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别处,眼睛里有些微微的动容。
……
或许是在他们多年的感情里,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些什么。
也或许,他还在坚守着曾经对她的承诺踝。
他垂着视线,她仰首,视线交织。
他终于没什么情绪的问:“等我很久了?”
她点点头,然后垂下脑袋。
“进来吧。”
叶婕妤进了室内,缩在沙发上,“阿际……”
“去洗个澡吧,英国的天气太湿冷,洗洗澡。”
叶婕妤洗完澡,站在浴室门口,关际坐在电脑前看去度假的机票。
“我吃了你的浴衣。”
“嗯。”他应着,没抬头。
许久,都不曾发现人过来。
转过身去,就看到她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儿,绞着手指。
他拧着眉心,叹气,“你就打算那副表情一直面对着我?”
她眼眶一红,走到他的身边,“其实,你就是在生气么!”
“你觉得我应该不生气是不是?”他恼。
她咬着唇,一手扶着沙发,站立着。
他见她脸色不对,走过去,“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到底怎么了?”他冷声问。
她吸吸鼻子,“胃疼。”
扶她到床上躺着,煮了点东西给她,他脸色一直不大好,却坚持喂她吃东西。
她一口口的吃完,最后用力圈住他的脖子。
“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他不说话。
她继续问:“好不好?”
“跟他分手!”
她在他怀里点头,“你给我一点点的时间,我跟他分手。”
然而,他们两个人,却也在那个英国的阴雨天气里,似乎要打算重新在一起。
甘愿的出现,似乎让什么都变了。
婕妤想用十年来征服陆维擎的心。
想摆脱掉自己是错认的替身这个角色,可是最后呢,甘愿似乎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跟陆维擎相恋,结婚。
原来,那个对的人出现,所有错的一切似乎就能够在瞬间拨乱反正。
Eav一直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脸色的阴郁起伏。
“关际,我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包括今天的居民闹事,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真心对我的,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让你少添些罪孽罢了,我希望你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然我不会包庇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心爱的人,我想,你也会去解决的。”
关际眉心一紧,看着她打开车门下车。
关际动了动唇,没解释,也没喊她。
……
甘愿半路开车回家,额角突突疼的厉害,之前疼的厉害,车子到了半路,她就头晕目眩的。
将车子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歇息。
此时,她在犹豫着要不要给陆维擎打电话。
她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即使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可不给陆维擎打电话,能打给谁呢,顾经年吗?
顾经年是个医生,这么多年了,帮了他太多太多的忙,要怎么偿还,她没有想过,回到G市,特别是在陆维擎结了婚之后,她就不想再太过多的麻烦他了。
她迷迷糊糊的有些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忽然用力的怕打车窗的声音让她惊醒。
找不到方向,好一会儿才望向窗外,窗外是陆维擎一张焦急的脸。
她只得降下车窗。
冷风刮进来。
他等的很不耐烦,长胳膊伸进来窗户里,从里头打开车门。
“甘愿,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要是出了事情电话都不给我打,你在外头死了,我都不再管了。”他的口气很冲,却也很着急,下一秒就将扯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抱进出车里。
甘愿还是懵得,显然没想到陆维擎会出现。
他想问,她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
可喉咙觉得酸涩,什么都问不出口一样。
深吸了口气,就安安心心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再说。
原来,再最需要的时候,那个需要的人出现,是这么一种感觉啊。
将她抱回到他的车上,给她系好安全带,感觉他的目光在覆着纱布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英俊的眉峰就狠狠地皱起来,除了开口训她那一句话,回家途中,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到了家,顾时然看到甘愿悄悄松了口气。
站在她的身后,“你没事吧?”
甘愿摇摇头。
“那个我已经给你预备好了热水。”似乎还是担心他,于是特意叮嘱:“你这伤口啊,不能沾水的啊,你小心点啊。”
甘愿心里一暖,显然今天陆维擎的及时出现跟顾时然的贴心,让她非常感动。
潮湿蒸汽氤氲的浴室里,梳妆镜上模糊一片。她脱掉衣裤,用手指有些心不在焉的从镜子里擦出一块来,额头是哪个的白色纱布就在额角的地方,真的是好难看,她正懊恼来着,浴室的门忽然就被打开。
陆维擎的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的拿过浴巾来遮挡自己,却听见他声音低沉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尴尬的回过头来,这才察觉到陆维擎的穿着,衬衣西裤,外套呢?
