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德狂老人听到西陆老怪提出,居然也想收柳如锶为徒,心中大感意外,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他沉‘吟’了半天,转头问柳如锶,“如锶,这是关乎到你的事,你自己认为如何?”
柳如锶走上前去,在德狂老人前一跪而下,说,“师父,柳如锶自幼福泽无边,得师父垂爱,‘精’心教我武功,师父的恩情比山还要高,试问柳如锶如何能抛师灭祖,改投别人‘门’下?”
德狂老人听了,心中满怀宽慰,想,柳如锶不愧是我‘精’心找来的好徒弟,我德狂老人有此好徒弟,懂得知恩图报,不枉我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心思栽培她!
他转向西陆老人道,“西陆帮主,不是我不肯让,而是柳如锶她,对老夫眷恋甚深,不想再投其它人‘门’下,所以,西陆帮主,其实贵帮不缺人才,我看你儿子陆峰就是一个人中龙凤的豪杰,为什么还要一味想收拙徒如锶,做你徒弟呢?”
西陆老怪说,“陆峰这个孩子,虽然也是资质甚好,但他最醉心的还是医术,老夫的武学,他老是说太‘阴’毒,不喜欢学,我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想到收柳如锶为徒的!令徒如锶,天资极高,对武学一点就通,且尊师重道,为人重情重义,我实在很喜欢她!”
柳如锶说,“西陆老前辈,如锶十分感‘激’你对在下的垂爱之情,但如锶是个十分专情的人,我师父德狂老人对我恩重如山,亦父亦母,如锶这一生中,只属于德狂派,绝不会再改投其它任何‘门’派中!如有食言,当如此袖!”
柳如锶说完,飞快的拿出德狂老人赠她的鱼肠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削去了左边的衣袖,她今天穿了件淡绿‘色’的衣裳,只见绿影一闪,半块衣袖已经掉在地上。
众人中,只有几个武林高手,如德狂老人、西陆老人、银叶老人、寒叶凌风、冷酷、陆峰等看出她的招式,甚至连沈默、云紫蝶,也看不清她的剑招。
沈默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心想,我的柳如锶,你就如天上的凤凰,越飞越高,我却还是原地踏步,怪不得,你喜欢那个武功更高强的冷酷了!
柳静宇已经睁大了眼睛在看,依然没有看清柳如锶是如何飞快的割去衣袖的,他心中不禁羡慕嫉妒恨,全部涌上心头,心想,柳如锶是我妹妹,尚且有如此高的成就,他日我如遇名师,必然也能名扬天下!
再说西陆老人见柳如锶说得如此决绝,一时之间,倒真的对她无可奈何,想不出办法来了。
这时,在西陆老人旁边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抢上前来,跪在西陆老人面前,哭了起来,她尖声的说,“师父,水云烟请师父给我报仇!”
柳如锶一看,哦,原来水云烟那个贱‘女’人,也来了呀!
她马上说,“水云烟,你罪有应得,我不杀你,已算便宜你,想不到你心怀怨恨,还一味的想报仇!”
水云烟不说话,一把扯下面纱,众人不禁齐声惊呼,原来水云烟的右边脸颊,划着一个“十”字剑痕,她本来也算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为有了这道剑痕,变得非常的丑陋不堪。
水云烟指着自己的脸,恨声说,“柳如锶,你给我的耻辱,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过!此仇不报,我水云烟枉在人世!”
萨淡蓝忽然妖声说话了,她却是朝着陆峰说的,“陆师兄,你也算是我们西陆帮中的人,柳如锶如此对待你的师妹水云烟,你是不是应该为水云烟报仇呢?”
此言一出,柳如锶也不禁仔细打量起萨淡蓝来了,只见这个‘女’人,资‘色’平庸,但却很会打扮,身穿淡红‘色’的裙子,倒也十分合身。眼睛也算大,却透出一股狐媚之气,柳如锶以前一直没怎么注意她,现在不禁想,这个‘女’人好毒!她想挑拨离间我和陆峰!
陆峰干咳了一声,沉声说,“淡蓝师妹,在下虽然隶属西陆帮,但是,我一向说过,帮中的事与我无关,连我爹也对我没办法,目前我还不知道水云烟和柳如锶之间谁是谁非,但就我知道,西陆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锶她伸张正义,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此话一出,西陆老人不禁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叫道,“陆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不肖子!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一下你!”
