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秋扫一眼走廊,见四下无人,便开口嘲讽道:“哈哈,季半夏,你蛮有本事呀!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这间病房和顾青绍以前住的一模一样,是个套间,外面是个类似会客厅的开间,根本看不到里面病房的情况。
季半夏咬咬嘴唇,走进病房,轻轻关上房门。
“浅秋,谁来了?”林继平闻声从内室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季半夏。
“你侮辱别人的人格,就是侮辱自己的素质。顾浅秋!我真替你脸红!”季半夏盯着顾浅秋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她看上去狼狈地要命。绿裙子撕了两个大口子,破布般缠在腿上,手臂,小腿,手掌,露出的皮肤全都是擦伤的痕迹,丝丝血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那双眼睛,坚毅,镇定,勇敢,沉静。有一种不惜一切破釜沉舟的气魄。
“替我脸红?季半夏,你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看看你够不够资格说这种话!”顾浅秋上上下下扫视季半夏,唇边的笑容讥诮而刻薄:“真奇怪,没有我们的邀约,你竟然能闯进病房!你身上的伤痕,是对门口小保安献身的痕迹吗?”
“让开?”顾浅秋故意挺起肚子挡在季半夏面前:“你以为你是谁?季半夏,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顾浅秋大怒,伸手就去抓季半夏的脸:“贱人!你还有理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三长两短,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林继平毕竟是男人,季半夏被他推得不停后退,眼看就要被推搡出去了,季半夏急了,冲着里面病房高声喊道:“斯年!斯年!我是半夏,你在里面吗?”
一句话,冲垮了季半夏所有的防线,眼泪瞬间破堤而出:“你撒谎!斯年怎么会不理我!你撒谎!”
顾浅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贴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来,我告诉你原因。傅斯年不会再理你,那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顾浅秋的脸阴森森的:“傅斯年抢救无效,已经咽气了。现在对外宣布他只是受伤,只是傅家稳定股价的谎言。不信你等着瞧,看傅斯年会不会主动联系你!”
大脑一片空白。
见季半夏浑身颤抖,脸如死灰,顾浅秋知道她有些相信了,便又加了把火:“你不信?要不要我把斯年入殓前的照片发给你看?”
顾浅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傅斯年死的很惨烈,尸首异处……你确定?”
顾浅秋是傅斯年的妻子,她再恶毒也不会这样诅咒斯年。更何况,如果斯年真的在,他怎么会躲在里面不理她?
季半夏哭得撕心裂肺。难怪斯年一直不回复她的消息,难怪斯年一直不联系她!
难怪她的心会一直揪痛,那种不安的感觉会如影随形!原来,她的斯年真的不在了!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一直拒绝他,为什么要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一次又一次转身离开!她好后悔,为什么昨晚要睡那么早,为什么连斯年最后一条短信都没能及时回复!
大街上,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人行道上的年轻女子。
“妈妈,那个阿姨怎么了?”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经过,指着哭泣的女孩好奇地问道。
这种精神病,每个城市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