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并未打算与江萍打招呼,握紧江韵的手径直往前走,“先回去吧,稍后再跟你说这件事。”
双方错深而过的瞬间,江萍转身望着那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叫住了江韵,“我知道你并不想看到我们,但不管爸爸曾经做过怎样的错事,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婚礼他可以不陪你走红毯,可以不被众人提起,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客人被淹没在宾客席。可是江韵,你连张请帖都不发,让他站在你家门口跟保安一遍又一遍苦口婆心地说他是你爸爸,你真的很开心吗?”
就在江萍说这些话时,江韵停住了脚步,她吹在空气中的右手缓缓握起,垂眸盯着脚下的水泥路,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江萍冷冷一笑,“你没有看到爸爸在门口求那些保安让他进来的情景,今天来了那么多人,谁不认识他?作为女儿,看着自己的父亲被那么多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去年他生日宴上你给他那么严重的打击,把他气到住院,他手术后直到现在身体都还没恢复,术后药不好好吃,心情差,头发也白了许多。江韵,你永远都这么自私,不懂得换位思考,你只知道你不好过,从来不愿意去了解爸爸心里的痛楚。弛”
慕寒川也与江韵一起站在原地,他眯眸望着身畔的女人,见她的眼泪不可抑止地从眼眶里滑下来,落到地面上,瞬间蒸发。
他转过身来,淡淡凝视江萍,“大道理谁都会讲,有些事没发生你身上,怎么感同身受?今天是我和江韵婚礼,你们既然来了,我们接受祝福,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再多说。”
语毕他会转过身来揽住江韵的肩膀一步步往回走去。
回房后江韵一直呆坐在沙发上,慕寒川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嗄。
她在绷住那根即将崩溃的情绪之弦,慕寒川看得出来,他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江韵的眼泪就在那一刻决了堤,她双手绞着男人的衣襟,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男人耳中,“其实江萍说的那些话,我也想过,对于我父亲,我并不是没有怜悯。去年他手术后我去家里见他,他瘦了很多,如江萍所说,头发也白了。因为大病未愈,他脸色很黄,眼神也暗淡混浊,我确实不想见他,因为见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恨吗?我母亲因他而死,的确应该是恨吧。但他毕竟是我爸爸,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他最爱让我坐在他肩膀上,在章家老宅子里的花园跑来跑去。有一次他落了枕,我非要坐在他肩膀上玩,我妈妈不允许,他却笑着说没关系,后来他左边肩膀连着脖子那里足足疼了一个月,我妈催着他叫医生来家里理疗,理疗了很久才好。还有很多很多事,我都记得,就是因为有过这些一家三口相处的幸福记忆,所以在我母亲的事情上,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他。”
慕寒川抱紧了她,“我了解。”
靠在男人怀里,江韵问他,“是你让他们进来的?”
慕寒川点头,“是。一直在门口僵持着不是办法,吕秀珍的性子你知道,我们的婚礼我不容许有丝毫意外。”
江韵长长地舒了口气,“婚礼前夕,关于要不要给江家送帖子,我也犹豫过。但对于我和我爸爸来说,不见或许还能各自安好,见了,谁心里都别扭,还不如不见。”
慕寒川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了亲,“我都明白。”
……
因为江韵不喜闹腾,所以下午的宴会过后,来宾们先后从园子里离开,留下的只有慕寒川和江韵的几个知己好友。
温欣然因为有一些事还要处理,方岳要走时她上楼跟江韵打了招呼,说一起走。
邱小凡与张妍颜下楼来送,江韵也跟在她们身后,方岳的车从门前驶过时降下窗户与众人点头,江韵与慕寒川并排站着,十指相扣,也对他一笑,算是送别。
车子启动时方岳又对慕寒川投来一眼,那眼神十分复杂,江韵注意到了,但没有多问。
晚上园子里的中餐师与西餐师合作为留下的宾客准备了晚宴,江韵休息了半个下午,虽然还有些累,但比之上午婚礼刚刚结束时已经精神了许多,好朋友们相互笑闹打趣,时间过得很快。
说好的闹洞房事项被慕寒川毫不犹豫地否定,“天晚了,各位也早些回去休息。”
男人看着桌上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扫视众人一圈下了逐客令。
众人又聊了几句,识趣地离席往停车场走,赵疏文临走前还不忘调侃,“嫂子怀着孕呢,洞房可悠着点儿。”
一帮人哄堂大笑,江韵被他这话弄得满脸通红,倒是慕寒川情绪并未有多大变化,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把人赶了出去。
夫妻二人回房洗漱过后江韵早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往被窝里一钻,闭上眼睛装睡。
慕寒川轻笑了笑,把房间灯都关掉,留一盏淡黄色的床头灯亮着,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去解江韵身上的睡衣。
江韵猛地睁开眼往一旁挪了挪,手放在腰间的带子上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想干嘛?”