他忽然出现的时候,也是这样来的吧。
她陷入沉思,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事情,着急的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就是连锁地产,有些居民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伤到的我。”她咬咬唇,“你一定要现在问么,等我洗完澡出去不好吗?”
陆维擎没在说谎,只是站在那儿,没开口,也没离开。
她站在他的面前,很近的距离,她全身未着寸缕,肌肤在热气的包裹下泛着一种柔润的光泽,可也就是如此,她额头上的那片纱布,显得特别的刺眼又碍眼。
他皱着眉头沉默许久,才问:“流了很多血。”
她垂着颈,点点头。
“痛不痛?”
“还好……”她忽然沉默起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被他这样冷硬的碰触松动,他的声音很硬,也很低,又融着一种矛盾的温柔。
她一直不说话。
就那么站着。
他却转身,转到浴缸边微微弯下身体,手指试了试水温,开口:“过来,洗完了早点休息。”
她却愣住,“你不出去吗?”
他的臭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甘愿,你那么多废话干嘛,让你过来就过来,你要是自己能洗,我闲的啊,进来干嘛,你要是不头晕,把车停路边闲的啊!”
太多的担忧让他的心情特别烦躁,几乎是不用点就着。
甘愿皱眉,男人啊,真是善变,这还是几天前,那个做了一星期饭,都没怨言的男人吗?
她咬着唇,他却抬起头来,见她一动不动,走过去,一把扯过她身上的浴巾扔到一旁,强迫的将她塞进盛满温水的浴缸里。
他的动作很粗暴,她动了动唇,想跟她吵,又没力气了。
她整个人浸泡在水里,他却站在一旁,她有些无措,“你可以出去了。”
他没说话,在她身旁蹲下来,“我帮你洗,或者我看着你洗,你选哪个?”
不等她回答,那只温热的手掌就撩起水花,在她的背部不轻不重的游走。
她坐在水里,最后,或许是泡澡泡的,也或许是冷的,她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在找支撑点,也似乎是在
寻求一点点温暖的温度。
一直湿漉漉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她的意识低迷,圈的很用力。
他叹息一声,擦上沐浴露,冲掉身上的泡沫,放掉水,扯过浴巾抱住她。
她的脸靠在他的颈边,“你以前也给我洗过澡。”
“嗯。”他应着,抱她进房间。
顾时然一路跟进来,“三叔,她没事吧?”
“没事。”陆维擎道。
甘愿躺在床上,他拉过被子盖住她,“你休息,过会起来吃饭。”
她“嗯”了声,手指抓着他身上的衣料,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喜欢依赖别人的。
他弯身在床侧,她终于偏过头,手有些不舍得地松开他腰侧衬衣的布料。
他离开(房)间。
甘愿闭上眼睛,有一瞬的冲动想喊他,留下来陪他。
卧室的门关上,他走出打了电话,订了餐。
“我订的外卖,你等会让他们送进厨房,你自己在写作业,可以吗?”话是对顾时然的说的。
顾时然点头,却又好奇,“你要进去陪甘愿吗?”
“嗯。”
他摆摆手,“去吧。”
他重新进了卧室,门没关,生怕顾时然一个人在外面照顾不过来。
坐到窗边,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
她忽然睁开眼睛,眼睛都亮了。
看着他,他俯下脸,“还痛吗?”
她不说话,只是身子靠他身边近了一些。
或许在以前,还有一点点的犹豫和挣扎,可最终她的手跟他缠绕的更紧,不想在松开,至少在此刻她这一刻,很需要。
“陆维擎,没有下次!”
他怔了下,却忽然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
“以前,我妈妈也这样守着我睡觉。”
“嗯,然后呢?”他在她的身边侧躺着,将她搂在怀里,轻轻问。
“然后,我妈会给我唱催眠曲。”
“你想听什么?”
“其实听故事也很好。”她又道。
“什么故事?”
“白雪公主的故事,你会吗?”
“会啊。”他道,见她闭着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简单的搜出故事,一字一句的照着上面的念。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生动的起伏。
甘愿一笑,意识也沉下去,似乎真的睡着了。
顾时然嘴里咬着铅笔,趴在门边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唇角弯起,他的心情也很好了呢。
轻轻的关上门,他拿着作业到门口坐着,唯恐来送晚饭的人摁门铃,把里面的人吵醒了。
似乎在有将他眼见的幸福护好,不想任何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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