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季半夏被尿意给憋醒了,她掩好睡袍,摸索着下床去上洗手间。沙发上有一团模糊的隆起,她暗暗想,傅斯年还算要脸,知道自己睡沙发,没蹭到床上来睡。
腿疼得几乎无法走路,狗咬的伤口还在其次,关键是肌肉酸痛。她小心地一点点挪到卫生间,拧开了门锁。
傅斯年竟然在卫生间换衣服!
卫生间里,刚洗完澡正准备穿睡袍的傅斯年目睹全过程,来不及尴尬,匆匆扯了浴巾围在腰间,赶紧跑过去扶她起来:“没摔着吧?”
她推他的手,想离开。傅斯年十分无奈:“你跑什么跑,又不是没见过。”
傅斯年嗤的笑了一声:“要是真的会长针眼,你早就长几百次了。”
她不再搭理傅斯年,挪着步子就往卧室走。
季半夏看也不看,手直接往外一推:“不用。我自己走。”
可是,意外发生了。她甩手的动作好巧不巧碰到了傅斯年围在腰间的浴巾,刚才太匆忙,他的浴巾系的很松,被季半夏的手一碰,整个掉了下来。
季半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傅斯年低喊,便扭头去看他。
季半夏不知道是她的手把人家的浴巾碰掉的,还以为傅斯年是故意的,气得伸手去捶打他:“你要死啊你!暴露狂吗!”
“你……你讲不讲理?”他郁闷得忘记了“女人不是用来讲理的”这个真理了。开始跟季半夏理论。
季半夏看着也觉得好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我怎么不讲理了?我冤枉你了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暴露自己,这不是暴露狂是什么?”
他好端端洗着澡,是她突然闯了进来!他好端端围着浴巾,是她的手不知死活地非要去碰!
傅斯年说不出话来,季半夏得意地一笑,一边很嘚瑟的往前挪,一边摇头叹息:“真是世风日下,华臣的总裁都要靠走光来博眼球了!”
季半夏还没叹息完,身体已经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
这个吻,完全不同街边那个伤感的吻,这个吻强势霸道,充满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季半夏被他感染了,被他蛊惑了。她的反抗和挣扎渐渐变成了缠绕和喘息。从始至终,他都是她的命门,可以让她死,也可以让她生。
天色大亮,季半夏悠悠醒来。昨夜的癫狂,让她的身体愉快而疲惫,皮疹,过敏,还有被狗咬过的小腿,又提醒着她一切是多么荒谬。
听见客厅门口有动静,她做贼心虚般赶紧闭上双眼继续装睡。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怎样做都是错。她几乎咬碎了牙床,悔青了肠子。她怎么就那么贱呢?怎么就抵挡不住傅斯年的攻势呢?怎么被他一吻,她就飘飘然把理智丢到了爪洼国呢!
轻微的脚步声传到床边,季半夏的手在被子下面紧张地握成了拳头,脸上却竭力假装出熟睡的表情。
季半夏浑身僵硬,几乎都忘记了要呼吸。她紧闭双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他看到了她颤抖的睫毛,注意到她在屏住呼吸。她醒了。她知道自己在看他。
傅斯年一双眸子晦暗如夜,心绪纷乱纠结。
也许,他应该谢谢她装睡,给了二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心底滑过一丝深长的叹息,傅斯年低头在季半夏眼皮印下浅浅一个吻。随即,他快速转身,飞快地走出了房间,穿上外套,他带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