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每当阴雨绵绵,耳边就响起了这首儿歌,‘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个金铃铛。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美味的酒。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不这样,就把你的头割下。’唱着唱着有时候阴雨的天气就真的放晴了,大人们说这是这是晴天娃娃在帮助人们赶走大雨。
吴越就是唱着这样的儿歌长大的,所以她特别的喜欢晴天娃娃,在她的房间有着各种各样的晴天娃娃,甚至为了一些珍藏版的娃娃,她还特第去过日本来搜集。当二少提起晴天娃娃时,她并不陌生,而有关于晴天娃娃的故事,她也知道很多。
晴天娃娃并不是来自于日本,而是流行于北京、陕西、河南、河北、甘肃、江苏等地。最早始于什么时候已经无从得知了,但至少在元代初年就已有了这习俗了,当时的晴天娃娃叫做扫晴娘,民间祈祷雨止天晴时挂在屋檐下的剪纸妇人像,以白纸剪成人,再用红纸或绿纸剪成红衣绿裤,一手拿帚,头上剪成莲花状,任务就是扫去阴霾,迎来晴天,以利晒粮、出行。而日本的晴天娃娃多以方形手帕包裹乒乓球或棉团,并且在圆团上绘画五官,为一种悬挂在屋檐上祈求晴天的布偶。
元代诗人李俊民就有《扫晴娘》的诗:“卷袖搴裳手持帚,挂向阴空便摇手。”到了明清两代,扫晴习俗在民间更加盛行,在如今的北方农村偶尔还能见到这个习俗呢。河南至今还有首“扫晴娘止雨歌”:“扫晴娘,扫晴娘,三天扫晴啦,给你穿花衣裳,三天扫不晴,扎你的光脊梁。据说习俗流传到日本后,因日本主持祈雨求晴仪式的都是和尚,所以扫晴娘就摇身一变,成了光头娃娃的造型!
还有另外一种传说,是指在先秦时的战争是很残酷,而战功的计算是以敌人的左耳的数量或者头颅的数量来计算的。相传在秦朝,一旦战役结束,军队就会把比较有特别意义的敌人的头颅用白布包上系好,倒挂过来用绳子吊在战场上。后来因为这种形式太麻烦,就干脆用小白布偶做成今天的晴天娃娃的形状,每一个晴天娃娃代表一个首级。慢慢地,这种白布偶就与祭祀相关,成为具有祭祀意义的象征撄。
这些是吴越小的时候听她的哥哥说起过的,在她们家的一间房里还特第画有关于晴天娃娃的故事,吴越看着二少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好奇,相反道:“关于它的故事,你就不要再跟我说了,我比度娘知道还要多。”
原以为二少会惊讶,却不料他故作神秘的说道:“度娘都知道的故事,还用的着我再说一遍吗?偿”
“你还有关于晴天娃娃别的传说?”这下吴越有些好奇了。
“金娘说的一点没错,你真的是个故事会。”坐在一旁的白玉堂也忍不住吐槽道。
二少摆摆手,“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个故事,故事说完了,一辈子也就结束了。晴天娃娃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可爱,在它的背后一个非常残忍的背景。”
难得看到二少这么严肃,连白玉堂都放下碗筷认真的听着他说。
“相传三国时有一名大将名叫罗飞,十分骁勇善战,曾只带五千精兵对抗对方十万铁骑,大获全胜,当时的统治者封他为天王将军,寓意他天上地下,唯者之王。罗飞享尽人间荣华与权力,后来边境再犯,已经年近花甲的罗飞再次披上战袍领兵出征于海上,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大海的宽阔胸怀并没有接受这位长胜将军,当他凯旋而归时,战船还未抵达目的地,就遇上了海啸,一百多艘船眼看着就要被卷进大海里,这时船上所有的士兵都慌了,可是在看不到边际的海上,就连想要逃生都没有去路,这时罗飞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大失分寸,他把船上所有的厨子都叫了来,带着他们去到做饭的小阁间里,让他们把船上的干粮面食通通拿出来,做成人偶的样子,但是由于食材紧缺,所以为了节省,便只做了人偶的头,当这些人偶做好后,罗飞让将士们把人偶放在箭的尖端,然后全部射入到大海中。当时的将士们非常不理解罗飞的这种做法,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执行,因为这些干粮一但被扔进大海,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全部饿死在船上。可是罗飞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有些人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人偶射进大海里,说来也奇怪,当一个一个人偶被射进大海里之后,那海啸也慢慢开始变小了,看到这种惊人的变化,剩下的人也纷纷开始效仿,直到人偶全部都被射进大海之后,海啸彻底消失了,大海又恢复了宁静,一百多艘战船就这样奇迹般的逃生了。”
“后来这些人偶就演变成现在的晴天娃娃了?”吴越问道:
二少摇摇头,“如果只是一些面做的人偶是不可能平息那场海啸的。”
“这个罗飞是个赏金猎人啊。”白玉堂道。
二少还是摇摇头。
“他是个暗黑师。”一直坐在一旁的不吭声的商六突然道:
“对!”二少附和道:“还是六儿的脑子转的快,这个罗飞就是个暗黑师,那些所谓的面做的人偶里头都沾了人肉,当时罗飞杀了很多士兵,把它们的身体剁碎,混合在面里做的这些人偶,代替真人祭祀,所以才平息了那场海啸,你以为,大海是吃素的吗?你弄几个人形馒头给它,它就放了你了?”
