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这辽东有变,那建奴便能长驱直入,到时候波及的可不仅仅就是辽东了,跟着燕云都是不能太平的。”
“师父总说这些话,可我就不懂了,咱的山海关难道就是假的不成?”徒弟被师傅训斥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愤愤不平,只好嘀咕了一句。
“你这臭小子!”师傅见他敢顶嘴,不由得又训斥了一句,喝道:“小心祸从口……”
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戛然而止,他身子僵硬的定住了,看着门口好像见了鬼一样,眼中满是惊恐。
“师傅,您没事吧?”小徒弟见到师傅的样子之后有些奇怪,他顺着师傅望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现在虽然是正午时分,但站在院门口的二人,一身的锦绣锦衣飞鱼服,腰间悬着一柄寒气森森的绣春刀,让这正午温度生生的降了下来。
小徒弟的腿一软,后退两步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的嘴哆嗦了一下,硬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大人,不知,不知您二位有何贵干。”老药师连忙拍拍布衣上的灰尘,快步迎了上去,表面上装的还不错,但是瞧着说话都不利索,明显心中紧张极了。
“你是周家庄当中的庄正,对吧?”陆文昭淡淡地问了一句,语气当中不悲不喜,但尽管这样仍然让周庄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小人确实是周家庄的庄正,大人不知来我们这小小周家庄有什么事啊?”老药师抬眼看了陆文昭一眼,只见陆文昭和他身后的那个锦衣卫一样,满脸杀气。
“我们来这儿想找一个人,还望周庄正你行个方便帮一帮我们。”陆文昭朝着周庄正身后看了一眼,说道。
“大人请说,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事情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庄正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二人,生怕惹得他们两个人不快。
“我想找一个姑娘,她叫周妙清。”陆文昭话音未落,忽然间听到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的是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声音。
“陆大人要找的,可是我?”周妙清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面放着不少刚刚好采来的药材,她穿了一身青衣,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
片刻之后,周家庄的一处药田边缘,周妙清提着水壶,细心的为药材浇水。
她不时抬眼看一下站在远处放风的那位锦衣卫,再看看近处的陆文昭,不禁好奇道。
“陆大人,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没想到就算我离了京城,回了周家庄,都能遇见你。”
“周姑娘说笑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缘分,我们这次来找的就是你。”陆文昭脸色紧绷,一副阴沉的表情。
“不知陆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呢?”周妙清闻言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过来,神色如常的为药田浇水。
“我们追查北斋先生的画作,发现有很多画作是从一个名叫做骨画斋的画斋当中出来的,不过现在的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既然是人去楼空,大人不应该追查那家画斋的老板吗?又为何来找我呢?”终于浇完了这一片花田,周妙清微微的喘了口气,说道。
“追踪查案不是你们锦衣卫的专长嘛,我一个小小女子可是不会这些的。”
“有人说曾看见你进出过那骨画化斋,不知道你怎么看?”陆文昭的眼神和语气很冷很冷,那温度足以让周妙清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周妙清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转过身就那样看着陆文昭久久无语。
“我是做画作生意的,自然也经常往来于各个画斋之中有什么奇怪的?陆大人和我说这样的话是要做什么呢?”
周妙清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陆文昭他们是有备而来,她这次想要毫无波澜,顺利脱身想来是不可能了。
“这次和那家画斋往来的人一共二十八人,周姑娘便是其中之一,请你和我走一趟吧。”陆文昭这话说完,周妙清的瞳孔猛的一收缩。
她拎着水壶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周妙清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仪态。
“那请陆大人稍等,我回去整理一下便和你一起走吧,有些话画作,有些药材若是不能好好的存放好,怕是等我回来的时候要坏了。”
“周姑娘就那么肯定自己能回得来吗?”在走向周妙清家中住所的路上,陆文昭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当然,我既然与此事无关,自然能堂堂正正的走回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周妙清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那一头青丝般的秀美长发,在日光下散发出美丽的光。
“陆大人能否再次等待一下?”在距离自己居所不远的地方,周妙清忽然间说了一句。
“这周家庄就这么大,我决计是跑不了的,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再和我爹娘告个别,别让他们看见你好吗?”
周妙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强忍着哭腔和陆文昭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陆文昭犹豫一下,周妙清声音中的恳求让陆文昭的心脏莫名的颤抖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只说了四个字——快去快回。
周妙清一个人朝前走着,刚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她慢慢的慢慢的靠在了墙上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发出哭声。
可是她的眼泪是不听使唤的,从眼中落了下来,透露出周妙清的恐惧。
锦衣卫与诏狱,这五个字是多少人心中的梦魇?
她此番一去还真的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吗?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她答案。
在这个隐蔽的角落里面,周妙清只有一个人暗暗哭泣,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恐惧。
好,咔!
镜头最后定格在夏娇阳的脸上,那还未干涸的泪意还有她眼中的痛苦和挣扎,被完美的记录在了镜头当中。
张宇导演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撤去镜头和灯光等等设备,一边走到夏娇阳的身边,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娇阳刚才的这段戏演得好,演得传神啊!把周妙清的那种隐忍不发的恐惧隐藏的非常好,一直到最后一刻的爆发,戏剧张力十分好。”
“张正刚才演的也很好呢。”夏娇阳接过纸巾,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说道:“刚才他眼中的那个眼光,真的让我觉得他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