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阳从茶庄当中返回的时候,坐的是裴钟意的专车。
车上两个人碰面的时候,不由的同时说了同一句话:“你喝茶了”
说完夫妻二人不禁默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
“是啊,来茶庄自然是要喝茶的,不过裴先生居然也喝茶了,这倒听着新鲜呢。”夏娇阳凑到了裴钟意的身边嗅着他身上清香,淡淡的茶香。
“你工作的时候不是只喝咖啡和白水吗?怎么今天要喝茶来提神?”
“刚才去见了二叔,在他那儿喝了些茶。”裴钟意淡淡的说了一句:“怎么样?这茶庄好玩吗?”
“还好啊,烹茶的很专业,制作的点心也不错,尤其是茶饼,环境都还很优雅。”夏娇阳依偎在裴钟意的身边,吃饱喝足的她有些困倦,半眯着眼就像是一只在午后晒太阳的小猫咪。
“二叔和我说,他当年没有害王家小姐,并且找到了一些证据。”裴钟意握着夏娇阳的小手,随意的说了一句。
他这句话让夏娇阳吃了一惊,刚刚涌起的困意也一下子消散不见了。
“二叔的那份证据可信吗?”夏娇阳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裴钟意。
“证据的可信度很高,其他只能等他找到更多的证人才能得出判断了,如此看来,当年王家女儿之死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这个世界好像时刻充满了魔幻,夏娇阳没想到才短短多久的时间,裴钟意的二叔裴隆就从一个伤害王家女儿的凶手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这么说从头到尾二叔都是一个受害者了,他还受到了冤枉,跑到国外,这么多年也很可怜啊。”夏娇阳想一想那种被逼迫,蒙受冤屈而背井离乡的情景,就觉得难过难熬。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无论走多远,当人年纪大了之后,都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王家没有衰落之前,裴隆是绝对不可能回到家乡的,甚至他自己都以为这辈子可能都要在国外度过,只有他死后才能把骨灰运回国内。
“那到底是什么人,当年想陷害二叔,并且还死了王家的女儿呢?”夏娇阳想了想说道,这情节可比小说精彩多了,一波三折。
“我二叔都说当年他行事太过张狂,仇家不少,而那个时候王家如日中天,看他们眼红的人也多了去了,谁能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呢。”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我们只要进行等待吧,等待水落石出的日子就好了。”裴钟意握着夏娇阳的手,觉得她的手有一些冰冷。
“怎么手这么凉?外面冷了,下次出来的时候多穿些衣服。”他这样说着忍不住又抱紧了夏娇阳几分。
“裴钟意,你明天有时间吗?”夏骄阳感受着裴钟意的温暖,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似乎有什么事想和他说。
“明天公司有三个会议要召开,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你有什么事吗?”裴钟意一边想着明天的行程安排,一边问道。
“没事,没事。”夏娇阳喃喃说道:“我就是随口问一句罢,随口一问。”
她虽然这样说,但裴钟意岂能看不出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她这样裴钟意不清不重的在她的腰间捏了一下。
“夏娇阳,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要吞吞吐吐的了,说,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出来。”
“其实,明天我想去一个地方,想你和我一起去。”夏娇阳这样说着。一双眼中别露出期盼之色,只不过她低垂着头裴钟意看不见罢了。
“好!”裴钟意答应的很干脆,没有问要去哪儿,也没有问要去做什么,他知道夏娇阳应该是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然她很少会主动问:明天你有时间吗?这样的话。
“我明天要去南郊的陵园走一趟,去看一看我妈妈。”夏娇阳的声音很轻很轻,让人听不出她语气当中的情绪。
似乎相识以来,夏娇阳很少提到她的母亲,只偶尔会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明天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都陪着你。”裴钟意拍拍她,用温柔而笃定的语气说着,那份温柔让夏娇阳的心中多少好过了一些。
次日,陵园。
从裴家大宅到南郊陵园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夏娇阳和裴钟意到达这里的时候天空中正散落着小雪。
本就萧瑟冷清的陵园,也因为这场雪带上了几分格外的冰冷和哀伤。
“裴钟意,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在想为什么我记不起我母亲的样子了呢?”夏娇阳和裴钟意并肩而行,行走在墓地之间。
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墓碑,一个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空间,就那样承载着一个一个曾经鲜活的存在于这世间的生命。
他们曾经在一声哭泣当中来到这世上,充满了惶恐和惊慌失措,后来又在那一声一声哭泣当中离开了这世间,带着无奈和不舍。
“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了,太久没有见到一个人,那些记忆自然会模糊,那些人的样子自然也会在某个时刻忘记。”裴钟意目光远望,一片白茫茫的风雪当中,矗立着的墓碑格外显眼。
“就好像我我记忆当中,基本没有关于我母亲的记忆,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看一看那张照片,可那张照片不过是她十几岁时候的样子。”
“她后来的模样是什么样?有了多大的变化,我一概不知。”裴钟意轻轻地握住了夏娇阳的手,说道。
终于两个人停在了墓碑的前面,夏骄阳亲手放上了带来的白色百合花,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百合。
“我关于母亲的记忆其实已经很少了,只记得她很爱笑,手里拿着一个波浪鼓,逗我玩儿,还有我小的时候,她捧着饭碗和饭勺追着喂我吃饭。”
夏娇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回忆起从前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有这样的笑容。
“可除此之外,我常常会忘记母亲的长相,即便是在梦境当中,梦境当中总是重复着那两个情景,我能感受到她的那种温暖和情绪,可是你知道吗?”
夏娇阳的声音有些哽咽,裴钟意微微侧过脸,就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我真的有些记不清我母亲的样子,昨晚我做梦发现她离我那么近,可是又那么远。”这种突如其来的思念和再也无法见到那个人的无奈,让夏娇阳难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