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觉前,古云清问了一句:“萍儿,张大夫这个人爱财吗?”
萍儿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张大夫是个好人,平时给咱们村子里面的人看病收的钱并不多,遇见穷困的人家,分文不取也是有的,上次张大夫过来给大哥你看病就没有收钱。
听萍儿这么说,古云清就没再说什么,反正将那人送到张大夫那,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生死有命,张大夫救不救他,就看他的造化了。
桌子上面还放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古云清拿起那把匕首放在了枕头底下,这匕首留着防身倒是挺不错的。
翌日一早,就有人来敲门,古云清心中想着莫不是昨夜那人过来问罪?赶紧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问道:“谁啊?”
只听见门前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开门!”
紧接着就是一阵‘啪、啪、啪’拍门的声音,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木门拍散。
古云清听声音不像昨夜那人,心下生疑,门外的人来势汹汹,恐怕有人上门找茬,快步回到房间之中,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把匕首揣进了袖筒里面。
萍儿也被大力的敲门声给吵醒了,穿着外衣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嘴里面还问道:“大哥,谁啊?”
古云清摇了摇头,两个人一同来到院子里,敲门声还在继续,古云清一把将门打开,一个肥硕的身体正挡在门前,长得肥头大耳,整个一暴发户的样子。
两个气焰嚣张的小斯上前一把将古云清推向一边,古云清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就听见那小斯说:“老爷,您快进来。”
萍儿在一旁惊恐的大叫一声,嘴巴里面喊道:“大哥!坏人!大哥……”
另一个小斯立即上前给了萍儿一个巴掌,还骂道:“什么东西?谁是坏人?那是我们家老爷!”
另一个小斯已经迅速从屋子里面搬出一个板凳,还用衣袖擦了擦,让那‘老爷’坐。
古云清上前看了看萍儿脸上的巴掌印,心里面满是怒火,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狗屁老爷就是那李大财主,她恨恨的攥起拳头,满脸怒意的走到那打萍儿的小斯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扬起落下,发出很响的一声‘啪’,让那小斯始料未及被扇了一巴掌。
她嘴里面还骂道:“什么玩意?一个狗一般的奴才也敢打人?”
那小斯‘哎呦’一声,就要扑向古云清,冲到古云清面前看见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之后,立刻停了下来。
古云清拿着那把匕首一步步逼近那小斯,那小斯踉跄了下,嘴里面有些害怕的道:“你……你别过来啊!”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那李大财主身后。
那李大财主一巴掌打在小斯的头上,嘴里面骂道:“没出息的玩意!”
说完,看向古云清,脸上挂上刻意装出来的笑容,一脸横肉被挤在一起,他笑起来一颤一颤的,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
“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刀剑可没有眼睛,别伤了自己。”那李大财主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
古云清反问道:“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李大财主笑眯眯的道:“前几****去大牢里面看你娘亲,她放心不下你们两个,这不是托我来看看!”
古云清心道:你就编吧!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娘。
那李大财主又说:“清小子,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以后我娶了你娘,就送你去上学堂!萍儿也能嫁一个好人家!你看看现在你娘被关在大牢里面,你们两个也没人照看,你们是不是也希望你娘早点回来呢?”
古云清没有说话,萍儿点了点头。
李大财主继续诱导道:“你们要是想让你娘早点回来呢,就帮我去大牢里面劝劝你娘,让她早点答应嫁给我,这样你们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到了我家里你们就能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人伺候着。”
萍儿低头不说话,古云清握着匕首,嘴角挂上了冷笑:“不劳您惦记,我娘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像您这么富贵的人,走路都能踩出一个坑,我娘还真是没那个福气,虽说我爹爹远在京里,您也不能强娶人妻吧!若是有一****爹爹荣锦还乡,您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李大财主一听,气的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脸上也立即没有了伪善的笑意:你爹爹早死了,就算没有死……”他冷笑一声,接着道:“没有死那又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你娘我还娶定了,老子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惹急了我在大牢里面就能将天地拜了!”
