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的房间当中,一个男人被蒙着眼睛,双手被绑住,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
他的情绪从最初的惊恐、愤怒变成了现在的不安,偶尔远处传来的声音都能让他浑身一颤。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每一下都像是锤在了他的心脏上。
哒,哒,哒……
一阵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慢慢的接近了,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门打开之后,似乎从外面走进了几个人,站在了男人的身边。
“张达达,有人来看你了。”武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和冰冷。
身为裴钟意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武江不仅仅是安保的队长,更是一个追踪、审讯的高手。
张达达眼睛上的丝巾被扯下,他的眼睛终于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裴钟意一身黑色风衣,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脸色冷峻,眼神灼灼的看着张达达。
“张达达,你可认识我吗?”裴钟意说话的时候,仔细看着张达达的情绪变化。
“不,不认识。”张达达并不想直面裴钟意审视的目光,他别过头去否认道。
“既然你不认识,那我不妨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裴钟意,裴氏集团现任总裁。”
“裴先生,这些的人是你的手下吗?!”张达达听到裴钟意的名字之后,好像忽然间找到了救星。
“裴先生,你手下的人抓了我,他们这是在违法,这是在犯罪!”
“裴先生,我向您保证,只要您让您的人放着我,我绝对不会去报警,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保证!真的!”
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说裴钟意之前还对张达达的嘴硬怀有一分疑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百分之百确认暗中参与针对夏娇阳的那件事就是张达达做的。
不然从一个正常人的范围来讲,忽然被人抓走囚禁,当脱困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息事宁人。
“张达达,我的人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你不知道吗?”裴钟意锐利的眼眸的仿佛弄一下穿透张达达的伪装,直接抵达了他的内心深处。
“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张达达连忙解释:“裴先生,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么知道你的手下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呢?”
“那好,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周阳的人?”裴钟意看着张达达无辜的样子,摩挲着戒指轻声问道。
“不认识!我从来就不认识一个叫做周阳的人。”张达达说的非常干脆。
“很好,我再问你最近你似乎发了一笔财,不仅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还投资了大概八百多万的股票生意。”
“以你的收入水平,忽然间多出这么多的钱,请张先生解释一下,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吧。”裴钟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张达达,等着他的辩驳。
可裴钟意每说出一句话,张达达的脸便白了一分,等裴钟意说完之后看着他的时候,张达达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片惨白。
“我……我接了很多综艺,所以所以才会有这些钱的。”张达达强打着精神对裴钟意说道:“裴先生,我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一笔一笔赚取来的。”
“原来都是你一笔一笔赚来的是吗?”裴钟意眼眸流转,就在这时,武江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了裴钟意的手上。
“一年前你和朋友一起合伙开公司,投资了二百五十万,结果朋友卷钱跑路,半年前你投资股票二百万续本无归,三个月前,你投资房产结果也是一亏再亏。”
裴钟意翻看着张达达的投资记录,不由得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踏入哪一行都会赔个底朝天。
“张达达,现在你参加的综艺每期能得多少钱呢?你别告诉我你所有的钱真的都是参加综艺得来的,这上面一笔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裴先生,我,我……”张达达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舌头好像打了结,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事到如今你还敢垂死抵赖!”裴钟意的声音忽然间拉高,狠狠地将资料甩到了张达达的脸上。
一叠资料撞击到张达达的脸颊,散落满地,裴钟意盛怒之下,眼神中充满着怒火和凶狠,那一刻,张达达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凶猛的野兽!
他被吓坏了,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不敢面对裴钟意的眼睛。
“裴先生,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呀!”张达达身子一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裴先生,我不过是一个参加综艺赚些烂钱的综艺咖,我哪敢和裴氏集团作对啊?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张达达仍然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意图抵赖。
看他这副模样,裴钟意倒是对他多了几分赞赏,不为别的,只为张达达这个人,他人的心理素质和这张够硬的嘴。
挣扎,挣扎,再挣扎!
无论陷入什么样的境地当中,张达达都知道要奋力一步挣扎出一片天空。
裴钟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了个身又重新坐回到了皮椅上面,武江自然明白裴钟意的意思,他朝门口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安保人员会意,快步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安保人员进门另外一个形容消瘦的男子跟在了他的身后。
“裴先生。”周阳先是恭恭敬敬地走到了裴钟意身边,与他问好。
“去吧,和张先生说两句,他可是说自己不认识你呢。”裴钟意随意的摆了摆手,指了指呆若木鸡的张达达。
如果说刚才张达达还能又哭,又闹着地做出一副可怜模样,那么见到周阳之后,他心中已经生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按理说周阳的生命走到尽头,不可能生出背叛的心思,可人心隔肚皮,张达达心中有些没底了。
“张达达你承认吧,现在裴先生已经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证明我们两个确实见过面有往来,你又何必再坚持呢?”
周阳抬起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张达达,不由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张达达之间都是一样的,是艰难存活的最可怜的人。
他们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只能拼尽全力的向上游,向上游,可挣扎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自己不过还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