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五月份了,到了该种地的时候,可芜瘠村却还一动没动,玟玉出门看到别的村子棉花苗西瓜苗都长挺高了。
他回家一说,申申更是着急。
总不能放任不管,土地永远这样村民如何生存?做生意有赔有赚,绝非长久之计,而且至今未见成效,大家可能都有了意见。
申申一面惦念琉璃坊,一面想,无论如何,种地这事也不能忘。
她不能再听话了,她得出去,可之前有经历让她总是被玟玉找到并数落一顿,好像玟玉在她身上安了眼睛,她去哪都无处遁形。
玟玉过于关心她,看得那叫一个紧,申申心里非常清楚是为她好,但她不是别人,是里正,她就不能安心养胎。
申申站在窗前,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绿,不由得非常惆怅。
宝宝在动,她低头,“儿子,你爹天天看着为娘,不让为娘出门,儿子,你想不想出门儿。”
宝宝瞬间安静。
申申无奈地表情:“儿子你怎么和你爹一样看着为娘。”她又一想,儿子不动,意思是不是乖乖的和自己出门?
不管啦,不趁孩子在肚子里溜达,到时候看孩子哪还有精神头。
于是,申申拿了两件衣裳,装了一壶水,拿了两块干粮,还有几样琉璃工艺品,找了顺路的马车,走了一上午才到县里。
申申要去的是宙州,暂时在县里歇歇脚,并且还有事得打听打听。
申申没有钱住高档的客栈,打听了几个人,看她是个孕妇,有人避之唯恐不及,有人好心相劝不如回家。
申申想,她当然知道在家里安全,她出来回家还要挨呲,她也不想。
总算有人肯告诉她,有一个便宜的客栈,人还不少,掌柜的的儿子当了大官,掌柜的一高兴,就以比每天少七成的钱让大家入住,但只能前一百五十个人,女人和孩子算一个人,且老弱妇孺优先。
大家听说有这好事就都去了,不过蜂拥而上,客栈的厌恶还是让不少人拒之门外。
申申离得很远就看到一男子在客栈旁边眼珠子盯着来去的客人,嘴巴在动,申申料想到他在说什么,走过去,假装也看客人,问:“小哥,你怎么不进去,我看有那么多人了。”
男子看她一眼,撇嘴:“你知道什么?进去的还有原价住宿的呢,便宜的从昨天到现在才一百一十一个人,还不到原价一半。”
“为什么会这样?”
“便宜能有好事吗?当然是饭菜和环境都不如原价的好,你们这些穷人也看不出来,以为掌柜的吃亏,还要谢谢掌柜的呢。”
申申自然知道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要不她还真不来,可“你们穷人”听起来就太刺耳了。
申申观察了一会儿,一边非常有自信的说“我会是第一百一十二个人”一边走到客栈门口。
负责给优惠客人入住登记的是个络腮胡子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申申客气的喊他大哥,说自己要住宿。
络腮胡问:“住几天?”
“一天。”
一天时间够了,她不能耽搁太久,县里和家里都得尽快回去,虽然留了字条,可不知道玟玉得急成什么样。
“一天?好。”络腮胡把申申的名字写上,注意到她的肚子,张望张望,对一杏红裳裙女人摆摆手。女人一扭一扭地走过来,络腮胡没好气道:“好好走路,真不像话,带这位客人去房间。”
女人瞅瞅申申,撇嘴:“有孩子不好好在家待着,来客栈干什么,不怕危险啊。”
申申道:“我也想安心养胎,可无奈我要做些事情,不得不出来,幸好碰到了实惠又好环境的客栈,我和孩子可真是有福。”
女人捂嘴乐:“你倒是会知足常乐。跟我来吧,慢点走,躲着点那些没长眼的家伙。”
申申见她走路一扭一扭,猜想她会不会是蛇精,这家客栈是个黑店。
蛇精引她到了房间,左右看看没人,门一关,“咣”的一声,朝申申扑过去,申申惊恐万分:“为什么?”
蛇精嘻嘻冷笑,蛇信上仿佛有毒液:“你这么嫩,自个送上门,岂有放过的道理。”
申申闭上眼睛,大喊:“我有孩子,不要!”
女人到了楼梯门口,才发现申申没跟着,回头一看,申申闭眼睛表情丰富,纳闷地喊:“哎!过来啊。”
有个小孩子从申申身边跑过去撞到申申,申申这才清醒,扯住小孩子,“撞到人要说对不起。”
小孩摇摇头,申申不松手,他“哇”一声哭起来。
女人走过来,抱起小孩儿哄,然后申申道:“我代儿子向你道歉,对不起。”
“他自己做错事,应该自己道歉。”
“我儿子不能说话。”女人下定决心才说道。
申申没说什么,和女人到了房间,接过钥匙,瞅瞅房间,还可以的,就是窗户有点小,感觉不是很好。
申申把包袱放在床上,拿出一件琉璃下楼,在一个空桌坐下,镂空琉璃就摆在桌上,那上面的突然都是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
申申敲打着桌子,唱小曲,慢慢转动琉璃,大家听到她唱,还挺好听,再看琉璃,都觉得特别好奇。有人走过来,申申也没表现的特别高兴,只浅浅一笑:“请坐。”
“这是什么?”
“摆着观赏的物件儿。”
“你做的?”
“我和相公做的。”
“多少钱?”
“您诚心买?”
“您诚心卖,我就诚心买。”
“我不太诚心。说实话,我还不太了解行情,不知是赔是赚,还有很多没有出售。”
“像你这种,一般在一两左右,我看看,若是再精致些,还以为多卖。”
申申想,这还不够精致,她费了多大心血,成品能拿得出手就两件,她挑了这个最好的拿出来。
不过,也是好事,说明这人很懂。
“您是琉璃坊的老板?”
“我的侄子送给我一件琉璃,他对这个非常精通,常与我聊起这些,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您侄子的琉璃坊在哪,可能让我去看看,学习学习。”
县里这么大,肯定比镇里要好的多啊,这机会可不能放过,她出门可不容易。
“我侄儿只是售卖,不制作。”
“嗷。”申申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