吴越的脸都扭曲了,“好恶心哟,太变态了,那后来呢?”
“因为这场事情之后,罗飞的名声更威望了,大家都传他是天神的后人,拥有能够抗衡大海的力量,再到后来每当遇到狂风,海啸的时候,人们就纷纷效仿罗飞在自家的门口挂上一个人偶的头,以祈祷风调雨顺,后来慢慢的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当然了,过去的晴天娃娃肯定是没有现在这么好看的,但是它的攻效是一样的,都是希望雨过天晴的。”
“那这个罗飞,它的结局是什么呢?”吴越问道。
二少指了指商六,“被他一棍子打死了。”
吴越和白玉堂的嘴同时张成了O型,白玉堂不可思议的看着商六,“六儿,你是猴子转世吗?”
“不不不,六哥是大圣请来的救兵,太厉害了,六哥,您今年到底贵庚啊?”吴越满脸崇拜。
“可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杀他呢?”白玉堂和商六虽认识已久,但是于对于他们认识之前的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罗飞晚年修炼禁术,妄求长生不老,滥杀无辜。”商六淡淡的喝着羊肉汤说道。
“对,这种人就是死有余辜,他的长胜肯定跟他的暗黑之术脱不了关系,不知道是践踏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才换来的这天王将军的称号。”吴越转念一想,问二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以吴越这几年跟商六在一起相处了解看来,商六肯定是不会主动跟他说这么长的故事的。
不料二少却说,“六儿跟我说的啊,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吴越满脸怨念的看着商六,“哼,你能跟他讲故事,怎么跟我就惜字如金呢,你怎么不跟我说个故事呢,我们上辈子有仇啊。”
商六没有搭理吴越,低着头继续喝着羊肉汤。
“你能跟我比吗?我跟六儿什么关系,那能一样吗?”二少得意道。
可旁边的白玉堂不乐意了,也气冲冲的看着商六,“那我跟你关系总算好了吧,我都快被你掰弯了,你怎么不跟我说故事呢?”
商六依旧喝着汤吃着饼,没有理会白玉堂。
气的两人是吹胡子瞪眼睛,只有二少一人在旁边乐的呵呵笑,天气虽然冷,可是屋子里头倒是热乎,手暖,胃暖,心也暖。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
风吹的金娘都睁不开眼睛,雪太深,走路不平稳,所以没法手拉手一起前进,只能各走各,一步一个脚印,不然一摔倒两个都得摔倒。金娘走在前,阿信紧跟在后,这个时候特别体现了一件事,纵使你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在老天爷面前你就是个瓜耸,它轻轻吹口气,就能冻的你直跳脚,这个时候什么长明斋啦,五味剧啦,古月楼啊,名声再大都顶不了半毛钱的作用,该冷还是冷。
走着走着,阿信看到前面的金娘站住了脚,便三两步追上去,“怎么了?”
“我的脚底下有东西。”金娘用脚在雪地里踏了踏,但雪实在太厚了,看不到底下的东西。
“能感应到是什么吗?”
