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打电话给白静,是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怪她不应该把她的下落告诉夫仔,更不应该写那封信,现在长明斋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成了助攻,她简直快在宅子里要待不去了撄。
白静自然不会被骂的不还口,也回击道:“情种是你自己种下的,现在怎么怪到别人头上了,是我让你跟他产生感情的吗?本来何晴可能还有机会,跟逸夫相处相个,没准就有感情了,是谁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硬是把人拆散了?还巴巴的帮人去搬家,布置房子,就快过起小日子了。再说了,我能轻易把你的消息告诉他吗,你是没有看到逸夫当时的样子,是有多伤心,他哭着求我,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怎么劝都没有用,他就是一门心思要找你,他说了,不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个女鬼,他也认了,他就是喜欢你了。这孩子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太了解他了,认死理,认定的事就不会放手,你呀,有空来骂我,还不如好好想想,你难道真的要这么绝情吗?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要顾及别的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那种在乎伦理的人啊,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能不顾及吗?我真跟他在一起了,我将来怎么面对张立波啊,这关系太扯了,他母亲说不定还没我大呢,你让我怎么过的去心里那道坎啊。“”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你这话说的倒轻巧,感情的事情能说的准,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有那么厉害我就没那么痛苦了。”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你了,逸夫跟严坤请了三个月的假,你有的受了。”
白静彭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金娘抓狂的想杀人。
白静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突然觉得钟翎回来了,我很开心。”
金娘盯着这行字,房间里又没了声音……
…偿…
生活到了某个点便没了激情可言了,吴越自搬出去和郭峰一起住之后,便很少再回来了,她现在很多时候都是跟着郭峰两个人出去做事,碰到困难的时候会求救金娘,但是这样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她现在变聪明了,太复杂的处理不了的事情她就不接了,月灵儿的事情让暗黑界沉寂了很长的时间,他们一直不敢有任何活动,金娘在暗中盯他们盯的紧,当初她以为吴越会杀了月灵儿,可不料她也只是嘴巴狠狠,终究没下的去手,放了他,瓦解了他的势力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了。
玉儿跟着金娘寸步不离,一直也住在长明斋,可是金娘发现他最近的情况不太好,身上的肌肤经常又红又肿,闻闻给他配了很多药,但也只是暂缓症状,玉儿的眼睛是龙珠这件事情只有阿信和她知道,暗黑师一直没有动静也是因为一直没找到龙珠,所以暂时风平浪静,可是两派之间争斗了几千年,这点平静也不会维持多久的。
目前宅子里最受人瞩目的就是夫仔了,他人好,善良,活泼很容易与人相处,大家都喜欢他,尤其是闻闻,没事就喜欢拉着他聊家常,夫仔是个直性子,不会说慌,被闻闻问的老底都掏出来了,二少看着不乐意了,这不,想了个办法把他给弄出去了,让他陪着金娘一起出去做事,金娘当然是不愿意的了,如今她是懒的可以了,不到万不得已连大门都懒的出,整天待在宅子里,二少看她的样子都快发霉了,便想着法子给她接了个活,让她出去走走,本来她是拒绝的,可是这件事牵扯到一个人,这个人跟金娘很有交情。二少知道金娘一定会亲自去的。
泰国的天气还是那么火辣,这是夫仔第一次来泰国,紫外线把他的皮肤都烤红了,原来这所房子是阿慧的,后来她买了,之后阿慧又把这块地给买下了,把周围的房子都推了,唯独只留这一间,只可惜她在世的时候金娘没有再回去过。她这次来是因为阿雪的求救,当初她之所以买这所房子,是因为这所房子是座三愚之宅,大凶之屋,为了让阿慧的家人摆脱这样的困境,她才出手帮助的,这么久以来,这房子一直是空着的。
可今天连房子都没有了,成了一片废虚,阿雪指着坍塌的房屋惋惜道:“妈妈生前最喜欢这座房子,临走前还特第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看,可没想到一场地震全毁了。”
“阿慧不会怪你的,这是天意。”
夫仔走到那堆废墟前扒拉了两下,顿时脸色大变,这座房子的下面居然有尸体,这也正是阿雪向她求救的原因,她还没有报警,因为不知道这些尸体的来历,她不敢贸然行动。
“必须马上报警。”夫仔说着就要打电话。
金娘一把夺过他的电话,“报什么警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你就报警,你们当警察的怎么都是一根筋啊。”
“发生命案,你不报警难道准备自己处理吗,被发现的话这可是犯罪的。”
“收起你那套吧,在这不管用,这些尸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非但不能报警,我还得把他们带走。”
“什么?私藏尸体是犯罪的。”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犯罪啊,你再罗嗦我把你嘴巴封起来。”
夫仔看看尸体又看看金娘,着急道:“不行啊,这是违法的你不能这么干,听我的,好吗?我们先报警。”
“带个警察在身边就是麻烦。”
“不是麻烦,我这是担心你,万一事情败露了,你是要做牢啊。”
“坐就坐,我又不是没坐过牢。”
“啊!”夫仔愣了一下,“你开玩笑的吗?”
