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钟意看得上你?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你这身衣服可都是我给你买的,”江婉清就见不得她这副自卖自夸的模样,讥讽的语气毫不留情。
艾黛经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因为她现在所拥有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给的,但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说什么她骗。
江婉清越想越气,义愤填膺的啐了她一口,“我刚打电话查了,你可真是把我当傻子骗啊,你是被裴钟意赶出家门的!!”
一家子都被裴钟意赶出去了,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裴钟意何时在意过,只怕又是因为夏娇阳。
“这件事你怎么就没有跟我说清楚?”她真是傻啊!白白在这个人身上花了那么多钱。
她一想到刚刚她跟这个女人出现在裴钟意面前,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就气得想要喷血。脑中闪过裴峰的话:‘你要真想让裴钟意对你另眼相看,对你怜惜,我看你可以试试他妈那招,他妈的死一直以来都是裴钟意心里过不去的坎,所以才这么多年无法原谅我,但你跟他是从小长大的,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对你不管。’
艾黛经脸色一白,她可不敢将这个金主惹怒,那她家里的债可就根本还不上了,急忙道:“我……我没有刻意骗你,你没有问我,我就没说,你别生气,你不是讨厌夏娇阳吗?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事。”
她急得在地上打转,慌乱得仿佛眼前都能够看到星星,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你不是想要她孩子没吗?那我们就可以偷偷下药,或者怎样都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我们跟她都在一艘船上,我愿意听你的调遣,当你的枪使。”
江婉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然后睁开,却不是看向艾黛经,而是那波涛汹涌的大海,深不见底,“好,那你可要好好记住这句话,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背过身去,压低了声音说:“现在你就给我转身离开,然后叫人来救我,以后我们表面上就一刀两断,绝不能让夏娇阳起疑心。”
艾黛经怔然,还没理清楚她这话什么意思,就看到江婉清奋不顾身的跑到边缘处,翻身一跳,吓得她脸色更白了,转身大喊着:“救命啊!!!”
艾黛经想到刚刚发生的种种,以及她跳海之前的嘱咐,心突突直跳,完全不敢去看江婉清,只能顺着江婉清的话说:“是、我的确是这样说的。”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阴沉着脸的裴钟意,又看向神情淡然的夏娇阳,急忙辩解道:“我只是以为我说了事实,我不知道这会刺激到她。”
裴钟意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闭嘴,不想从这艘游轮赶下去,就立即给我滚。”
艾黛经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像是淹没在冰水里,冷得瘆人,转身就往门跑去,急赤白脸的模样,就像是后面有恶鬼在追一样。
夏娇阳在她跑开的时候,目光才终于落在江婉清身上,苍白无色的脸,嘴唇脱水脱皮,当真是我见犹怜,再也没了曾经娇艳的模样。
就像一朵艳丽的花快要枯萎。
她不相信一个人演戏能够拿自己的命,一次又一次的这么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原谅你了,这次是真的,所以你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江婉清失神的看着她,咬着苍白的下唇挤出:“谢谢。”
裴钟意嘴角轻扬,上前环住她的肩膀,“走吧,让她休息一会。”
林奕雯轻咳了一声,“我也不打扰了。”
江婉清看着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原本暖和的身体又冷了下来,冷进了心里,手指死死掐着被单,垂下眼睑,她好恨,既然她跟裴钟意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以前,裴钟意不喜任何人,也将她当妹妹,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疏远。
她怀念裴钟意陪着她的日子,即便那不过是她强求的,即便裴钟意只是因为不想她自杀,所以少见的给了她一丝温柔。
可那也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
为什么夏娇阳要出现?!
若是她从未出现,那该多好。
夏娇阳走到门口,肚子饿得直叫,声音特别响亮,窘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裴钟意自然也听到了,轻笑一声,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两人离得近,夏娇阳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抬头横了他一眼,辩道:“我今天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就急忙来了,当然会饿了。”
“是是是,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吃东西。”
走在前面的林奕雯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放在嘴边笑眯了眼,“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自己享受二人时光吧,我可不是不识相的人,不当电灯泡,”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两人来到餐厅,坐在之前的位置,刚坐下,服务员就来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裴钟意点头。
“这么久了,我们刚点的菜还有?”夏娇阳还以为他们要重新再点呢。
“怕你饿着,预备厨房这边先热着。”
夏娇阳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又别扭的不想让他发现,低着头玩着手中的吸管,轻咳了一声,“江婉清的精神不好,怎么没给她请心理医生?”
“有请,她的事情我不了解。”
“你不了解?”她半点都不相信,要知道他可是陪着江婉清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她从来都没有去盘问过,甚至将此略过了。
裴钟意明眸凝视着她,“你吃醋了?”
她撇了下嘴,“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只是很普通的关心询问而已。”
“真没吃醋?”
“当然没有,”夏娇阳因为他的怀疑有些不高兴,她可是非常宽容大量的,特殊情况,她才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裴钟意眉头微蹙,语气有些不好,“你为什么不吃醋?”
“……”她无奈了,又感到好笑,“你不会是计较刚刚的事情吧,我都没有计较了你抱着她。”
裴钟意打断她,强调道:“是她硬要抱着我。”
“是,”就这样撇清的态度,她能够生气才有鬼吧,但心里有些甜丝丝的,嘴角止不住上扬,“我知道她喜欢你啊,而且她现在精神不好,何况刚刚还跳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