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茶价值连城的茶竟然被炸的这么个粉碎,屋子里也只有金娘笑的出来了,阿信踩着碎片进了门,“怎么个情况?”
“师傅把茶壶给炸了。”吴越道:
阿信捡起一块碎片,闻了闻,“果然是很香啊,不愧是千金难买的茶叶啊。”
“你们觉得如果警察看到一幕会怎么样?”金娘突然问道撄:
秦兰从沙发后面伸出个脑袋,“他会把你抓走,告你携带易燃易爆物品。”
金娘点点头,“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金娘叹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哎,得用天降三符才能把这茶里的名堂给弄出来,这个宁国昌有两下子啊,可是这个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有点麻烦,阿信你这个时候回来,能给我带来好消息吗?”
阿信放下手里的碎片,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为什么就不能两个都是好消息呢?哎,那就先听坏消息吧。偿”
“坏消息就是宁国昌手里现在没有离上香,这几天他一直在家里,追查宋美玲的下落,并没有外出,暂时跟踪不到他。”
金娘摇摇头,面带苦相,“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坏的消息,那我希望你接下来告诉我的好消息,一定要非常非常好。”
“好消息就是,许卫华来电话了,你送去的骨灰残片里居然还残留有一段DNA,真是老天爷都心疼你,她已经做了对比,可以确定墓里的人不是宁香。”
金娘想了想,还是面带愁容,“就算确定骨灰盒里不是宁香,我们也拿宁国昌没办法,最多是殃及程宝强和方芳,到时候定罪也只能定他们的罪,宁国昌反而会是个受害者。”
阿信摇摇头,“那可未必,既然我们掌握了证据,就可以先发夺人,可以以此来威胁他们两个来叛变成我们的人,做证人指控宁国昌。”
“这个方法行不通。”吴越突然说道:“更换尸体本就是大罪,就算他们指认宁国昌,他们自己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何况宁家酆都势力强大,他们如果叛变了,宁国昌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甚至连累他们的家人,既如此,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他们肯定不会做的,如果是我,我也会咬紧牙关,哪怕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至少这样还能保得家人的安全。”
金娘一听心里有点不高兴了,看着吴越,“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傅是谁了?是不是这两天我穿着连衣裙,你就真当我是个学生了,我问你,你是愿意得罪宁国昌还是愿意得罪我?”
吴越一下醒悟过来,“哦,对啊,师傅,我忘记了,你也不是个善茬。”
金娘冷笑一声,“笑话,宁国昌再厉害,也只是个井底之蛙,我想保的人他能动的了?我就不信了,在酆都他还能灭了我?程保国和方芳两个人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我得让他们看清楚,到底谁说的话才最有份量,小样,姐姐我好久没摆过谱了,今儿个,必须拽一次。”
吴越看着金娘,只能心里默默叹气,她这个师傅,估计是前段时间避世避太久了,脾气有些不太好,动不动就暴走,真替那两人捏一把冷汗啊。不过她也在心里为宁国昌感到憋屈,谁让这件事是金娘在查,而如今身在酆都的这些人都来头不小,先不说金娘了,单是阿信和商六,那份量就是刚刚的了,一个背后是长明斋,一个是五味居老板,区区一个卖茶叶的,他们哪会放在眼里呢?
宁国昌能主持这么大的家业必然也不是傻子,金娘有备而来,他当然是看出来了,之前他还没回来就收到消息,有人在暗中查宁香的死因,结果他刚一到,这些人就来了,花大价钱买他的离上香,还故意把自己打扮成败金女的模样,这些宁国昌早就看在眼里了,他也知道宋美玲和宁鸣是被他们藏起来了,不过他也不担心,反正他们找不到宁香的尸体,就算查到什么也没有用,最坏不过是让程保强和方芳当替罪羔羊。
只是有一点他有些疑惑,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酆都,他的地盘上,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人藏起来,还让他找不到,吴家没有这个能耐,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叫王园园的女孩,买离上香是假,可这卡里的钱可都是真的,一个女孩子出手这么大方,实在不能不叫人怀疑。
杨沁从门外走进来,“老爷,有两个人自称是老爷的朋友,有事要见老爷。”“谁啊?”
