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赶到民政局,季半夏以为他们会是第一对,没想到大厅里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了。
“报告总裁大人,有人在偷拍你。”季半夏低声对傅斯年道,她牵着傅斯年站在队尾,看见前面的女孩假装拍墙壁上的锦旗,偷偷摸摸的将摄像头的角度倾斜到他们这边来。
季半夏呆了呆:“傅斯年,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低俗?!你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啊,怎么动不动就把那些恶心的字眼挂在嘴上?”
不会吧!难道睫毛上真的有那个什么什么?季半夏心里惊慌失措,又不想在傅斯年面前露怯,只好假装淡定,似乎对傅斯年的话不屑一顾。
傅斯年眼角的余光将季半夏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她用力擦着干干净净的眼角,傅斯年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露分毫。回复完消息,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半夏:“弄干净了?”
“哦?”
傅斯年低下头看着她:“人多的时候我也可以无赖。”他的语气倒是很正常,可一双眼睛内涵丰富,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季半夏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傅斯年,你,你要干嘛?这是公共场合,请注意素质!”
傅斯年现在特别热衷秀恩爱,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和季半夏的关系。季半夏对此十分无奈,坊间传闻都是傅斯年很低调,傅斯年很注意保护**——在她看来,这些根本就是胡扯!
季半夏反唇相讥:“我这种清澈透明的人,在职场上会被贴上‘诚实可信’的标签,人们和我合作,踏实放心。不像某些人,人家一看到他的脸,就要多准备几个心眼。”
他喜欢季半夏,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的清澈透明。她够聪明,却从来不把这聪明当作武器。不玩心机,不耍阴谋,不是她没那个能力,而是她不屑于此。大道至简,也许季半夏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
环顾大厅,所有人都脱掉了保暖的外套,唯二的例外是她和傅斯年。
傅斯年没回答她的问题,看看她汗湿的鬓角道:“你热就把羽绒服脱了。”
“这么虚荣干嘛?一会儿热出病来。”傅斯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已经伸手准备帮她脱外套了。
她就不信他不热!对傅斯年这种注重仪表,睡衣都要熨烫的人来说,大庭广众之下穿着睡衣,那是不可想象的事。
“真是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我们这是受的什么罪啊!”季半夏掏出纸巾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擦了擦汗。又递一张纸巾给傅斯年:“可怜见的,你也擦擦汗吧。别硬挺着。”
“傅总,您饶了我吧!”季半夏一听就苦了脸:“跟你一起跑完八千米,我只能坐着轮椅去上班了。”
终于轮到季半夏和傅斯年了,她已经快要窒息了。头发汗湿了贴在脑门上,整个人都黏腻不清爽。这感觉简直糟透了!
拍摄证件照是在旁边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季半夏一走进去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明晃晃的大灯照着中间的台子啊!里面的空气几乎可以用热浪滚滚来形容!
拍照的人看看季半夏和傅斯年身上的衣服,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不要!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我可不想穿着睡衣拍!”季半夏强硬的拒绝,率先走上那个拍照的台子,拍吧赶紧拍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还能坚持多久。
拍照的职员也呆住了,愣愣的看着上身睡衣,下身西装长裤,一身不伦不类混搭风格的傅斯年。
季半夏看看旁边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傅斯年的两个职员,又看看素来有洁癖又重视形象,视礼仪如生命的傅斯年,心里忽然就热热的。
可此刻,这种命令的口吻并没有让季半夏感到丝毫不悦,为了让她能放下心里负担,让她凉快点,傅斯年真的……蛮拼的……
“不用,就这样就好。”季半夏脱掉了羽绒服,凉爽又惬意地拒绝了职员的建议。
镜头中,穿着睡衣的男女相视而笑,晃花了摄影者的眼。
此刻,在他的镜头中,他看见了爱情。那么简单,那么纯粹。
两个穿着睡衣的人,两只紧紧交握的手,两双明亮如星子的眼,两张笑容灿烂得要燃烧起来的脸。
这笑容就是一道光,不仅能照亮自己,还能照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