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澶收了线,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坐在车上大半天,才启动车子离开。
本来约好了与时念吃饭的,晚上的会议也推了,他没什么事情要做,只好去公司加班reads();。
许墨澶不知道时念的丈夫走了没有,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
连续多日,许墨澶都没接到时念的电话,当然了他也没有打过电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电话是不是会给她什么不好的影响髹。
助理走进办公室,“许总,这是您回B城的机票。”
“我知道了,忙去吧。”
“许总,去机场的车子已经在等了,您还需要什么吩咐的吗?蠹”
“没什么。”他摆摆手,收拾东西前往机场。
路上,他自己窝在车子后座,找到了时念的电话,半晌之后,还是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视线淡淡落在窗外飞逝而过的城市风景,眉头微皱。
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
公司最危急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听说他回去,母亲老早就在机场等着。
父亲出了院,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
他从通道里出来,母亲老远就朝他招手。
他推着行李出来,“妈。”拥抱着母亲。
“怎么见着你瘦了呢?”
许墨澶微笑,“瘦了吗?没有。”
“你工作那么忙,现在可算是回来了。”看着他,许母忍不住的落泪。
“妈,您干嘛呀,哭什么?”
“这不是太想你了么。”
“我这不是工作一有空闲就回来了吗,再说了,G市也不远,爸爸的身体再好转一些,您就跟我爸爸过去住一段时间。”
“你回来了,你媳妇儿呢?”
许墨澶动了动唇,转念一想,还是不想让父母多操心,“她工作挺忙的,过两天就回来了,她还让我给您买了礼物呢。”
到家。
母亲又张罗着出去买菜,然后做他最爱吃的。
许墨澶看着父亲的气色好多了,一直担心的奶奶也放下了心。
跟父亲说了很多的话,当然了,也有他婚姻方面的。
父亲咳嗽了一声,“墨澶,我知道,你这婚,结的不情不愿的,我也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不想在婚姻上将就是因为你想为你的婚姻做一回主,不要像接手家里的工作一样,你明明不愿意,却不得不回来,收拾家里的烂摊子。”
“爸,您别说这些了,工作我到了现在不也是游刃有余的?”他笑着答。
“你是我的儿子,哪一方面,都是出挑,我放心,就是……你不喜欢reads();。”
“这桩婚事,是奶奶应下的,你要是真心的不喜欢,可以跟奶奶商量商量。”
“我知道了。”
从父亲的房里出来,父亲拄着拐杖去了后面的院子,天气回暖,天气也不错,他会出去透透气。
奶奶见着他,总是合不拢嘴的,拉着他,从柜子里拿出好吃的,像小时候一样,总是有好吃的东西,给他留着。
那个有些年岁的柜子里有他爱吃的点心。
“奶奶,这是给您带的礼物,您生日忙得不顾着回来,给您补上。”一枚翡翠的戒指,价值不菲。
尺寸正合适,许家老太太高兴,“怎么着,结了婚,还瘦了些呢,你媳妇儿没照顾好你吗?”
许墨澶皱了皱眉头,“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说的。”
“嗯,说。”许家老太太把玩着这枚戒指,这辈子呀,她见过的珍宝无数,可唯独她孙子送的,她最喜欢。
“奶奶,我的结婚证,在您这儿来吧?”
老太太看他一眼,一向慈祥的眼睛充满了戒备,“你要干什么?”
许墨澶刚要说,老太伸手,打住的姿势,“墨澶啊,不是老太太我封建迷信呀,可我觉得你媳妇儿是咱们家的贵人,你爸这好了,都是你媳妇儿带来的福气呀,你这样落井下石可是不对的呀……”
许墨澶:“……”这还不是封建迷信吗?
“咱们许家啊,要是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
“奶奶,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挺好的……”
奶奶叹:“你媳妇儿也挺好的,你跟她相处了之后,你一定也觉得她非常好的。”
许墨澶握住了老太太有些粗糙的手,“奶奶,我知道您对我好,真的,许家这么多的孩子,您对我的偏爱,我是知道的……奶奶,可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呀,我曾经跟您说过的,我之前非常非常的喜欢一个女孩的,是因为时机不对,她有了她爱的人,我觉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只知道跟她在一起,真的非常非常的舒服,如果可以,我们是可以有未来的生活,为之努力的……
后来,她结婚了。
而我,也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我也不知道命运到底是怎样的安排,这样的人再次重新闯进我的生命里,我觉得跟她在一起真的非常非常的舒服,那一种安定,让人觉得踏实,我想,既然又有来第二次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也不想在这段错误的婚姻里挣扎!”
“你是认真的?”
老太太越听觉得事儿越不对,“那个是什么样的女孩?”
“她结过婚,可我不在意。”
“不行,不行,结过婚的不行!”
许墨澶失笑,“奶奶,我也是结过婚的,我不在乎这些的。”
“可是我在意,不行,这样呀,墨澶,你回去之后呢,跟你媳妇儿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如果真的不行的话,你就再告诉奶奶好不好,你的结婚证,奶奶先暂时替你保管着reads();。”
“奶奶,您保管着也没用的,两年之后,我会申请离婚的。”许墨澶看着她,继续道:“奶奶,您那么疼我,就再疼我这一回,把结婚证给我,好不好?”
老太太知道这孙子呀,性子倔强,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墨澶呀,你能不能再给你媳妇儿一次机会呀,好好的相处,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再商量。”
许墨澶:“……好吧。”
……
时念下班之后就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这几天,她一直挺忙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愿意跟许墨澶见面。
念尔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么那么的重要,一直都无人可以替代的。
“奶奶……”
“念念!”
