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之所以让阿信先去,原先也是想去请欧阳雨出山,没想到半路接到阿信的电话,阿信让他带冷星过去,告诉他龙潭一带有玉龙蛇阵,这让三爷心里非常不安,上次的玉龙蛇阵出现在湘西沪家,里头是钟玉的墓,长明灯和人皮*都葬在里面,这玉龙蛇阵建造十分麻烦,天时,地利,人和方可,两个玉龙蛇阵很大可能是同一个人建造的,如果第一个里头是钟玉,那么这个十有八.九跟金娘也脱不了关系。二少打来的那通神秘电话,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可是听声音又不像是金娘,这一切都让三爷十分心急。
自古以来世界各地的摸金校蔚都数不胜数,无论是水盗,石盗,土盗,大家都会遵循一个原则,四个字盗亦有盗,别以为这是武侠里的说辞。摸金校尉的盗亦有盗可跟你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摸金校尉的盗亦有盗是指五不盗。
三迁之墓不盗,主通之室不盗,同行之墓不盗,已盗之墓不盗,以及大凶之地不盗。
三迁之墓是指被迁移过的墓,通常这样的墓规划不完整,经常是因为战乱或者灾难而不得已迁移。主通之室是指小规模墓葬,墓道直通主室,没有两边的耳室,进门就见棺材摸金校尉觉得不吉利。同行之墓那顾名思义是摸金校尉自己的墓,但同时也包含了赏金猎人。已盗之墓也是字面上的意思,前人都已经盗过的墓,你还去有什么意义呢?大凶之地自然是不必说了,不管多么吸引人的墓葬,首先保命是最重要的,否则一切都是空偿。
而龙潭山的这座墓符合了两个不盗,同行之墓和大凶之地,如果不是三爷亲自去了一趟百里堂,这样的墓冷星是不会去的。上一次的玉龙蛇阵他已经见识过了,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三爷主要也不是让他下墓,三爷主要是让他去点穴的,另外,没有摸金校尉的带领,他们下不了墓。
阿信和闻闻在三爷他们没来之前把龙潭山摸了个门清,在这个过程中闻闻也尝试着靠味觉去寻找他们的方位,但是这几天龙潭山有下雨,所有的味道都被冲刷的毫无踪迹,别说闻方位了,连他们是否来过闻闻都不确定了。
闻闻和阿信在水牢附近停留,他们打算在这等三爷和冷星。
“白玉堂精通古墓,商六的身手又天下第一,不说二少也是绝顶高手,就算是金娘自己,能伤她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这么一群人在一起,怎么会发生危险呢?”闻闻在河边走着,很是着急撄。
“没有谁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这个天下实在太大了,大到你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人存在,就好比十多年前,你妈妈说钟翎这一生都无法再动用武力,只能做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可如今她的江湖地位远远都已超过我,甚至是三爷,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是决绝对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想要真正实现是很困难的,他们几个都非普通人,就算会有意外,也不会全员都致身危险当中啊,难道你就不觉得怀疑吗?”
闻闻的话倒是点醒了阿信,确实如此,古墓再凶险,可毕竟有白玉堂、商六,二少这些高手,加之金娘,再离奇的墓也不致于会把他们困死,像现在这样毫无消息,确实有些蹊跷。
“你来的时候,宅子里的那个钟翎怎么样?”阿信问道:
“以往她倒是拼命粘着三爷要跟他出去,不过最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因为我们都不相信她,所以她对我冷漠了不少,这次知道我们来,一句话也没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三爷临走去找她,她连见都不见三爷了。”闻闻说到此,突然明白了阿信的意思,大惊道:“难道你怀疑,这个金娘是假的?”
阿信摇摇头,“你不是说过她身上的味道和钟翎一样吗?”
