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眉毛一揪:“这话是啥意思啊?”
“全村有谁家是不要帮的,咱们帮的过来吗?”
“尽量吧,我是里正,我不吃不喝,也不能亏着大家伙。”申申叹气道。
玟玉很愁苦的样子:“就怕你傻傻地,看谁都可怜,帮着不该帮的人。”
“有手有脚,却不思进取,我也不可能管啊,小蚂蚁很聪明的好不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蚂蚁饱读诗书懂的很多。”
玟玉不太相信:“可你毕竟涉世未深,不懂世道之残酷,人心之险恶。”
“啧啧,就你走南闯北,咋就知道我没走过千山万水?”申申翻白眼,“就看不惯你掐半拉眼珠子看不起我的德性!”
玟玉笑:“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分明是掐两只眼珠子。”
“沈玟玉,你根本没把我放眼里。”
“我把小蚂蚁放心里啦。”
“呵,我不吃你这一套。”申申吸溜吸溜喝汤,喝着喝着,“我们沦落到这个地步?”
“土豆也吃了吧,”
申申翻白眼。
后山。
姐姐大名仇平,一路走过来聊天,自己同申申说了她的情况,但从头到尾也没提丈夫是死是活,只叫申申不要信村里人说。申申压根也不想管,不过心里头好奇,回家和玟玉念叨念叨也就拉倒。
不过,仇平能与她说这些,不知是出于信任呢,还是怎样。
来不及想太多,就到地方了。
玟玉问申申:“确定是这里吗?”
“就是这啦。”
“好。”仇平拿着木头的耜刨了几下,刨出一个坑,用手捏捏土,转了一把慢慢松开,土在手里成了一团儿,粘手。
“有门儿。”仇平点点头道。
申申“啊”一声:“有门儿?”
仇平却皱起眉头来:“以我的经验看起来是有门儿,不过,还是得等大爷来才能知道行不行的。”
申申听她不确定的语气,心里头感觉凉了半截,一颗心咣咣咣乱蹦哒。
玟玉捏着她肩膀,关心道“小蚂蚁,咱们回去吧。”小蚂蚁很累啊,都没怎么休息。
申申没答应,也没反对。
虽然表面看起来,申申还是慢慢腾腾蹦蹦哒哒说说笑笑的跳兔一般,但只有枕边人玟玉知道,申申梦话说的都是关于水源关于琉璃坊关于开春种地的事。她越是在外面嘻嘻哈哈,越是偷偷在被窝里愁苦不堪。尽管玟玉使出浑身解数安慰她,也无济于事。
一眨眼就见到了三五个昼夜交替,申申等着不太耐烦了。
尤怜也是,来着啥也没干,吃的不好,睡的不好,感觉自己来这一点价值都没有。
尤怜来找申申,说想要回去,还会回来,申申还猜不透她咋想,回来就不可能再回来,于是好说歹说总算给留下来了。
但,她这里正都不耐烦了,何况一个外人。不知能留多久。她想,她不能再等下去。
玟玉问申申:“你打算咋整?”
“还能咋整,民斗不过官,他不来,就只能去请了。”
“不行,太远了,而且,咱们也见不到。”
“皇宫我都进去了,尚书苑有何去不得?”
“我们宙国与你们宇国不同。”
“宙国皇帝你见过吗,为人怎样。”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伴君如伴虎,皇帝想什么,我怎会知道呢。”
“没事,反正也不见他。现在就走。”
玟玉俩手一旁抱,“夫君不准你去。”
“听话,放手。”
玟玉略略松开一点:“相公陪着你。”他也知道劝不了,只能依着她。
尚书苑。
尚书不在。
工部士郎告诉他们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这事不是芜瘠村才有,尚书最近不断到处跑,根本忙不过来,他们是最近才说的,尚书是按照上报的先后顺序来确定,也考虑哪里严重,芜瘠村有井,还能吃水,在最后过来。
申申纳罕竟然还有比芜瘠村更困难的地方。不过,芜瘠村寸草不生,已经这个地步,也不能挺十天半个月啊。
“侍郎大哥,我们芜瘠村实在撑不下去了,不然也不敢来麻烦尚书大人。虽然有井,可是水时有时无,时清时浊,喝的话还要等沉淀,沐浴洗衣根本不够用。您看我们俩,多久没洗脸了。”
侍郎严肃道:“大人确实忙不过来,还望谅解。这样,我和你们回去看看,如何?”
那么远过来找,绝对不是靠一腔热血,侍郎有千八个借口赶出去或是抓起来。但如此负责的里正,他狠不下心来。而且这姑娘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他觉得就跟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申申感激地涕泗横流,哽咽着:“谢谢大哥,大哥真是好人,一定很快升官发财。”
侍郎大笑:“借你吉言。”
回去坐的车马匹跑的飞快,两天就到了,直接到了后山。
同时回来的还有几个伙计,都拿着工具,一番挖掘,敲打,查看,大家面面相觑静默不语不知何意。
申申也不犹豫,大大方方问侍郎:“大哥,这到底行是不行,有没有可能。”
侍郎和几个伙计说了句什么,点头,转身皱眉:“水源是有的。”
“然后呢。”
“但是……”
一说但是,申申就紧张,“但是什么?”
“但是我做不了主。”
“什么意思,请说明白。”
“弄不好,会出大事,事关重大,擅自行动咱们都得玩完。”
申申道:“那就先这样,等着。”
“你也不用太丧气,我们是不懂该如何解决,大人回来就好了。”
申申“嗯”一声:“行,我们再坚持坚持。”
侍郎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仇平走了过来,大步过去,“为什么你还活着?”
“张逸福,你给我滚开,别惹我!”
“跟我走!”张逸福抓她胳膊。
仇平甩不开,喊申申。
申申过来问:“什么情况?”
“这女人害死我好兄弟,不埋不炼,不知在何处,我带她去刑部。”
仇平怒道:“你好兄弟什么人,你不清楚,我哪会害他,一个小官比尚书还忙,我有机会害他吗?”
“就是说你有心思了?”
“有没有,他也死了,我的男人,埋了还是炼了,谁也管不着。”
申申一听,头就大了,怎么还牵扯到了人命案,不知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张逸福,你放开!”
“你不是总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何不愿接受审问?”
申申问他:“你和张逸天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