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到殷景熙的眼神,顾戎率先收起了佩剑。
张校尉和吴副尉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听从殷景熙的命令。
眼看危急解除,吕参军有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的感觉。随着他松开这口气,裆下突然一热,竟是吓尿了。
殷琉焕一边恨恨地瞪着殷景熙,一边不耐烦地呵斥吕参军。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殿下滚回去。”
吕参军却是涨红着老脸道:“殿,殿下,末将腿软。”
殷琉焕恨其不争地冲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吕参军离开。
瞧着他裆下不断滴出液体,围聚在四周看热闹的士兵们登时发出哄堂大笑。
殷琉焕又气恼又丢脸,一甩衣袖匆忙离去。
等到返回营帐,吴副尉这才放下身段大笑起来。
“老张,你可瞧见刚才吕参军的怂样了?”
张校尉先是冷笑着骂了句“孬种”,这才向殷景熙拱手。
“主帅,刚才您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了吕纪的狗头,为什么最后要放过他?”
他这么一问,顾戎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是啊,主帅可是忌惮五殿下的身份?”
眼看两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扮作亲兵的顾姒笑着替殷景熙解释。
“顾副将误会了,主帅之所以放过吕参军并非因为忌惮五殿下的身份,而是时机未到。”
“时机?”顾戎蹙眉,“什么时机?”
顾姒问道:“吕参军今日犯了众怒,若是斩了他的狗头,大家当如何?”
张校尉迫不及待开口,“自然是解气!”
“不错,斩了,众人解气,此事也就翻篇了。但若是放了呢?众人又当如何?”
“五殿下强行保住吕参军,大家自然愤愤不平,心中记恨。”说到这顾戎终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主帅这是想利用此事故意激发众人对吕参军和五殿下的不满。”
顾姒点头附和,“正是如此。五殿下今日保全了吕参军,便是主动与整个军营为敌。今日之后,他便是孤家寡人一个,于军中再无威信可言。”
“原来如此!”张校尉豁然开朗,忍不住朝殷景熙拱手,“还是主帅思虑周全,末将佩服。”
他们都是军中将领,自然明白想要领导手下的兵,威信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失了威信,便失了人心,即便手里有再大的权利也没用。
见众人理解了自己的用意,殷景熙便对张校尉下令。
“传本帅命令,革除吕参军调配物资的权利,另选负责之人接手。”
“是!”
“顾副将。”
“末将在!”
“今日易城的义诊由你亲自把控,本帅要带人去附近转转。”
顾戎领命的同时心生担忧,“主帅是要带人将易城周边的流民赶走?”
殷景熙不置可否,只问道:“顾副将似乎不同意这么做。”
“不是不同意,只是这么做收效甚微。刚到易城时,五殿下便屠杀了一大批流民。之后末将也多次将流民往境外驱逐。但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又会回来。”顾戎说着叹了口气,“说白了,他们也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