“他说他姓程。”
宁国昌脸色不悦,他说过不准他们这样公然来找他,他们也从来不敢,这次突然到来,一定是出事了,“你把他们带到二楼书房。”
杨沁心里虽疑却没有表露,只是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宁国昌见人从来都是在客厅,书房一般人是不让进去的,看那两个人的打扮也像个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却对他们如此重视,但是长年的工作让他懂得,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才能保的自己一方太平。
杨沁刚关上门,程保强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宁老爷,这次你可得救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能找你的啊,”
“怎么回事,说。”宁国昌的语气十分冰冷。
“有人已经掌握了我们调换尸体的证据了,并以此来威胁我们,如果不说出实情,就要送我们上法庭。”
“哼,谁这么大的胆子?”
方芳和程保强相互看了一眼,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递给宁国昌,宁国昌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两个字,‘钟翎。’
“这是谁?”宁国昌看向两人。
方芳向程保强递了个眼色,程保强便解释道:“宁老爷可还记得大约十几年前,酆都曾经发生过一件大案子,死了很多人,连城门都被关了,邻市几个警局甚至都还调动了警力,一天24小时都有警车在街上巡逻?”
宁国昌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这个女人跟那个案子有关系?”
程保强点点头,“当时这件连环杀人案,震惊全国,上头给了酆都很大的压力,那时候人人自危,几个局长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后来这件案子就是钟翎破的,是她亲手抓住了凶手。”
“那又如何?”
“宁老爷,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当时警察抓住了一个僵尸,为了避免再发生惨案,便把这僵尸扔进了焚化炉里,可谁都没想到焚化炉里的竟然不是僵尸而变成了钟翎,焚化炉里的温度多高啊,她居然安然无姜的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甚至还破了案。”
“什么?焚化炉居然没有烧死她?”宁国昌突然想到那天王园园的腿上被洒到滚烫的茶水却毫无反应,“难道这个王园园就是钟翎?”
程保强点点头,“就是她。”
“你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小丫头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十几年前她才多大,一个小孩子能帮助警察破案吗?”
程保强赶紧解释道:“不不不,十几年的时候钟翎已经二十多岁了,跟现在差不多。”
“胡说八道。”宁国昌怒道:
“我刚开始也不信,可是她一见面就叫出我的名子,还知道当年是我推她进焚化炉的,这件事情上头下了封嘴令,外人不可能知道。”
“一个小丫头就把你糊弄成这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下方芳也急了,忙道:“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何况我看她说话的神情与气度,绝非一般人,宁老爷,不得不防啊,何况今日她已经派人送信来了,如果我们明天不给她答复,她就要把我们推进炉子里啊。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这世上有几个人敢如此平静的躺在火葬场的焚化炉里而丝毫不畏惧的呢?宁老爷,我们实在是害怕,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方芳和程保强说的话宁国昌虽然不信但也不能完全忽视,这个王园园确实如方芳所说,气度与众不同,跟他之前所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
“有我在,放心,没人敢动你们,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宁老爷,容我再说一句,这个女人,最好不要得罪她,我虽然对她的底细不清楚,但是曾听人说过,钟翎这个人,能不遇就永远别遇到,如果遇到了,一定要想办法躲开,如果实在躲不开,千万别去招惹她,但如果你真的招惹她了,就做好最坏的打算。”程保强说道:
宁国昌冷笑一声看着程保强,“这一辈子,只有我吓唬人,还轮不到别人吓唬我,赶紧滚。”
两人不再说什么默默离开了书房,宁国昌想了想,打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男人,“你认识钟翎吗?”
