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郴走远了,季半夏还愣愣站在原地。
当初,季半夏对这种”备胎“理论是嗤之以鼻的。她告诉赵媛,她和刘郴的感情经过了升华,早就变成了一段纯而又纯的革命友情。备胎这个词,是对她和刘郴之间友情的侮辱。
而现在,此刻,听见刘郴用那么平静的声音,请她给他一个吻时,季半夏才意识到自己多么自私,多么无情。
她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却只能微笑着假装不疼。
现在,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刘郴,她甚至没看到他的车在树下等她。
他总说服自己不计较这个孩子,他甚至觉得他应该为半夏高兴——她终于可以当妈妈了,而孩子的爸爸也是算不错的男人。人品家世外貌,都是出挑的。
可今天,看见季半夏的泪水,他妒忌了,深深的妒忌了。
更可恨的是,这个男人有着他永远也赶不上的优势——他是季半夏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
季半夏并没有说什么,整个过程,她只是很淡漠地看了傅斯年一眼。
看着她失色的嘴唇,傅斯年很想狠狠吻上去,翻天覆地,胡搅蛮缠,将刘郴的影子彻底从她脑海里驱逐。
车子走到半路,有人给季半夏打电话了。季半夏出神地望着窗外,一点要接电话的意思都没有。傅斯年叹口气,靠边停了车子,从她的包里翻出手机。
傅斯年接了起来:”连翘吗?我和你姐在路上,一会儿就到家了。你想吃什么?我回来接你,我们去外面吃饭好吗?”
季半夏听见是连翘的电话,伸手想拿过电话,连翘那边已经挂断了。
傅斯年笑笑:“赵媛约她一起看电影,晚餐也跟赵媛一起吃。”
她很感动,也很愧疚。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德,今生能有这么好的朋友和这么懂事的妹妹。
“不了。我没心情。”季半夏把手机放回包里,身子又蜷缩进座椅。
他很好奇,如果季半夏知道她和刘郴伤感吻别的那一幕都被他尽收眼底,不知道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这么悲伤低落。
算了算了,傅斯年摇摇头,决定不计较了,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只能甘拜下风。
季半夏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如果我偏要想呢?”
季半夏的答案出乎傅斯年的意料,也让他确认了一件事:季半夏看到他的车了!她看到他在车里等她了!她知道他看见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刚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转过视线不再看她,郁闷地盯着空旷的道路。
傅斯年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端着架子转移话题:“想去哪里吃饭?”
傅斯年知道她在生气,并且是极度生气。季半夏极度生气的时候,反而表现得特别镇定特别冷静。
傅斯年觉得他不能再纵容这种不正之风了,妖风邪气,必须要改。
然而对他的话,季半夏没有半点回应,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闭着眼睛,就像没听见他在说话一样。
季半夏被他的喇叭声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
另一方面,又恼恨自己失了风度,在季半夏面前显得粗鲁野蛮。
“sean,今天怎么想起我了?”苏樱忙着下班,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接电话。
苏樱来了兴趣:“哦,不会吧?傅总不是挺器重你的吗?你不要乱想啦!”
“怎么得罪的?”苏樱简直兴致勃勃了。她最爱听有关傅斯年的八卦了。
“什么!”苏樱大吃一惊。这都行?
“然后呢?你怎么得罪的傅总?你说那个女人又老又丑了?”苏樱这个时候还不忘黑季半夏一把。
苏樱听不得林森夸季半夏,不悦道:“快说正题,你到底怎么得罪傅总了?”
“你确信你没听错,她真的是在夸你年轻帅气?”苏樱酸溜溜道:“即便她瞎了眼,昧着良心乱夸人,傅总至于就为她一句话辞退你么!她再牛,不就是个前妻吗?如果傅总真的看重她,为什么不大张旗鼓地复婚?”
“不就是个老女人吗?"苏樱自言自语道:”到底有什么魅力,把傅总迷得神魂颠倒的,都离婚了又跑去同居!”
“别狗屁不通的掉书袋了。以后这种真爱之类的话题,不要再跟我说了。”苏樱没好气道:“除非有傅总和那个女人吵架斗殴,互捅刀子的消息,否则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