金娘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后里头是半片鳞片,是之前金娘从玉儿的身上弄下来的,原本这块鳞片呈现出的是紫红色,而现在正在慢慢的退化成黄色。
“这底下应该是龙骨。”
“雪太厚了,没办法挖,我们也没带工具。”
金娘得意的挑挑眉,“开玩笑,我堂堂金掌柜,这点雪还能难到我了?”
阿信笑笑,这才想起金娘手里有天罡地煞符,一张符就能把这一片的雪都化成水,那底下的龙骨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金娘手持天罡地煞符,分分钟钟就将这片的雪化的是干干净净的,一条约一人长的龙骨就显现出来了。
金娘蹲下身看着这条龙骨,“呀,还不是龙,只是一条虺(huǐ)。”
阿信茫然,“虺是什么?也是龙的一种吗?”
金娘点点头,“说白了就是幼年的蛟,连鳞片都还没长出来呢?虺五百年才能化成虬(qiú),长出小角,虬三百年化蛟,长出鳞片。”
“怪不得看这条龙骨倒是不大。”
“虺是不惧严寒的,水里地上它都能生存,死在这个地方,被大雪掩盖显然不是天灾,看来我们得废些功夫把这片地方给清理出来了。”
玉儿说过他们隐居的地方,在路之尽,一直走到没有路了就到了,金娘就是按照这样的方式在寻找着,如今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再走就是万丈深渊了,如今这里又发现了龙骨,所以玉儿生活的地方一定就在这附近。距离他们发现龙骨大约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冰面,看上去与其它地方的有些不同,颜色上有些通透,当阿信将这块冰面敲碎之后,才发现这冰面之下竟然有一个寒潭,这层冰面只是一个障眼法的保护膜,如此金娘便更确定了这个地方。
金娘伸手在水里探了一下,那感觉就像刀子一样从她手上划过,她一下子缩回了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差点把手给冻掉了。“这要是跳下去,我恐怕就成了冰娘了,实在太冷了,没办法下去。”
阿信试了试水温,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就这样冒然下去一定会冻死在下头的。
“我还有最后一张符,可以把这个水弄的温暖一点。”金娘掏出最后一张天罡地煞符,“只是接下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可就只能靠你了。”
阿信拍拍金娘的头,“金掌柜太谦虚了,我一定誓死保护金掌柜安全,决不让你受一丝一毫伤害。”
“好吧,那就先这么办吧,不然也没法下去。”
金娘将最后一张天罡地煞符扔进了水里,霎时间整个寒潭像着了火一样,噌噌的往上冒着火焰,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片火海呢,等到符火退下去之后,寒潭的水面冒着热气,倒跟天山温暖有的一拼了。金娘伸手下去,“哇,好暖和啊,都想在里头泡一会儿了。好在我们包里还带着换洗衣服,得把干净衣服包好了,不能弄湿了。”
两人将准备工作做好以后,深吸一口气,相继跳下了寒潭,潭水比他们想像的要深一些,金娘原本水性就不好,差点一口气没憋住淹死在里头,还好阿信紧跟着游了上来,给她渡了一口气拉着她上了来。一浮出水面,两人就被冻的不行,天罡地煞符的效力只能支撑那么一会儿,越往里游,水的温度就越低,到最后几乎就是冰的温度了。
两人连爬带拉的上了岸,一双腿被冻的没有知觉,在岸边停留了好久才站起了身,阿信扶着金娘,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木屋,两人哆哆嗦嗦的朝木屋走去。屋子里没有人,里头的摆设也是东倒西歪的,看样子像是被洗劫一空过。但是目前他们也顾不得这些了,阿信赶紧将门窗都关上,在屋子里的炭炉里升起了火,他们得赶紧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已经都快结成冰了,硬绑绑的了。
火堆升起来之后,感觉人一下子就活过来了,这间屋子没有隔间,就这么一间房,金娘要换衣服,阿信也只能背对着身子,原本他要出去的,可外面实在太冷,他身上的衣服又是湿的,金娘便没有让他出去。金娘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她想赶紧换,然后让阿信换,因为阿信还穿着冰冷的湿衣,再不脱下来,一定会被冻病了。这么天寒地冻的地方,要是病了,连药都没的找。
可是越慌就越容易乱,原本是上衣都被当成裤子给穿上了,结果怎么提都提不上来,脚下一不稳,狠狠的就摔到地上了,阿信一听赶紧转过身,一看金娘就倒在火堆边上,头发都被烧着了,他赶紧跑过去,首先把她头发上的火给拍灭了,接着一把将她抱起,火光照着金娘,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阿信原本还冰冷的四肢,突然一下子热了起来,心里有一团火烧的他口甘舌燥,特别难受。
他抱着金娘的手也加重了力度,金娘有些尴尬,清咳了两声,这才让阿信有些醒悟过来,“你先放我下来,你得赶紧换衣服,不然会生病的。”
阿信点点头,动作僵硬的将金娘放了下来,转而又背过身去,金娘定了定神,忙把穿错的衣服给穿好,等到两人都将衣服换好以后,额头上已经有些汗珠了,也不知道是身体太热了,还是这火堆的温度太高了。
“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他们住的地方了。”阿信试图打破尴尬道。
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刚才我那么衣衫不整,是不是觉得很尴尬?”
