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道,诡异的声响,同伴性情大变的语言,无不预示着,眼前这货,不是杜非。
“你到底是谁?”我竖起耳朵,努力想靠声音分辨这家伙的位置,可惜听声辩位之类武学设定,显然没有chuxian在我们的剧本里。
黑暗中,“杜非”一阵沉默,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法解释,如果你们信我的话,就待在原地别动。”
“怎么可能信你啊?你明显有好多东西瞒着我们啊!”栗子叫道。
我却稍微冷静了一下,打断栗子的乱叫,小心翼翼的问杜非:“你现在清醒吗?没被控制或者被附身?”
“就算我说是,你也不信吧?”杜非尖刻的说:“而且就算我清醒,你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背叛了你们不是吗?”
“嗯,你这种喜欢给zi找事儿的性格,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本人。”我说道:“那为什么不愿意解释一下?”
“能说我早就说了。”杜非不耐烦道:“别问了行不行?不然咱们都得死。”
“那好,”我冷不丁问道:“你最后一次跟我说起凌未墨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你确定要我说?”杜非嘿嘿坏笑:“这里可还有女同志呢,你不怕直接被当做?”
至此,我已经确定了,眼前这货是杜非没错,神志清醒性情未变,至少基本的羞耻心还是存在的,可他为什么总是对zi清楚这里qgkuang的原因闭口不谈?总不可能是真的故意把我们引入陷阱里吧?
至于他跟我说过的话,大家不听也罢,fanzheng就算我让他说出来,读者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排叉叉而已。
现在,更实际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是应该立刻转身就跑躲避身后的脚步声还是听从杜非这个极端可疑的建议待在原地不动?
脚步声已经在我们面前停下,野兽一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清晰,我下意识的抓住赵奕希的手,发现她的身体和我一样紧绷紧张,看来,黑暗中这个看不见的怪物,给我们每个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
现在,究竟是躲避近在眼前的危险还是拿命做赌注相信杜非,成了我们每个人必将面临的选择。信任,多么简单的两个字,但要真正做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至少,在别人指着个大坑告诉你跳下去没危险的时候,你说什么也得zi掂量掂量。
“杜钧呢?”我灵机一动,大声招呼那死小鬼:“你怎么说?”
短暂的沉默之后,杜钧那阴冷的童音传来:“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弟到底怎么了,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
“我也留下,”克里丝说道:“不过我是相信zi的感觉和判断,我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靠近。”
赵奕希的回答最令人寻味,她抓着我的胳膊靠近我的耳朵,用恰好能让我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我听你的……所以如果你把本姑娘害死的话,就准备下辈子当牛做马来偿命吧!”
这算是以身相许了吗?我沉浸在自我得意中一小会儿,便豪气干云的宣布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就留下!”
“喂喂喂,你问我的意见了吗?别当我不存在好不好?”栗子急赤白咧的跳出来,准备维护zi作为宠物的话语权,可惜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巨响打断。
轰啦一声巨响,巨锤砸在地板上,引起剧烈的震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震源离我不过两米的距离!
“让路,”杜非竟然摸摸索索的挡在了我的面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黑暗说道:“有本事下一锤直接砸哥们naodai上。”
“吼!!!”似乎是杜非作死的态度惹恼黑暗中的怪物,原本不能视物的黑暗中,我看到一道雄壮的身影,抡着一团模糊的影子朝我们的naodai砸了过来。
凌厉的罡风刮过我的脸,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一只手牵着赵奕希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按住了杜非,心说死就死吧,老子死前身边有妞还拖着害死我的人同归于尽,这辈子怎么算都值了。
预想中naodai像西瓜一样被砸得汤水四溅的场面并没有chuxian,事实上,跟本没有东西落下来,眼前就突然明亮了。
“恭喜你们通过了考验。”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说道。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身处一个宽大的石室中,墙壁上支着火把,摇曳的火光中,可以看到葫芦娃正在角落里扶着一台巨大石磨的连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石磨的碾台下铺着厚厚一层白色粉末,显然,刚才葫芦娃跟这东西较劲来着。
而跟我们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妖怪?
这家伙的形象介于北极熊和白毛狒狒之间,魁梧的体型配一张马猴一样的紫红色长脸,上面爬满的褶子显示它的年纪真的不小了,但那粗壮的胳膊和锋利的爪子依然表明它拥有强大的力量。
现在,这个老家伙正用自以为威严的声音,老态龙钟的对我们说话:“恭喜你们,闯入者,你们通过了我——墓园守护者莫尔斯的考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眼前的老家伙。
莫尔斯呵呵笑道:“不用着急,我很愿意给你们解释一下,或者——”老家伙转向杜非:“由你这个‘知情者’来解释?”
在里面的时候,什么都不能说,算是把杜非憋坏了,听得此言忙不迭的说道:“这yiqie都是这个老东西安排的玩人游戏……”
“信任,信任游戏。”莫尔斯曼斯条理的纠正。
“你说我说?”杜非非常不满的白了老家伙一眼:“要不你来?”
“你说,你说。”看来老家伙脾气还不错。
“总之这个游戏就跟咱们在里面猜测的一样,我挖的洞穴其实是直接连接这个房间的,不过葫芦娃进来之后就触发了这里的禁制,除他之外,我们进来之后都会被立刻放逐到被称为‘无尽之路’的隧道里。”
“那条隧道是没有尽头的,只能由留在外面的葫芦娃为这个老家伙完成一件事之后才能解除,老家伙让葫芦娃为他将三麻袋石子儿磨成粉,他才解除无尽之路的机关,但这个机关的恶毒之处在于,隧道从我们进入时的‘’开始解除的,解除速度慢于我们在隧道里行进的速度,而且还会随即产生各种幻象逼迫我们加速前进,如果我们不停下的话,就算它从外面解除了机关,我们也会在里面困到力竭而死,所以我才让你们停下来等……哎呀妈呀,总算痛快了!”
“等等,等等……”我打断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他是我选定的‘知’!”莫尔斯得意笑道:“在你们的同伴磨完石子儿,我解除禁制的时候,顺手从你们之中选了一个人,用灵魂对话的形式告知了他信任游戏的规则,以及从无尽之路中脱身的方法,否则这规则对你们太不公平了,而且,这个时候,信任游戏才刚刚进入……”
“因为他不允许知向其他人告知关于游戏规则的一个字!”杜非fen叫道:“如果泄露的话,就会被这个老东西利用隧道中的规则全员抹杀。”
“是啊,这才是信任游戏的真谛,”老家伙乐得眉开眼笑:“一是看你们是否信任我,二是……zi的同伴,在危机重重的环境中做出诡异奇怪的行为且千方百计的拒绝解释,身边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信任他呢?被误解的人是丢下同伴独自逃生还是强行留下同伴导致众人反目成仇呢?……这才是我想探索的人心。”
“老!”我、杜非和杜钧同时骂道。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我指的是站在一旁直不起腰的葫芦娃:“他应该在这里歇了几个小时了吧?怎么还喘成这样?”
葫芦娃一脸无辜的说:“我刚才跟莫尔斯老先生聊天,听他zi说那些岩石粉末是他当食物吃的,年纪大了已经咬不动石子,我怕时间长了老先生不够吃,又给他推了六个小时的磨……”
“这个……”莫尔斯尴尬的说:“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小子根本没有不信任的概念……说实话,打败我的不是你们,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