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钟意从始至终看都没看江婉清一眼,对她的哭泣更是视若无睹,继续对江文霍说:“看在曾经裴家跟江家曾经是世交的份上,我可以不让她坐牢,但是,你要将在万泽影视公司的25%全部给裴森泽。”
被点名的裴森泽还没有表态,姜鸿宇则震惊的瞪大眼睛,“裴钟意,你疯了吗?”
就连柳洋的瞳孔也微微紧缩,流露出讶异之色,只不过没有像姜鸿宇那么表露。
一直装哑巴的柳柔茵愤懑不平的说:“裴钟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裴森泽是私生子啊,难道你真的把他当你的弟弟了吗?而且他当初还……”
裴钟意神情淡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看着江文霍说:“这是我们家事,这也是我的选择,江文霍,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做不做到?”
裴森泽从震惊到不相信,最后只是疑惑,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和喜悦,薄唇微张,“为什么?”低沉的嗓音好似压抑着情绪。
只可惜对裴森泽惊疑不定的情绪,毫不在意,裴钟意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静静等待江文霍的回答。
夏娇阳心里却宛如波涛汹涌一般,抓着裴钟意胳膊的手紧了紧,她是想过让裴森泽和裴钟意的关系变好,但从来都没有想过从裴钟意下手,因为裴钟意对裴森泽一直都是冷漠无视的态度,除了有利益的时候,可现在、现在他居然会让江文霍把在裴森泽公司的股份免费给他,那裴森泽以后就有实权了,不再是无权利的傀儡。
她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裴钟意为什么要这样做,余光扫向裴森泽,裴森泽的脸上宛如笼罩着一层阴霾,眼珠子紧紧盯着裴钟意,似乎在等待他的回话。
江文霍低垂着头,脑子上方就像是有个巨大的石头重重压着他的脑袋,让他抬不起头来,好似要把他压到地里去,让他感到疲惫,身体甚至没了力气,地上的寒气源源不断的渗透进入他的血液,好似要把他的血液凝固住。
他闭上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张着嘴,却仿佛有只手抓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江婉清哭诉道:“裴哥哥,你为什么要提这种要求?你明明知道我们家现在把所有医院都卖了,只剩下这25%的股份了,你这不就是逼着我爸将家里的财产拱手让人吗?而且你还不是自己拿,而是让你一直恨的裴森泽拿?”
裴钟意眼皮一抬,终于将目光落在江婉清身上,江婉清一身病服,脸色白得跟墙上的颜色一样,“不是我逼着你爸将财产拱手让人,而是你,如果不是你不知悔改的做那些害人的事,你家的家产也不会在短短时间越来越少,而今,你想要当明星,所以你爸将医院全部卖了,投资影视行业,为的不过是给你铺路,所以你才能在明明有伤害夏娇阳生命和我们孩子的黑历史都能在这么短时间洗白,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嘲弄的冷意。
“江叔叔,”他第一次用着尊敬的语气说,“你不必跪着了,我跟夏娇阳都不会原谅江婉清,就只有这一个条件,如果你完不成,你就可以计划请律师了。”
江文霍猛地抬起头,却没有起来,咬着后牙槽挤出:“裴钟意,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真的要这样心狠?”明明知道裴钟意下定决心的事情不会再改变,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将自己幸幸苦苦奋斗一辈子的家产拱手让人,虽然没了这25%的股份,他还不至于破产,但也彻底不再是这一层圈子的人了,家境就只能算是中产。
“江婉清心狠手辣的想要杀死我的孩子,推娇阳下海,那个时候,我们原谅她了,现在,她又想要害死娇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事不过三,我不会放过伤害娇阳的人。”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
裴钟意紧紧握着夏娇阳的手,他想要保护夏娇阳,却已经让她忍耐太多,这一次,他绝不会姑息的。
江婉清激动的抓紧被子,身体想要前倾,却拉动了伤口,疼得她泪水直流,看着裴钟意冷峻的神情,心彻底死了,她跟裴钟意一起长大,又怎会不了解裴钟意是多么冷酷的一个人,咬了咬牙,哀求道:“爸,我……我不想坐牢。”
江文霍身体一抖,脸上已经露不出任何表情了,用力挤出;“好,我答应你。”
夏娇阳看到江婉清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心里只觉厌恶到了极点,撇开视线,不管咋样,这次靠她跟裴钟意,终于让她出了一口恶气,江婉清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他们这个圈层的人了。
就算她还想要当明星,那也该一年之后了,一个没有作品的明星,要让粉丝等待一年的话,那早就被粉丝忘的干干净净了。
出了病房,小张先是远远的对夏娇阳微微颔首,完全不敢靠近,甚至都不敢说话,就急匆匆的跑了,而博巧早就溜得不见人影。
走廊里,姜鸿宇表情凝重,抓住裴钟意的胳膊再次问道:“裴钟意,你真的要让江文霍把那25%的股份给裴森泽吗?我以前可没发现你是这样慷慨的人,你是不是来的时候,撞坏脑子了。”
裴钟意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你才撞坏脑子了,我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之后再告诉你,我送娇阳回去。”
柳洋看着他温和的笑了下,“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但这次,恭喜你,赢得很成功。”仅靠江文霍爱女心切,就拿到了25%的股份,虽然万泽影视公司才刚起步,他跟裴钟意并不看在眼里,但这是一场没有代价的胜利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而江家输的彻底。
裴钟意嘴角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这主要是都亏了娇阳,应该说是她赢了。”
柳洋一场戏看完,心里已经将这件事了解大概了,他不相信江婉清派去下手的人真那么愚蠢,会在江婉清的马上面安针,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夏娇阳的安排。
他一想到夏娇阳刚刚还理直气壮,祸水东引,甚至让江婉清仇恨博巧,心里对她的欣赏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
他无奈的哼笑了一声,拍了拍裴钟意的肩膀,“夏娇阳是个不错的女人,好好珍惜她。”
“当然,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