阿信叹口气,“大小姐,尴尬你还好意思这么问。”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话都说的这么开了,你不是说你不嫌弃我吗?”
“我没有嫌弃你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抱着我一动都不动?”
阿信被金娘说的有些脸红,不自在的说道:“我那,我那不是,不是怕你着凉了吗,这里的温度太低了,我怕你生病。”
“那你的意思是,等我们回去,找个暖和的地方?”
阿信揉了揉金娘的头发,“你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要男人主动的,你别瞎想了,知道不?”
金娘耸耸肩,“OK。”
寒潭通向的这个地方叫做卧龙谷,宁越一族世代隐居在这里,可当金娘和阿信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绝迹了,一个人都没有了,哦,不,大雪掩盖了杀戮,殷红的血被白白的雪给盖住了,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惨案一样。金娘并没有刻意的将这些尸体找出来,而是选择让它们长眠于地下,这里毕竟是他们世代居住的祖地。
“真够狠的啊,竟将这个村子屠的干干净净,不留任何活口。”阿信看着四周不免感叹。
“玉儿说,卧龙谷有一颗龙珠,系龙脉之根本,藏于青龙尾,如果这颗龙珠被盗,龙脉必将受损,我们必须找到它,阻止暗黑师用它来炼长生不老之术。”
“青龙尾?”阿信看着四周,卧龙谷并不大,一眼便望到了底,并没有看到什么青龙尾。
金娘若有所思,“青龙为四兽之首,代表东方……”说着便面朝东看去,绵延山脉一望远尽头,突然金娘看到远处的这座山峰仔细望去确实有点像龙形,朝东为龙头,朝西为龙尾,青龙尾那就是西,于是金娘和阿信便赶往朝着西边的那座小山峰。
小小的山峰之中居然藏着一个玉雕的洞穴,金娘看着这玉洞,“哇塞,传说中的寒玉啊,听说小龙女的寒玉床睡着的时候都能练功,要不我们也弄一块回去,这样练功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阿信对于金娘的天马行空早已见惯不怪了,“如果你能背着它从湖里游回去的话。”
“这倒也是,那算了,我就带一小块回去吧,做个纪念。”说着就从玉洞中敲下一小块,这寒玉果真名不虚传,冷的跟冰一样,怪不得叫寒玉。
这座玉洞里有一条被冰封的青龙,气势凶凶,杀气腾腾,龙身约有两人那么长,盘曲而立,这是金娘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龙身,虽然燕山的湖底也有龙,但它却从来没出现过,金娘看着这条龙,气势磅礴,威严逼人,怪不得古代帝王总是会自称是龙之子。金娘走进龙身,“糟了,还是来迟了,龙珠被盗了。”青龙的右眼睛如今空荡荡的了。
“他们已经盗走龙珠,没有必要再追杀玉儿,那他父亲何苦还要拔去他的鳞片呢?”
金娘看着这条被挖去右眼的青龙,突然道:“因为还有一颗龙珠,是玉儿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如今玉儿躲在燕山应该暂时不会有事,我们现在赶紧下山,二少他们一定在山下等我们了。”
两人匆忙离开玉洞,来到寒潭边,相互看了一眼,完了,只准备来的衣服,没准备回去的衣服,这下可糟了,真要活活冻死在这昆仑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