男人脸上盈满笑容,双手撑在床上,高大的身躯缓缓压下来,在她唇上一吻,“你说我想干嘛。”
两腿都被紧紧压着,双手也被某人禁锢,江韵有些无奈,脸也热了,微闭着眼提醒他,“三个月之前……不可以。”
男人仍没有放开她的打算,笑着问她,“什么三个月之前?”
江韵眉头一蹙,“孩子啊!”说到这里她才发觉,慕寒川是用双臂在支撑着身体的,她的小腹与他身体之间是悬空的,再看那男人一脸的笑意,他什么都清楚,只是在逗她而已。
果不其然,男人在床上盘腿坐好,一边伸手解她腰间的带子一边道,“天气这么热,你穿这么多做什么,放心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不会碰你的。”
江韵乖乖让他给自己脱了衣服,只穿了条内.裤,身上没再穿睡衣,与那人依偎着慢慢就睡着了。
而这个夜晚,原本说好了不碰自己妻子的慕先生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地把江韵亲了好几遍,最后江韵被他折腾醒了,迷迷糊糊问他,“怎么还不睡。”
慕寒川呼吸很热,在她耳边回话,“你穿太少了,我睡不着。”
呃……即使不太清醒,江韵也明显察觉到脸热了,忙起身找了件真丝睡裙套上,这才重新躺回去。
某先生则是起床去卫生间放水冲了半天,回来时江韵已经又睡着了,他往沙发上一靠,长长地叹了一声。
别人的洞房之夜可不知道如何美好***,轮到他,却只能一忍再忍。
又望了一眼大床上睡颜沉静的江韵,慕寒川在心中感慨,他这婚礼选的,还真不是时候。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由于康达与灵西在去年的四城医药招标会上按比例分了标,所以有些协作便在所难免。
这天慕寒川与方岳共同参与一个会议,会后两人在一家咖啡厅闲坐。
方岳与对面而作的男人对望了一眼,继而又垂下眸去,关于抹黑知行的事,虽然不是他一力主导,但在那件事上他无疑是起了关键作用,给卫子怡的主意是他出的,闹事的人是他找的,这件事对慕寒川十分有利,但他一直没把真相告诉江韵,他觉得挺意外。
“为什么不跟江韵说?”他问慕寒川。
男人浅笑着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你想让我跟她说什么?”
“告诉她网络上的技术分析帖并不是我为了帮她才放上去,只是自己良心不安,告诉她我做那个分析帖,还故意用从前她为我申请的账号发上去,只是为了让她对我心存感激和歉疚,让她忘不了我。告诉她我甚至想过要借那个机会与她重修旧好,把她从你身边夺回来。揭露情敌的假面具,把江韵的心完完整整得攥在自己手里,作为她的丈夫,这些事不是你最想告诉她的吗?”方岳也笑,笑容明媚,却也冰凉,带着些嘲讽。
方岳说的不错,慕寒川蹙眉,他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但他也有把柄握在你手里,不是吗。
他若果真与方岳争来斗去,到头来受伤最深的仍然会是江韵。
或许他可以因为一己私欲,毁掉江韵对方岳的信任,方岳也顺便报复他一下,让江韵知道,当年他被辞退是慕寒川从中作梗。
这些事慕寒川都想过,他甚至权衡过利弊,在为了得到江韵都曾经不择手段的两个人之间,他赌江韵会更偏向我,但最后,仍旧没勇气跟她说那些。
“怕失去她只是原因之一,更怕的是她伤心绝望。”慕寒川垂下眸子弯起唇角,这句话,像是对方岳说,也像是自言自语——题外话——最近作者身体不太舒服,不一定每天都能更新,因为病情不太唯美,就没好意思说。
有人在评论区、微博对我表示百分之一百的关心和亲切慰问,叫我解释解释,那就解释吧。
我身体确实很差,跟过我前两本文的读者应该知道,大小手术做过几次。
最近又尿血了,尿血了了了……那些尿出来是水的人,一定不懂朕尿血的心情,~~O(∩_∩)O~~
正在消炎中,估计一周内会有个小手术,然后再过一段日子,有个二次手术~~
这么不唯美的病,实在不想透露出去,上帝保佑我长命百岁,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