“谁跟你开玩笑,姐姐我做牢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夫仔看着金娘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道:“不行,反正我不能看着你这么做。”
知道他是个倔脾气,不能硬着来,金娘只好软下态度慢慢道:“这几具尸体年份已久,就算报警,警察也是查不出什么的,何况,你看这几具尸体通身呈现出乌青色,你跟尸体打过交道应该知道这是不正常的颜色,我现在也没法断定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将它们带回去慢慢研究,如果你现在报警,这些尸体就会被冻起来,到时候所有的线锁都没有了,他是怎么死的一辈子都没有人知道了,而且就算你报警,警察查出来了,也没有用,时间太久早就过了追诉期了,何况天下之大,你知道凶手现在还活着吗?”
“那你把这些尸体带回去要做什呢?”
“我能查出这些尸体的死因,看他们现在的状态,不是普通人的手法可以办到的,通过死因我可以找到是谁做的,也许这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组织已经跟我交过很多次手了,尸体只有在我的手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谁接手这个案子,谁就会送命,夫仔,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命关天,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可这些是尸体啊,不是别的东西,你要怎么运走呢,你总不能大摇大摆的过海关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能带走他们。”
夫仔又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答应了,可是他一再强调,只要她查出谁是凶手就必须马上报案,金娘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眼下为了堵住他的嘴只有暂时先答应了。
“阿雪,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你不用担心了,房子这里暂时不要管,最好也不要过来,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来的,你就不要特第来接我了。”
“好,我知道了。”
金娘说的办法就是船运,码头没有那么严,何况这中间阿信还安插了自己人,所以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了。
甲板上的风很大,吹的人都睁不开眼,夫仔走到金娘身边,“那个小姑娘说你以前住在那。”
“那里曾经是个凶宅,我一个朋友住在那,后来我买下它,让她搬到别的地方去了。那座房子一直有问题,我知道,但是没办法处理,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能处理了,房子却塌了,看来它是自己知道它的寿命到了,与其被我摧毁不如自己自毁。”
“我小的时候听爸爸说你们的故事,真的觉得就跟听神话故事一样,我一直都不相信,直到后来我碰到念念,才慢慢有点相信爸爸说的话了。我们当警察的本不应该相信这些,但是看到这些尸体确实很有问题,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尸体身上的乌青是因为它们在死的时候产生很大的怨气,这些怨气久聚不散就会变成你们口中所说的鬼,会对活人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有些厉害的甚至可以取人性命,但是这几具尸体他们的怨气没见有形成鬼,而是被封在这些尸体上,所以尸骨就变成了乌青色。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本事的,普通的赏金猎人做不到,至少在我知道的名单里能封印冤魂的不超过五个,可其中有两个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三人中其中一个是我,另外二个自然就成了最大的怀疑对像。”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金娘看着大海,笑了笑,她问夫仔,“你想长生不老吗?”
夫仔想了想,道:“恩,想。”
这个回答倒是让金娘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单纯的夫仔居然也想长生不老,“为什么?你也怕死吗?”
“不是,我不怕死,怕死就不当警察了。”
“那你为什么要长生不老呢?”
“因为念念不会老,这样我可以陪她啊。”
金娘有些不自在,她没有看夫仔,“你就那么喜欢她吗,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知道她走了,我很难过,心里就想找她。”
金娘笑笑,看来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喜欢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而是分开了就会难过。
“夫仔,你还是太年轻啊,经历了太少了,时间会让你慢慢忘记这段感情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你曾经忘记过谁吗?”
金娘苦笑,叹口气道:“我生命中出现的人都太刻骨铭心,让我没办法忘记,时间让人忘记伤痛,却抹不去疤痕。”
“念念就是我心上的一道疤。”
风伴随着海水咸咸的味道吹到嘴里,和眼泪的味道一样。
太阳慢慢落了,甲板上的灯亮了,夫仔回房里休息了,金娘来到最底层的船舱,所有的尸体都被放在这,这搜船上的人很少,除了阿信安排的人,只有几个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尸体被放在装有水果的木板盒中,总共是五具尸骨,大致的看一下,还算完整,但具体的还要等回去让许卫华一一清点。目前能判断的只是这五具尸骨都是成年人,并且都是女性,这一特征已经让金娘有些想法了,自她踏入赏金这一行以来,几乎都是女性受害者,这也就更加确定的凶手的一致性,长生的魔力太大了,让人失去理智堕落成魔。
匆匆的脚步声突然从舱顶出来,不一会儿一个年以人从上面跑下来,“金娘不好了,有个游客死了,你快上来看看。”
金娘看了一眼这些尸体,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她把尸体带回去,发生命案,这艘船一定会折返回去,等他们到的时候岸上一定都是警察了,这几具尸体肯定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就真的会像夫仔说的那样要坐牢了。她倒是不怕坐牢,只是这样一来,尸骨被扣压,她就没有了线索,当年三愚之宅究竟是谁建的到今天也不知道,如果这些尸骨再被毁,她就真的无从查起了。
夫仔正蹲在一具尸体边上其他人都被拦在门外,看这样子他显然已经是出示过他警察的身份了,这下更麻烦了,若是尸骨暴露连夫仔也会搭进去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怎么回事?”金娘走进去。
夫仔正用手机在拍照做记录,“已经死了,暂时无法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时船长跑过来,“已经跟岸上联系了,我们现在就返航回去。”
夫仔点点头,对着金娘说道:“你进来帮我,我需要确定死亡时间,其它人请先暂时回房休息,另外,请船长给我一份船上旅客的名单。”
其它人都被船长带了出去,只剩下金娘一个人,她走进去看看了死者,“知道什么身份吗?”
