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沧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其实尹正浩说的没错,自己之所以这么对他,的确是因为他中毒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他们两人认识的时间久,彼此了解的深,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应该照顾尹正浩。
见柳沧月不说话,尹正浩心中苦涩,难受的要命。他对自己的照顾只是出于朋友之义而已,并无其他。
不过,难受归难受,他还是笑着对柳沧月道“是生是死这都是我的命,跟你没有关系,你无须内疚更不用格外的照顾我,那样的话反而会让我心里更难受。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就好,至少我的心里会舒服些。”
这番话说的柳沧月哑口无言,从他认识尹正浩以来,脑海中的念头就是照顾他,照顾他。
现在他中了毒,这个念头就更深了,谁知,尹正浩竟然会觉得是自己在同情可怜他?
柳沧月深深叹了口气道“耗子,我没有,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尹正浩撇撇嘴道“你放心,我没有自暴自弃,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突然对我这么好,有些不习惯而已,再说了……”
尹正浩说了一半儿就没再说下去,咬了咬牙硬是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想说的是: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对我这么好,容易让我误会,会让我产生些不现实的想法,尤其还是在我受伤的时候,不仅让我怀有希望,更会让我产生绝望。
尹正浩想,自己喜欢柳沧月的事,虽然他没有排斥自己,可也是出于朋友之义。如果他再提起这个话头,恐怕会让柳沧月厌恶自己。
都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又何必让人家讨厌呢?所以,他咬牙咽了回去。
程如雪见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连忙道“好了,都别说了,耗子,你现在中了雪毒,又没有一点灵力护身,遇到危险如何自保?你跟柳大哥是最好的朋友,他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又何必拒绝?”
“是啊,”柳沧月温和的声音在他左边响起“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尹正浩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
众人又抹黑往前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天尊忽然停下脚步道“你们听听,什么声音?”
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仔细侧耳倾听。
程如雪没有修为,因此她听不到有什么动静,却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打扰到他们。
直到片刻过后,程如雪才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是什么?
听起来好像蜜蜂。
程如雪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蔺飞烟突然大吼一声“是尸蜂,趴下!”
众人全都是一个激灵,瞬间趴下,并用随身带的披风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尸蜂就是专门以尸体为食的蜜蜂,也叫做杀人蜂,它们平时都是成群结队。
它们跟二十一世纪的蜜蜂不同,蛰了人之后不仅会死,它的屁股后面的毒刺还能让人中毒晕厥。
如果被成群的尸蜂蛰了之后必死无疑,即便是解毒丹都救不回来。而在人死后,它们会蜂拥而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变成一具白骨。
而也有传言,尸蜂有时不会等到猎物断气,而是在猎物还活着的时候就会飞扑上去吃他们的肉,这也是它们最恐怖的地方。
当然,关于尸蜂的介绍,程如雪都是听夜逸说的。
就在程如雪他们刚趴在地面上,就听头顶一阵嗡嗡直响,而且数量极多,有的甚至都碰到了他们背上的披风。
程如雪趴在南宫泽的怀里,一想到那么多的尸蜂趴在身上,就是一个激灵,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膈应。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头顶的嗡嗡声才逐渐的消失,众人都松了口气,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缓缓的站起来。
“刚才你们为什么不用结界?”程如雪不解,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不过如果用结界的话不是更周全?
蔺飞烟道“不行,尸蜂跟别的妖兽不同,他们非常的聪明,在这么黑的地方生存,他们都是靠感觉,尤其是对触觉。活物都是有温度的,所以他们一旦感受到有体温都会一股脑儿的扑上去,直到他们变成一堆白骨为止。
而且它们对灵力的感知也特别的灵敏。一旦在他们飞行的过程中感觉到有什么类似于结界的东西阻挡的话,它们便会结界整个围住,不停的撞击,直到撞破为止。”
程如雪想了想道“可是以你们的修为,设的结界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它们撞破吧?”
天尊帮忙解释道“尸蜂是一种很固执的妖兽,如果结界没有被撞破它们就会一直撞下去,要么结界被撞破,要么它们全都撞死为止。虽然我们设的结界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撞破,可却也容易被尸蜂困在这里,尤其是我们不知道它们究竟有多少,被困在结界里三五天可不是好玩的。”
“原来如此。”程如雪轻轻点头“既然尸蜂都已经飞走了,那我们继续走吧。”
在这个黑不隆冬的地方行走,众人实在是不适应,只能靠听觉和触觉才能勉强感知危险。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还有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不过好在这里虽然黑,路倒是很平坦,他们进来这么久了,程如雪的脚下连个石头都没有踩到呢。
也因此程如雪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
就在她侧耳倾听周围有什么动静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原本拉着她手的南宫泽和尹正浩的手刚好一滑,没抓住,只听到一阵绳子断裂的声音,接着程如雪带着惨叫就消失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他们腰间的绳子在刚才尸蜂飞过去的时候都咬成了洞,只剩一点还连着,轻轻一拉就都断了。
“如雪!”
“丫头!”
“老大!”
众人焦急的大喊,可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的喊声,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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