他猛地一起身,狠狠的将板凳踢向一旁,一脸怒意的出了院门,两个小斯立即跟上,狗腿的跟在李大财主身边点头哈腰。
见他们人走远,古云清深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匕首放下,转身低头看向萍儿脸上的伤,温声问道:“还疼不疼?”
萍儿摇了摇头,眼睛里面含着泪水喊道:“大哥……”声音像是卡在嗓子里,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
古云清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很快娘就会回来了!”
萍儿一边哭着一边点了点头。
古云清匆匆将饭菜做好,让萍儿先吃着,她进了书房,便一直没有出来。
正午的时候萍儿将饭菜做好,敲了好几次房门,古云清才出来,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就又进了书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才出来。
两个人正吃着饭,王婶来了,一进门就问道:“今个那李大狗又来了?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婶子你吃过饭了吗?坐下来一块吃。”
王婶摆了摆手:“今个我跟你铁生叔去凤阳城了,这才回来,一回村子就听人说那李大狗来你家了,赶紧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没事就好,我回去了啊,你叔正在烧饭呢!”
古云清起身将王婶送到了门前,两个人又说了会话,王婶回了家,古云清回来后对萍儿道:“吃过饭,碗筷都放在那,明天我再收拾,你早点睡觉,不用等我!”说完就又进了书房。
一直到半夜,古云清才熄了灯摸索着上了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古云清就起床洗漱之后,背着一个包袱去了镇子上。
文轩阁的胡掌柜刚开门做生意没多长时间,古云清就到了,胡掌柜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问,就引着古云清去了内间。
古云清开门见山道:“胡掌柜上次我们谈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东家说了四六分成这个……是不行的,所以……只能请您见谅了!”胡掌柜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古云清。
古云清听后咬了咬下唇,脸上故作笑意掩饰内心的忐忑:“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作罢了!”
胡掌柜见状道:“不过,我们东家说了,五五分成还是可以的,这已经是我们所能接受的底线,所以请您好好想一想。”
古云清心中一喜,其实能够五五分成已经能够受益许多了,因为五五分成之中不止是她自己画的,还有找人模仿她的画风的仿本,况且现在她又十分缺钱。
古云清面上却故作沉吟,像是思索许久,才不得已同意。那胡掌柜立即让人上了笔墨,两人签订了合约。
古云清打开包袱,一下子拿出了三本春宫,递给了胡掌柜道:
“这是我最新画出来的,我现在想要在你这里预支一些银子,等这些书卖出了之后,你可以从里面将预支的银子扣掉。”
胡掌柜接过三本书,十分欣喜古云清出书的速度:”你要预支多少钱?“
“十两银子。”古云清道。
胡掌柜略微沉吟了下,就点了点头答应了。因为若是古云清那些书有了仿本,自然很快就能卖到银子,到时候别说是十两银子,就算是五十两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古云清拿了银子之后,对胡掌柜道:“你找的仿我画风的人呢?”
胡掌柜指着屋子里面三四个做工的伙计:“就是他们,他们常年在这铺子里面,都是懂一些字画的。”
古云清点了点头:“我现在给他们讲一讲我画画的笔法,以及平时画画的习惯!”
胡掌柜一听大喜,很多画师是不愿意将这些东西传授给别人的,大部分人都会藏私,没想到古云清主动提了出来,他自然乐意。
就这样,三四个人围了过来,古云清手中拿着一本春宫,跟他们讲自己是怎么下笔,怎么勾勒,怎么收尾的。
正讲着,突然有人一把将古云清手中的春宫画册给抢走了。
古云清一抬头就看见一脸坏笑的胡少卿正翻看着手中的春宫画册,一边看还一边说:“好你们几个,你们几个有好东西也不想着小爷,幸亏今天夜过来了!”
几个伙计立即上前讨好:“哪能呢!咱们这不是正在学怎么画,等以后有了好的再孝敬少爷!”
可能因为古云清身量不高,又十分清瘦,胡少卿还没有看见站在三四个人身后的古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