“是啊,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啊,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也许人的味道是会改变的呢,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也不对,金娘给我的感觉太像钟翎,而且我们之间的事,她都知道,我甚至不用明说,她心里就清楚了,这种默契不是谁可以替代的。”
“阿信,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金娘是真的,钟翎也是真的呢?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结果?”
“两个都是真的?”
“谁知道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做赏金猎人的,像这种超乎寻常的事,应该见的多了呀。”
阿信叹口气道:“不管真假,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人救出来。”
接近傍晚的时候阿信发现他们周围多了些眼线,有几个人一直在监视着他们,表面上他们伪装着游客,可几乎一天的时间了,那些人都没有移动过,像这种小儿科的监视对于阿信这种老.江湖来说简直是吹毛可破。阿信拉过闻闻,小声嘀咕道:“我们被安保盯上了,你别做声,也别乱看,我们先离开这里。”
闻闻挽住阿信,脸上笑嘻嘻的,边走边说道:“怎么会盯上我们呢,我们又没做什么。”
“应该是金娘他们之前暴露了行迹,我估计他们应该报警了,摸金校尉虽然名声好听,但实际上干的是犯法的事,当地政府一定也是知道这里有座古墓,所以我们都被当成盗墓的了,只要我们有任何行动,他们一定会立刻扑上来,抓个正着。”
“那怎么办啊?他们现在生死不明,我们不救他们就死定了。”
“你别急,我们要先自保,否则我们要是被抓起来了,他们就更完蛋了。”
两人表面上装着有说有笑的慢慢远离水牢,开始下山,那帮人果然也跟着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整个山上的安保增加了好几倍的人力,阿信自知不好,恐怕他们连下都下不了了,如果三爷来了,更是撞枪口上了。
“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啊,不就是一些安保人员,你堂堂五味居的信老板,难道还怕他们?”
“你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最怕就是跟活人打交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只会徒增麻烦,你还不能跟他动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试着下山,好在我们的包里没有特殊物品,他们就是搜也搜不到什么,总不能无凭无据扣压我们,我现在担心的是三爷和冷星,冷星身上一定有装备,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出现就麻烦了。”说着阿信将狼牙刺偷偷塞给了闻闻。
“山里信号被屏蔽了。”闻闻拿出手机急道:
“看来我们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别怕,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
两人走至山门,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上前,语气倒很是礼貌,“两位游客对不起,我们例行检查,希望两位配合。”
闻闻故作惊恐,“例行检查,什么检查,怎么我们来的时候导游没说呢,为什么要检查,山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位小姐不用害怕,为了确保景区安全工作,我们定期会对整座山和游客进行安全检查,以防有安全隐患。”
闻闻狐疑的看着他,“安全隐患你查山里头,你查我们做什么,该不会是哪个黑心旅社跟你们是一伙的,强行做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吧,这种事网上我可见多了。”
“人家就检查一下,你哪那么多的话,都像你这样,别人的工作还做不做了?”阿信骂道:
“多谢这位先谅解。”
阿信将两人的包递给他们,这时他们身后的其它游客也陆续走过来,紧跟在阿信和闻闻的身后,这里头的真游客恐怕一个都没,甚至于昨晚连导游都是他们故意安排来的。
那人将包查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吃喝用品之外,什么也没有,那人将包还给十分,闻闻嘴上也不闲着,“查够了吧,查出什么了吗,你们龙潭山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是吧,我花钱到你这儿来玩,还要被你当犯一样对待,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你们投诉电话多少,我要投诉你们。”闻闻说着脸都被气红了。
“这位小姐,请别误会,我们也不是争对你一个人,请您谅解配合我们工作。”
“好了,好了,你别多话了,赶紧让他们查,天都快黑了,不想回去休息啦。”阿信装做生气的样子,拿过包,数落着闻闻。
“多谢这位先生的配合。”那人说着又开始搜阿信的身,阿信倒也随他,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早早将狼牙刺放在了闻闻的身上,那人搜完阿信又要来搜闻闻,闻闻一下子往后跳了下大叫道,“你干什么啊,大白天的当众耍流氓啊?你有证没有啊,把证拿出来我看看,给你方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要摸回家摸你妈去。”
阿信被闻闻这么一叫也给吓倒了,真没想到这小姑娘演技也是一流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了,活的久了真的什么都见过,一身都是戏啊。
“这位小姐,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别一口一个小姐,平时花天酒地没少过吧,工作的时候都不安份,什么安俭,例行检查,你这儿什么地方啊,白宫啊还是中南海啊,干嘛啊,啊,来旅游还得给你摸身啊,你们这就是这么旅游的是吗?怎么了,看我一个小女孩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把你们领导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哪条明文法律规定,到你龙潭山来玩,还要给搜身,要是今儿个拿不出这个法律条例来,你就等着法庭见吧。”
阿信被闻闻这架势也是给吓倒了,半天才想起来还要去劝解,不然事情真闹大了,他们也没办法收场。“这位兄弟,我们已经很配合了,但是你们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了,你们再继续下去,可就不是我们不配合,而是你们强行实施了,这算以权欺人吗?”