对方迟疑了一下,“她已经死了。”
“死了?”
“十多年前她就死了,为何提她?”
“王园园你可认识?”
对方又是沉默了一会道:“没有听过这个名子。”
“有人在查这个案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掌握了调换尸体的证据,如今他拿此来要挟我。”
对方呵呵笑道:“不要紧,不会有人发现茶叶里的乾坤,就算调换尸体暴露了,大不了死两颗棋子,没什么。”
“你敢确定茶叶的事情不会被发现?”
对方轻哼一声,“普天之下,还没有谁有这个能力,能破我的咒。”
“你们这一行不是有高手吗?”
“一群不入流的人,争一个破金龙榜,算不上高手,跟我比都是一群蝼蚁,你大可放心。”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钱我已经汇入你的帐户了,希望以后继续合作。”
“我只看钱办事,我们之间不存在合作。”说完对方就挂上了电话。
……
“程保强和方芳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两人就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照常上着班,看来人家不怕你啊。”吴越道:
金娘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听没听到吴越的话。
“宁国昌呢?”金娘突然问道:
“也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他是不准备找他的老婆和儿子了。”
“这个宁国昌是打算就这么耗下去吗?他是料定我们不敢杀人,也没有证据拿他怎么样。”秦兰愤愤道:
“你不会真的打算把他们两扔进炉子里吧。”阿信笑道:
金娘睁开眼睛看着墙上那十八层地狱的墙画,“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他们都把我当好人了。”
吴越突然打了个冷颤,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金娘这么冰冷刺骨的声音了,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让她连直视都不敢,看来她是彻底被惹怒了,吴越看向阿信,可阿信却只是轻轻一笑,不说话。
“去把两人带来。”金娘突然对着商六说道:
商六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站住。”金娘叫住了刚想一起去的吴越,“你去给宁国昌送个信,今天晚上我带个礼物给他,让他务必在家乖乖等着我,好好招待着。”
虽然不知道金娘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吴越的心随着她冰冷的声音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就去办了。
阿信追上了商六,他实在还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以他的性格搞不好能把两人敲成脑震荡给带来,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啊。
……
这天晚上宁家上下灯光通明,所有的佣人都被放假回家了,上下三层楼,全是清一色的保镖,个个魁梧,那架势真是只有电影里才能见到。
宁家大门大敞,杨沁站在门口,准备迎接今晚的贵宾到来,八点的钟声响起,吴家的车准时停在了宁家大门前,吴越和金娘从车上下来了,吴越的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两人都是盛装出席,杨沁连忙迎了上来,“我们家老爷已经在等二位了。”
随着杨沁两人来到宴会厅,长长的西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宁国昌起身迎接,“王小姐,恭候多时,请坐。”
金娘坐下后,吴越站到她身后,“有劳宁先生费心了,准备的这么周全,真是让我有一种公主的待遇啊。”
“王小姐自幼家境丰实,像这种场景应该都已经习惯了吧。”
“我吃饭的时候身边可从来不带这么多的保镖。”金娘瞅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少说也有十二三个吧。
宁国昌倒上酒,笑笑,“请王小姐不要见笑,就是因为有太多不自量力的人,想着跟我做对,所以为了避免被打扰,这才安排了人,这样我们才可以好好的吃一顿饭,聊聊天。”
“宁先生答应我的离上香至今没有音讯,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这倒没有,只是这离上香出产困难,所以还要请王小姐稍微再等上些时日。”
金娘笑笑,“好的东西是经的过时间的精煮慢熬的。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来给宁先生送礼的,也不知道宁先生会不会喜欢。”
吴越将盒子摆在了宁国昌的面前,金娘的笑让宁国昌有些不安,他打开盒子,在看到东西的一瞬间他被吓到了,但是他怒力掩盖住了自己的慌张,盒子里头竟然有两根手指,一男一女。
“王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替宁先生报仇呢,看来宁先生还有所不知,程保强和方芳二人利用职权的方便,偷偷换掉了宁香的尸体,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就稍稍惩罚了一下。我都不敢把人直接带来给宁先生,我真怕宁先生一个冲动把两人杀了,那可就麻烦了,再厉害的人始终也厉害不过法这个字啊,宁香已经死了,宁太太的身体又不好,万一您再有个什么事,宁鸣可怎么办啊?”
