有我了,那么严镖头你呢?”
严正鱼听完,大色惊失,战战兢兢说道:“主人,在下跟从跟你以来就没有二心,我深知只有主人才可以救我的性命!”
“哼,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李赞宗这个叛徒,现在已经不在山庄了,一定是和林玉章他们成为一伙了。这些年轻人想和我斗,还不够稳啊!”谢显文笑着问道:“你看我现在可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样子?”
严正鱼的心里头在不断地嘀咕,他这时候也不知道谢显文说得是真是假,谢显文的自信让他感到害怕,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严正鱼动摇了。
正当两人都在不断试探的时候,优秀的弟子前来汇报说拜剑山庄外有人求见谢显文,谢显文感到好奇,那弟子说道:“来人是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女子,自称主人的老朋友!”
谢显文猜不出来,便让其进来,一探究竟。
来人一到,虽是黑色斗笠,一副普通农家妇女打扮,谢显文却立刻知道其身份,问道:“慈清长老,此来何为啊?”
慈清十分平静说道:“谢显文,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我的孩子已经被你骗了那么多年了,如今竟然犯下滔天大罪,你说我来干什么?”
“哈哈……长老果然好风度。”谢显文笑道:“你若是要见李赞宗,他已经不再这里了,这小子背叛师门已经开始和我作对了,长老你就放心吧!”
“一面之词,我不会信你,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宗儿!”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爱怎么着你看着办吧!”
谢显文这样说,有些无赖的成分在里头,可是慈清却信了。因为她从谢显文的眼中看出了愤怒,特别是提到李赞宗的时候。这反倒让慈清心里高兴起来,李赞宗没有跟着谢显文就已经值得她高兴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谈第二件事吧!”慈清说道。
“噗呲!”谢显文刚喝上的茶就被慈清这话给吓住,吐了出来。说道:“长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你知道吗!”
“哼,我今天敢来就没打算走!谢显文,你利用宗儿杀害了他的亲生父亲,如此丧心病狂,你就不怕遭受报应吗!”
谢显文竟然听了之后又一丝害怕的感觉,他用很不明显的眼神,向拜剑山庄大殿瞧了一番。心里想着,这慈清敢一个人前来,肯定是有谁会暗中出现。可是他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凭他的武功,不至于连有人藏匿还不知道。
谢显文突然眼神一瞪,露出杀机,直取慈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制服,慈清根本不算会武功,不费吹灰之力。这一下,谢显文又不能理解了,既然没有人在慈清的后头,那么……
“不是,你就不怕死,一个人来到我拜剑山庄竟敢对我指手画脚?”谢显文问道。
“死有什么好怕的,我在二十年前就不怕了!你这畜生,害了伯君,又害了宗儿,我今天不能杀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慈清很激动地说道。
谢显文却十分头痛,他的心中一点也想不通,慈清几乎不会武功来找自己报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她竟然来了!谢显文十分不解,看着慈清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又不敢杀她,便让几个优秀的弟子把她关了起来!
当然了,拜剑山庄不是监狱,有的是房间。只不过是在房间附近有许多优秀的弟子看守,而且门上了锁,可夜色还未降临之前就有人来看慈清。
看门弟子说道:“没有主人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看门弟子觉得自己做的很对,甚至有种铁面无私的骄傲,正当他得意时,“啪!”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好生委屈。
“瞎了你的狗眼!”严正鱼说道:“下人不懂事,夫人请进!”
周雨娘倒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了关住慈清的那间屋子。谢显文让看门弟子好生看管不得大意,自己便跑去汇报谢显文了。
“她们女人有话要说就让她们说吧,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谢显文听了严正鱼的话这样说道。
“主人,今夜切不可掉以轻心啊。”严正鱼说道:“现在是黄昏刚过,时辰尚好。可是明天就是各大门派联合林玉章等人上拜剑山庄的日子,我想今天晚上是不会平静的。”
听到严正鱼这样说,谢显文露出微笑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想得挺多,好吧既然你知道他们会有行动,那么肯定也想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吧?”
严正鱼道:“主人,在下猜测,他们今晚的方向肯定是针对我们在拜剑山庄内布置的炸药,这些人要想成事,必须除掉炸药!”
“呵呵……”严正鱼笑道:“严镖头足智多谋,不愧为我的得力助手。”
谢显文的话让严正鱼感到十分紧张。连忙说道:“都是主人平时的教导,在下才进步了。”
“严镖头,我命你今晚率领伏龙镖局所有精锐严守地下炸药库,这是我们的生命线,关系重大,一旦有失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你明白吗?”