夫仔拿出死者的皮包,“里头有他的身份证,死者叫陈亮,二十四岁,是个自由职业者,服务员进来给他送热水的时候发现他死了。”
金娘叹口气看着夫仔,“夫仔,你知道这个案子……”
“查出凶手把他交给警察,等靠岸的时候直接将他交给警方,这样他们就不用搜船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夫仔笑笑,“你别忘记了,我是个警察,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发生命案意味着什么,这艘船上有你的敌人,他们不想让你带走尸体,如果警方上了船,所有的地方肯定都会被查,这是必然的,那么那几具尸骨自然是藏不住的。”
“看不出来啊,还是有点聪明的。”
“我可是以第一名毕业的。”
“理论和实践是两马事,考试优秀不代表就能破案,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不错的,静姐没有白调教你。”
“你先看看这具尸体吧。”
金娘拿过桌上的毛巾包住手,翻动尸体,全身上下没有突显的伤口。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确定?”
“哼哼,法医确定死亡时间是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来确定的,而是我根据他们的三魂七魄消失的速度来判断的,我的方法更准确。”
“好,相信你,那我去查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所有人的行踪。”
金娘抓住夫仔,“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难道还会有破绽让你去查?你办案时的不在场证明在这里用不上。”
“怎么会用不上呢?”
“哪果这只是个普通的杀人案,你的方法自然是必用的,可这不是,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有口唇发紫,这是死前缺氧造成的,让他缺氧的这个人就是杀他的凶手,可是他未必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他完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他,甚至可以当着你的面,所以你查不出来的。”
夫仔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看了一眼尸体,居然还可以用这种方法,“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啊,扎个小人就可以了。”
“那不是电视里才有的东西吗?”
“戏剧源自于生活,再说了,通常像这种轮船上的命案不是也只发生在电视剧里的吗?你看柯南,每次坐船都要死人,这都成了定律了。”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根本没办法抓凶手啊。”
“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没办法啊,他有本事让他死,姐姐我有本事让他活。”
夫仔惊悚的看着金娘,“你是神吗?”
“不,我是个魔鬼。”
“天啦,我怎么感觉这趟跟你出来,我的三观全都崩塌了。”
“这你就受不了,以后还有的让你抓狂的事呢。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帮忙,先把他抬到床上去,你去厨房给我准备两只蜡烛,再拿一只筷子,一碗饭,两条毛巾,几根绳子,另外想办法再找几块生肉过来,什么肉都可以,注意点别让人看到了。”
夫仔照着金娘的话去搜集东西,而金娘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死者的眉心处,不一会夫仔将东西都带来了,一进门差点魂都被吓没了,只见陈亮居然坐在床边,眼睛居然还睁着,夫仔的脸都被吓白了。金娘招呼着他,“赶紧进来把东西给我,把门关好了。”
夫仔看着陈亮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你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僵尸吗?”
金娘用绳子将陈亮的十个手指头绑在一起,然后将蜡烛放在床的左右两则,将筷子插在饭上,把肉放在陈亮的手里握着。
夫仔看着金娘这一系列的动作,感觉上就像看电影似的,以前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这种场景,“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白白枉死,当然有怨气了,所以我给他个机会让他自己去报仇,去找那个杀他的凶手。”
夫仔一听赶紧阻止,“不行,他这么一出去,这船上的人还不全被吓死了,明天万一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了,会引起民众的轩然大波的。”
“谁告诉你他要出去了?”
“他不出去怎么报仇?”
金娘贼笑看着夫仔,“小家伙,把你的心肝脾肺都摆好位置,做好心里准备,省的一会儿被吓晕过去了,我可没功夫照顾你啊。”
“你要干什么啊?”
“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说完金娘阴笑一声,慢慢擦掉陈亮眉间的血,一瞬间陈亮突然动了起来,张着嘴发出吼吼的狂叫声,他的手里的肉开始往外呼呼的冒着血,夫仔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还是被吓倒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死人还能动,而且还张着嘴,苍白的脸上那种狰狞的表面,别提多吓人了。
夫仔都不敢正面瞧他,只敢时不时的用余光去看他,陈亮一直在不停的挣扎着身体,可是他的十指被绑着他动弹不了,这个情形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这时两旁的蜡烛开始慢慢暗淡下来,在它完全熄灭前,金娘又在他的眉心前滴了一滴血,陈亮再次安静下来了。这时蜡烛已经熄灭了,夫仔见他不动了,慢慢上前,“怎么样了?”
“等着吧。”
“等什么?”
“凶手啊,很快的,他就会自动找上门了。”
两分钟后,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