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阳睡了一觉,精神特别好,换了一套能出门的睡衣走下楼,就看到楼下沙发上居然坐着一个男人,从上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棕色头发的后脑勺,她脚步一顿,诧异的喊道:“裴森泽,你怎么还在这里?”
裴森泽头也不转过来,背对着夏娇阳就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慵懒的语气有些沙哑。
夏娇阳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看着裴森泽,都觉得他脸上写着大大的‘一千万’,虽说那是裴钟意的钱吧,但裴森泽居然利用她来赚取这钱,这种感觉就有点别扭,语气都有些不好了,“现在外面也没有下雨,重点是现在都晚上了,你一个大男人还留在这里干嘛?”
裴森泽偏过头,眉梢高扬,似笑非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娇阳,那眼神就跟x光一样,仿佛要看穿她的内里,看得夏娇阳都有些不自在的向后挪了挪,抱着抱枕挡在胸前,“干嘛?”
“你不用因为裴钟意离开了,就想着把我赶走吧,何况我还是你朋友邀请留下来的。”
“谁留你了?”夏娇阳问完,脑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无奈扶额道:“林弈雯留你的。”
裴森泽笑着没答话,目光透过夏娇阳看向她身后。
林弈雯突然从夏娇阳身后揽住她的肩膀,“没错,就是我,现在郑重向你介绍一下,裴森泽是我的男朋友了。”
夏娇阳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虽然林弈雯以前的确是说过对裴森泽一见钟情,但她那么明白裴森泽的德行,怎么还会往火坑……不对,现在她作为裴森泽朋友,说他火坑有点不合适,但也是水坑了吧,她那个透心凉啊!
“噗嗤,我开个玩笑而已。”
她想打人,夏娇阳的脸瞬间黑了。
“有必要被吓成这样吗?”林弈雯笑嘻嘻的捧着夏娇阳的脸,还用力揉捏着她本来就红润的脸颊,脸一下更红了。
夏娇阳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你怎么会想到开这种玩笑啊。”
“跟我谈恋爱有什么问题吗?”裴森泽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可没忘记之前夏娇阳嫌弃他的时候,直接说过他的感情廉价,这次她的态度更加说明她心里早就完完全全把他否决了,甚至连她的朋友,她都不愿意跟他牵扯上关系,心脏就像是被一根针狠狠的扎进去,却没有血,血早就流得干干净净,只是千疮百孔,这种被人彻彻底底看不起的感觉,他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可从未像这次这么疼过。
他原本以为夏娇阳至少是不一样的,嘴角一直噙着的弧度彻底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娇阳,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夏娇阳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头一震,紧张的吞了吞唾沫,“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森泽淡薄的唇边滑过一丝冷笑,“你认为你或者你朋友跟我在一起,让你们都变得廉价了吗?”冷冽的眸子多了几分傲慢和不羁,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股凉意。
夏娇阳只觉寒气从脚底窜进她的心口,脑中闪过之前她在暴风雨中,被裴森泽拉走,即便她说话难听,把他赶走了,他也没有丢下她,脑子就像是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
林弈雯也被裴森泽吓到了,表情有些僵硬,拉了拉夏娇阳的胳膊,担忧的说:“我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其实我只是拉他跟我们吃顿晚饭而已,真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他的颜控吧。”声音都因胆怯而开始颤栗,大概也是没有预料到裴森泽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被林弈雯一拉,整个人也从呆怔中过来,急忙说了句:“跟你没事,我去找他。”说完就跑出去了,她穿着睡衣就冲出来了,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路灯跟门店的led灯亮着,来来往往到处都是车和人,她根本就看不得裴森泽去哪里了,她想着裴森泽应该是去开车了,可是停在附近的车子在黑夜中,根本就看不出太大的区别。
直到她看到一辆艳红色的劳斯莱斯,在黑夜中也特别亮眼,抬眸就看到裴森泽背靠着车子,在那抽烟,低垂着头,嘴里吐出一口白烟,以往的笑容消失了,也没了刚刚的锋利,隐隐有股颓废的气息。
裴森泽抬眸看到她,狭长的桃花眼半眯,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喉结上下滑动,领口敞开着,在黑暗中,整个人即显得邪魅又孤寂,“穿一件睡衣到处乱跑?”
“如果你不那样出来,我也不用这样,”夏娇阳呐呐的说,表情有些不自在。
裴森泽丢掉手中的烟,踩灭,手插进裤带里,悠闲慵懒的靠着车子,“你可以不出来,我在你眼里不是很廉价吗?”语气讥讽。
夏娇阳表情僵住了,尴尬的扯了扯衣角,“……那是我以前故意讽刺你说的话,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当然对你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你也知道我……我说话一直都挺刺头的,而且你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吗?”心里对以前说的那些话更加愧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垂着头说:“我刚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震惊了,不是觉得你跟林弈雯不能在一起,也不是感情廉价什么的,只是因为你们不太适合。”
她紧张的舌头都都有些打结,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合不合适呢。
裴森泽轻笑一声,声音很轻,垂眸不语,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冷硬让夏娇阳知道他还在生气。
“我真的是把你当朋友,没有觉得你感情廉价,就是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你们对感情都挺……”酝酿措辞,顿了好一会,才说:“任性的,虽然我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也跟我关系不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嘛,”她慌乱的辩解,自己说些什么,自己都搞不清楚,脑子乱成浆糊,“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我作为你们的朋友夹在中间也挺难做的,当时就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