那人被闻闻一通乱骂也给骂糊涂了,走到后面跟他们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一样的人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那人走过来,“真的很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让这位小姐受到惊吓了,请千万见见意,祝两位旅途愉快。”
“愉快个屁,我本来心情挺好的,愣是被你们搅合了,下次死都不来这个地方了。”说着就气冲冲的出了山门,阿信拎着包追过去,直到附近都没有人了,闻闻才慢慢停下脚步。
“快走,通知三爷,让他们不要来,龙潭山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进不去,否则大家都会被一网打尽。”
闻闻将狼牙刺还给阿信,背起包,两人加快脚步离开了山脚,他们并没有回原来的酒店,而是重新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两人折腾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随便点了一些菜,阿信便急忙给三爷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阿信还什么都没说,就听到三爷的声音,“我在你身后。”
阿信一惊,才发现这个小饭馆里还有两桌客人,靠在他身后的那一桌就是三爷,三爷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戴着鸭舌帽,背着旅行包,闷头在喝汤,应该就是冷星。
“吃过饭到这个地方找我。”
三爷说完起身和冷星就离开了饭店,阿信没有立刻放下电话,而是装着和人说话的样子,等三爷他们都走远了,他才装模作样的挂掉电话。
两人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后便来到三爷发给他的地址,这是一幢民宅,阿信敲敲门,一个老者开了门,看到两人后什么也没问就两人进去。
进去后闻闻看到欧阳雨也在屋子内,“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你都玩疯了,不想回家了吧。”
“我哪有啊,我这有正事要办呢。”闻闻嘀咕道:
“三爷,怎么回事?”阿信放下包急切的问道:
“金娘她们是深夜潜入山的,可是被人发现了,后来他们进墓了,这些人没找到他们,所以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这座山,还有他们之前住的酒店,你们一出现一打听他,那帮人就知道了,就一直派人跟着你们。”
“这盗墓被抓到可是大罪啊。”阿信担忧道:
“他们又不偷东西,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我不清楚,打电话问白静,我们得知道最坏的打算。”三爷道:
阿信连忙拨通白静的电话,白静的声音很是焦急,“怎么样了,我一点消都没有了,金娘她们现在在哪?”
“你先别急,我问你一些事,你详细的告诉我。”
“好,你说。”
“盗墓会被判几年啊?”
白静一听叫道:“她们真下墓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白静停了停,正色道:“盗掘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外罚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有以下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第一,盗掘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
第二,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集团的首要分子;
第三,多次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
第四,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并盗窃珍贵文物或者造成珍贵文物严重破坏的,致使无法追回的损失。”
“那如果只下墓,不拿东西呢?”
“古墓本身就属于文化财产,不管你是不是拿里头的东西,你进去了就属于破坏。”
“那他们现在要是被抓到,会是什么个判法?”