“嗯,奶奶您说,怎么了?”时念问。
“墨澶回来了,想问我要结婚证,说,要离婚……”
时念愣了愣,抿唇半晌,不说话,“他,要离婚?”
“可不是么,我听着那意思呀,是他之前喜欢的那个女孩跟丈夫的关系不大好……你也在G市,怎么就不好好看着他呢?”
时念整个人都懵了,他想要离婚,那那天晚上亲他是什么意思呀?
“奶奶,我知道了。”
“我先把这事儿压下了,念念呀,你再好好的跟墨澶好好的相处相处呀,明白吗?”
“我知道了。”
收了线,她觉得脚下都踩在棉花上似的。
她咬着唇,许久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
许墨澶从B市回来,先给自己的太太打了一个电话,她的电话没接。
电话没打通,许墨澶就觉得整个人都没了耐性,这人也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念开完例会,看到自己另外一块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她坐在桌前发呆。
她其实一直都没做好准备的。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问他有什么事情。
许墨澶是到晚上回家才看到自己私人的电话上的未读消息。
——你有事情吗?
这是一个老婆对丈夫说的话吗?
他本来想拨电话过去,让她抽个时间去民政局离婚reads();。
可是想着跟奶奶的承诺,他就给忍了。
他压下心里的怒气,编辑短信:“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俩见一面。”
时念洗完澡,擦着头发,看着发来的短信思考了半晌。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明天晚上我有时间。”
许墨澶:“好,明天晚上,我们见一面,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时念:“随便吧,你订好了地方,告诉我,我下班之后过去。”
许墨澶看着短信,觉得倒是个爽快人。
……
第二天下了班,王鑫订了酒店,是一家西餐厅。
时念下了班,交待了完了工作,就去赴许墨澶的约。
她在地库刚停好车,身上的手机就响起。
“喂,小孟。”
“经理——”小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是一阵无奈的呻,吟。
“王子殿下,又莅临了?”听到这样的表情,时念也知道,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们还能顶一会儿吗?我得过会才能回去。”
“经理,不行呀,人已经住进来,各种的不满意。”
“陆总呢,陆总在吗?”
“没有,陆总已经连续一周没过来了。”
时念在沉思,“小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就能回去了。”
“经理,一个小时,我们都得疯了呀。”
时念听着那头叫苦连天的声音,“好吧,我马上回去,二十分钟,给王子殿下泡好他最爱喝的六安瓜片送上去,我这就回去。”
小孟关了电话,刚来的新员工。
“孟姐,是什么情况呀,为什么您是这么表情呀?”
“那位王子是谁呀,来咱们酒店不是好事儿么,而且还是住的总统套房呢,为什么您……”
小孟呵呵一笑,“因为,他是奇葩,有钱的奇葩,你根本没法理解呀,也木法沟通呀。”
时念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酒店。
“经理,您可来了……”小孟一脸的苦恼。
“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位王子怎么动不动就来咱们这儿啊,他不是说,来周游世界,怎么这个月又来了,他不是待在中国不走了吧?”
“来者是客reads();。既然“王子殿下”对我们饭店情有独钟,我们当然要尽力服务。”时念似笑非笑。身为这家饭店饭店的客房部经理,她一向笃行顾客至上的法则,不过那个嚣张的男人──她向来处事淡然,也好几次被她逼得濒临捉狂。
“她几点过来的,今天柜台谁当班?”
黄敏举手,“我,王子殿下,五点半到的机场,派人得劳斯莱斯去接的,人在六点一刻到的酒店,现在已经住进去了,可到了就在里头摔东西。”
“行,我知道了,不要去打扰他,把上面的人都叫下来。”时念慢条斯理上更衣室换了衣服才乘坐电梯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这位王子,是某国的王子,整日里游山玩水,跟陆时然陆总是朋友。
王子的英文名字是彼得,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某国的王子,喊他王子殿下的原因是这位彼得王子给自己娶了个中文名字叫王子,脾气非常大,到哪儿都是大爷的态度,真跟王子似的。
外号王子殿下。
她刚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位难缠的王子。
因为陆总不在,送上来的是咖啡而不是茶,大发雷霆。
几乎整层楼都被这位王子整的人仰马翻的。
这位王子,当初刚刚入住这家酒店的时候,立体完美的五官,曾经让酒店的员工是些许流口水。
可是在经理了这位王子殿下的摧残之后,所有人都无视了他的魅力,都对他敬而远之。
这位王子是个混血,据说还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怎么成为的王子,她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时念刚换好衣服。
小孟就跑来了。
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小孟喘了口气,“东西砸完了,听到里头没有动静了。”
“那就好,把里面所有的物品价格报上来,等会拿给我。”
时念挂上胸牌,朝王子的房间慢慢走去。
等候在门口的人看到她,没个人都是哭丧着脸。“经理,她一进来就不断挑剔,房内的装潢、布置被她挑剔得一无是处,还说花瓶里插的花是百合为什么不是白玫瑰,而且数目也不对,她要五朵半开的、七朵全开的,为什么我们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还有,酒柜里摆的酒也不合她的意,她不喜欢威上忌,痛恨白兰地,又嫌加州红酒超级没品味,法国香槟没创意。还有还有,她对我们的沙发也有意见,说坐起来不舒服,不符合人体工学……只要是他不喜欢的,都掀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个样子,我们陆总还每次都笑着欢送他。”
时念笑了笑,“如果是我呀,我也欢送他。”
这位王子其实还不是特别了解他们这位陆总的,看似温文尔雅,却也是笑里藏刀的个中高手。
王子殿下损坏的东西,都是按照市值的五倍赔偿的,而且这位王子非常乐意被宰,作为公司的最终受益者,谁不拍手迎接这位财神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