“王小姐,你随意砍人手指也是犯法的,你就不怕吗?”宁国昌冷言道:
金娘掩嘴一笑,“谁说是我砍的?而且呢,说句宁先生觉得我吹牛的话,我在这个世上就算杀了人,也没人奈何的了我,因为我杀人从来不用自己动手,我底下的人多的是,他们杀人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宁国昌冷哼一声,“买凶杀人,可是等同罪,难道王小姐不知道吗?”
“宁先生,我不用买凶杀人,我杀的人都是自杀的,包括这两根手指,也是他们自己砍下的,可与我无关。”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
宁国昌摇摇头,不屑道:“你不要狐假虎威了,我已经查过了,钟翎已经死了,你不是她,不要想着吓唬我。”
“钟翎跟我比可就差远了,如果今天是她坐在你面前,你尚有谈判的筹码,只可惜,今天你没有机会了,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的耐心已经被你磨没了,今天来我只有两个要求,每一,把你背后的人交出来,第二,把宁香的尸体送回来。看在你是宁鸣父亲的份上,我可以不报警,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只要你从今以后不再作恶。可如果明天天亮之前,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我狠心了,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道,也让你明白,这世上有些人你惹不起,你身后的那个人他也惹不起。我不动你不代表我动不了你,我是看在宁香的面子上,不忍杀你惹她伤心。”
吴越将一张光盘扔到宁国昌的面前,“宁伯伯这里头是程保强和方芳指控你的视频,你也不要想着去找他们,或者拿他们的家人开罪,酆都这么点大地方,你都找不到老婆和儿子,这个世界这么大,恐怕你就更别想找到人了。”
吴越说完,金娘便喝完酒杯中的酒,转身离开,走至门口时,又回过头看着仍在餐桌旁气的一动不动的宁国昌,“弄这么多的保镖实在浪费,我要想杀你,我连门都不用进,宁先生,你好自为之,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宁国昌突然怒道,不管她是谁,敢这么跟他说话,就要付出代价,他可不是随意就会被糊弄的小孩子,弄两根手指就想吓唬他,实在太可笑了。
十几个保镖一拥而上,就在这时,许许多多个黑影破窗而入,这些人面无表情,身体僵硬,但力道极大,那些个保镖一下子就被他们扔到了墙角动弹不得。
“宁先生,奉送您一句话,永远不要用武力来跟我解决事情,否则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自己。”
金娘带着吴越一路扬长而去,宁国昌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园园身这居然有这么多的高手,而这些人看起来又跟普通人不太一样,金娘走后,这些人又跳窗而出,那些被打伤的保镖一个个站都站不起来。
杨沁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一个画面,那时他和姐姐在北京生活,他的姐姐在徽宴楼工作,那一年徽宴请了很多人,他跟着姐姐混进了厨房,那时他还小,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干什么的,只知道他们都很有钱,因为姐姐告诉他,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不要犯错误,可那天晚上她姐姐犯错了,她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两位女客人身上,其中一个就是今天他年看到的王园园,但是杨沁知道,她并不叫王园园,因为那天晚上他听到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她,他们都称呼她为金掌柜。
他太小了,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称呼,但是他能从谈论人的神情中看出,这个金掌柜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就连徽宴楼的老板都对她点头哈腰,一路陪笑,所有人看到她都退避三分,那时候太小,金掌柜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今天看到金娘的这一番举动,杨沁又想起来了,可是这让他很矛盾,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宁国昌,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如果金掌柜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个女人他可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