白静叹口气,“视情节严重,和自首态度,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拿,其它人应该是三年以下,最多罚金就完了,可是白玉堂就不一定了,多次盗墓,一但被查出来,就是死刑,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你们是被人盯上了吗?”
“他们下墓的行踪暴露了,现在当地政府正严密盯着我们,我们想去救人都不行。”
“阿信,有任何消息及时通知我。”
阿信挂完电话将白静所说的都告诉了三爷,三爷想了想,正色道:“今天晚上冷星和我上山,你们在外接应,不能再拖。”
“我也要去。”闻闻急道:
“你不想他们死,你就乖乖待在这,这个特殊点,他们去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你跟着当拖油瓶干什么?”欧阳雨厉色道:
“可是,我但心。”
“收起你那没用的担心,有这功夫还不如做点实事。”
“我能做什么?”
“去弄清楚,他们的行踪是谁暴露的?”
阿信看向欧阳雨,“欧阳前辈有什么想法,不防直说。”
欧阳雨冷笑,“我倒没什么想法,就是不明白,都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中人,怎么会犯这么低极的错误?”
“欧阳前辈请明示。”
“白玉堂是摸金校尉中顶极高手,这又不是深山荒林,没有那么复杂的地形,何况他精通寻龙点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暴露行踪了?再者跟着他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说商六是多么神一样的存在,单就二少和金娘,就不可能会被发现,那么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
虽说龙潭山上的警力被布置的十分的周密,但是对于三爷和冷星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的威胁,冷星远远已经观察过地形,找准穴位轻而易举。墓门的位置十分偏僻,加之从林的树都是根据阵图种下的,外行人根本就找不进来,这就是为什么这些警察找不到他们。石门前的大土坑还在那,冷星查看了一下后说道:“他们从这里进去的,但是石门又被封了。”
“什么意思?”
“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可是却是从里面封上的,他们应该是被困在里头了。”
“你能打开它吗?”
冷星点点头,在门上摸索了一翻,几分钟后这扇门就被打开了,石道里空无一人,尽头处有一丝光亮,进去前冷星将这扇石门的石柱给毁了,这样石门就不能落下来了。
三爷和冷星走到发光的地方,原来是地下的湖水反射出来的光,“他们从这出去了。”
三爷看着湖水,眉头紧锁,“这里不是墓门,你能重新探穴吗?”
冷星抄起一点湖水尝了尝,“水里有尸体。”
三爷一听更是急了,冷星看了看四周道:“我先下去,你在这等我。”
说完冷星便把背包放下,一骨脑跳进了水里,三爷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心里的不安被放大了无限倍,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三爷越发等的不耐烦了,这时冷星从水下探出头,爬了上来,三爷赶紧上前,“怎么样?什么情况?”
“水下通向一个铁门,里头的门是锁着的,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另外这水里有两具棺材,不知道里面躺着谁,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已经离开这儿了。水下有一个排水口,从地图上看这排水口应该通向水牢的地方,他们肯定已经上岸躲起来了。”
“逃出去就好,我们先离开这,只要他们没事,会想办法联系我们的。”
三爷和冷星离开前,冷星取了一些湖水的样本,这水质让他很疑惑,他想要弄清楚这湖水到底来自于哪里。
闻闻带回的消息让众人大吃一惊,金娘上山的前一晚,有一个女人向警察局报了案,称有人发现了龙潭山的地下古墓,伙同团伙盗墓。但是报案的这个人却没有查到她的任何消息,只知道是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妇人,弯着腰,说话有些沙哑。
“她为什么要报案,对她有什么好处?”闻闻不解。
大家对于这个女人都没有什么概念,只有阿信一个人心里有个怀疑的对像,“她是为了阻止金娘,她不想让她下墓。”
“为什么?”三爷问道:
阿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是谁。”
“谁?”众人不解。
“黄老太太,金娘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