“主人将如此重要的人物交于在下,是对我的信任啊!”严正鱼貌似很感激地说道:“我严正鱼向主人保证,这些武林人士要得到炸药只有一种办法,就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呵呵哈哈……好!严镖头豪迈慷慨,这次事情过后‘蚀心散’的解药我会全部给你,并且你和伏龙镖局所有人想留在拜剑山庄也好,想走也好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谢显文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严正鱼的心里面却是不信,他对谢显文的了解就是不择手段,不留半点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但是口头上,严正鱼还是要装出感动的样子来,说道:“主人大恩,严某这回定当以死相报!”
两人之间的谈话都有一层未说出的意思来,彼此之间也都心知肚明。
而另一边,周雨娘推着自己的四轮车走进了关住慈清的那间房子,并让丫鬟出去,两个女人的谈话同样是一种交锋。
慈清见到周雨娘进来,仍然感到惊讶,离上一次见面时已经快二十年了,周雨娘仍然很漂亮,容貌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忧郁了许多。
“怎么,你觉得我变得很老了?”周雨娘见慈清一直看着自己便问道。
慈清冷笑道:“哼,你没怎么变,还是跟以前一样!”
周雨娘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慈清的意思,又觉得无奈,笑道:“我做错了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二十年前你我也有匆匆一面之缘,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对我充满了敌意。”
慈清不置可否说道:“我对你并无仇恨,只是看不惯你朝三暮四的作风!”
“哼,我如何朝三暮四了,你给我说清楚!”
“二十年前你先是与谢显文关系暧昧,后又嫁给李伯君。二十年后,你是李伯君的妻子,现在却又和谢显文勾搭在一起!还不是朝三暮四吗!”
“你少给我血口喷人!我周雨娘光明正大,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以为就自己是可怜的,别人都应该被你骂吗,啊你凭什么教训我!”
两人一向都是脾气很好的女子,却不知在一起为何会如此针尖相对。
“呵呵……周雨娘,你还敢说自己光明正大?”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当年我没有对不起谁,现在也一样。你的孩子被人利用算什么,我的孩子呢在没出生多久就去世了,还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杀害的!”周雨娘越说越激动,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许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见慈清,现在的她由于和慈清的争吵,她仿佛已经又回到了伤心的二十年前。
反观慈清,周雨娘的一番话语让她也是不知所措,好奇问道:“你说你的孩子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杀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周雨娘听到这里,突然清醒过来,发现慈清已经开始在套自己的话了。她笑着说道:“你不要反客为主。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好啊,那你的问题是什么?”
周雨娘说道:“我已经知道李赞宗是你和李伯君的孩子,也猜得出是谢显文做了手脚让李赞宗杀害自己的父亲,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和谢显文认识的,还有你明知道自己来拜剑山庄是件很危险的事,为什么还要来?”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也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两人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慈清接着说道:“十九年前,李伯君离我而去,回到拜剑山庄后不久后便你成亲了。我独自带着宗儿一起漂泊,曾经也想过去拜剑山庄但我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发现他的心里对你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我,所以我就心灰意冷,恰好自个时间遇到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当时我不知打他就是谢显文,他很同情我们母子的遭遇,也很喜欢宗儿,便做了他的师傅,名字也是谢显文重新取的。我以为宗儿从此有了依靠,就在妙音寺出家。可是我的心始终不能静下来,有愧菩萨。这次听到宗儿竟然在谢显文的指使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你说我能不出来吗?至于来拜剑山庄,我只想劝说宗儿不要执迷不悟,生死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慈清的一席话让周雨娘听来倍感亲切,两个人在感情的经历上时不同的,但是两个人的心情是可以相通的,这让周雨娘似乎也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比她跟李唐婉的母女情更让她觉得可以倾诉。
“我说的全是实话,这次来没有见到宗儿,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慈清问道。
周雨娘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满满的关爱之情,这是让她很羡慕也很无奈的,她自己也有孩子,可惜已经天人永隔。她更突然觉得慈清很可怜,像自己一样可怜,摇头说道:“李赞宗走了,他已经不再拜剑山庄了,而且我相信他已经知道了谢显文是骗他的。”
慈清听到这个消息,和谢显文所说的一样,终于确信了,她激动地走过来握住周雨娘的手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哼,我没有必要骗你这个,李赞宗是你的孩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慈清听出来了周雨娘的意思,想到了刚才周雨娘十分激动的一席话。她也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是自己一开始说的那么不堪。慈清甚至有点后悔,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故意省去几个字,主要是怕周雨娘更加伤心。
周雨娘却看着慈清,仿佛是在笑她,自己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年,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是的,我的孩子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杀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