说完,他右掌劈出,朝陆峰攻去!
上回说到,陆峰帮柳如锶说话,暗讽西陆做伤天害理的事,水云烟是罪有应得,西陆老怪听了,老脸挂不住了,他气得连亲生儿子都不理了,挥起掌力,就朝陆峰打来。
陆峰大吃一惊,他不敢和他老父打架,连忙避开。
柳如锶却‘抽’出长剑,迎向西陆老人。
陆峰说,“如锶,不可!”
柳如锶说,“阿峰,他如此蛮横无礼,要为水云烟报仇,这事其实是我的事,当然由我来对付他!”
她一出手,冷酷当然也不会闲住,加上冷酷早就想报一掌之仇,当下,他也连忙‘抽’出他的铁剑,和柳如锶一起迎敌。
陆峰很急,他生怕再发生上次那样,两败俱伤的情形。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竟然传来一匹马的马蹄声。
陆峰奇怪得很,我这儿是崇山峻岭,什么马,居然能跑上来?
但他不敢分神,因为,他的心,早已紧紧缠绕住柳如锶的一切。
这时,一匹黄马载着一个少年将军走上山顶,来到草庐众人围聚之处。
陆峰凝神望去,只见这是个长得十分英伟的将军,虎背熊腰,他并没有穿盔甲,身穿紧身战衣,披着白袍,腰‘插’两把红樱枪,陆峰平时也自命潇洒,但见到这个将军,也不禁赞叹,好一个‘玉’面将军!
但陆峰更注意那匹马,因为,他最感兴趣的是,什么马匹如此厉害,居然走山路也如履平地?
只见这是一匹外表并不起眼的黄马,完全不如柳如锶小红马般,一眼就能吸引人,眼神也很平稳,但是,看那匹马的四只脚,却是十分的‘精’壮,陆峰是个博览群书之人,他一下子就认出,这马,又叫黄膘马,属滇马,最擅走山路,是一匹,和小红马差不多宝贵的千里良驹!
陆峰暗暗心惊,这个将军是什么来头?我一向不和官府打‘交’道,他是如何找得来的?
不一会儿,他似乎猜到答案了,因为,柳如锶的小红马,本来随柳如锶一起来的,放在马槽处喂养,陆峰知道柳如锶极爱小红马,而小红马又甚有灵‘性’,故此并没有绑住,此刻,却见这小红马奔了出来,一下子扑到那匹黄膘马前面,两匹马摩肩擦背,显然甚是要好。
只见这少年将军勒住马,翻身跳下,高声叫,“柳如锶!”
众人不禁笑了,原来,这又是一个为柳如锶而来的少年!
柳如锶虽然正在和西陆老怪打架,但冷酷已帮他挡了七八成招数,所以她十分轻松,她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望,不禁又惊又喜,高声应道,“云龙,怎么你也来了?”
沈默本来眼睛只顾望着战场上的柳如锶,此时,一听那将军叫出如锶的名字,立刻鹰眼就望过来了。
原来,来的正是“‘玉’龙将军”!
却说云龙久经战场,他此时眼睛周围一扫,就已经心中了然。
他最注意的,就是和柳如锶并肩作战的那个青年男子。
只见这个人,长得剑眉鹰目,鼻梁高蜓,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手持一把毫不起眼的铁剑,正在和对面一个老人缠斗着,虽然柳如锶和他并肩作战,但看样子,这男子一个人对付那老人就绰绰有余,因为,他一个人,就接了那老人的七八成掌风。
而柳如锶,此时虽然见到自己,却并未迎上前来,她似乎十分关心那男子,一双眼睛,只是刚才望了他云龙一眼,然后,就常紧张的看着那男子,如何拆解那老人的招数。
云龙心中一痛,心想,那个男子,想必就是柳如锶日夜牵挂的冷酷罢?
正在此时,云龙却一眼瞥见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满怀敌意地看着自己,云龙眼神迎上去,却见是一个背‘插’长箫的少年,长得也是十分英俊,不过眼神,却稍显‘阴’沉。
云龙不禁觉得奇怪,此人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如此仇视我?
上回说到,云龙太牵挂柳如锶,所以,他接受李贤二皇子的任务后,马上悄悄前来寻找柳如锶。
他聪明得紧,而且熟悉马的脾‘性’,因为柳如锶的小红马曾在李贤的行宫喂养,早就和其中一只黄膘马‘混’熟,而云龙以前的坐骑白龙驹因为上次和柳如锶共战群狼的时候被咬死,所以他离开行宫时,就跟李贤要了黄膘马骑。因为他知道,此黄膘马,一定能带他找到小红马,找到小红马,就找到了柳如锶。
他可真是眼光独到,黄膘马果是千里良驹,他一路马不停蹄,随着这匹马,寻到了陆峰的草庐处,正好碰上柳如锶和冷酷,又和西陆老怪开战。
云龙见到有个少年眼如寒刀般望着他,他不禁也觉得奇怪,他为人光明磊落,却是微微一笑,对望过去。
沈默本来满怀醋意,极其仇视云龙,但见云龙向他微笑,他也不禁不好意思,脸稍红,却又不愿意打招呼,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云龙。
云龙心想,这个人,大概就是喜欢柳如锶的谁谁了。
他有点轻视,当下连忙把黄膘马和小红马安置到一边,然后走到德狂老人面前,抱拳说,“周老先生,别来无恙!”
德狂老人一见云龙,心中十分高兴,说真的,这么多年轻人,他最欣赏云龙的聪明率真。
德狂老人连忙说,“云将军,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
云龙俊脸一红,低声问,“周老先生,和柳姑娘一起作战的,就是冷酷吗?”
德狂老人心中好笑,连忙点头,他却同样低声说,“将军,和如锶他们对抗的老头子,正是西陆帮主!听二公子说,他似乎是武后一派,叫我们要多加留神!”
云龙一惊,连忙仔细打量西陆老怪。
却见西陆老怪表面,和其它老头子毫无异样,只是眼神略显‘阴’沉。此刻,西陆老怪正和冷酷柳如锶斗得‘激’烈,云龙见他,独自面对武林中崛起的两大新秀,却毫无惧‘色’,似乎越斗越勇。
此时,德狂老人忽然提高声音说,“云将军,我带你引见一下陆庄主和其它武林高手。”
说完,他带着云龙走到陆峰前,微笑着对陆峰说,“陆庄主,此位就是‘玉’龙将军!”
然后,他对云龙说,“云将军,这就是草庐的主人,陆峰陆庄主!”
“‘玉’龙将军”的名字,响遍大江南北,陆峰当然有听说过,此刻见到云龙真人,长得如此英气勃勃,不禁心中大为欣赏,他连忙拱手说,“‘玉’龙将军,在下久闻将军美名传天下,今日一见,果是不同凡响!”
云龙对这种抛书包的客套说法,最是熟悉不过,因为李贤也常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连忙打量一下陆峰,眼见陆峰长得温文尔雅,别有一番书生气质,但眼神却不怒而威,十分坚毅,云龙不禁心中喝彩,今天来这儿,果然不枉此行,江湖中的英雄豪杰,几乎齐集这儿!
其实他早听柳如锶说过,冷酷是由一个叫陆峰的人救治的,心中也早就记住了陆峰的名字。
云龙见陆峰如此客气,很是高兴,连忙回礼说,“不敢不敢,在下一介武夫,今日得见妙手神医陆庄主,真是三生有幸!”
呵呵,云龙本来十分讨厌客套,但别人对他客套,他一样也可以抛书包,因为,他平时应付官场上的人,也常要抛官腔。
他只感到,官场上的人,虚伪得紧,他的‘性’格豪迈率真,本来当官过得十分辛苦,因为讨厌官场上的虚情假义,以官买官,拉帮结派,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为了报李二公子的恩情,他早就离开官场,到江湖中潇洒去了。
这时,德狂老人再带云龙引见沈氏一家。
他对云龙说,“云将军,那边的老先生,正是银叶岛主,我的老朋友,他身边的,正是沈夫人,而那另一个年轻人,是他们的爱子,沈默!”
(待续)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