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傅斯年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这才给季半夏打电话。
季半夏的声音娇滴滴的：“不要，要你陪！”
季半夏故作吃醋道：“见谁呀？男的还是女的？”
“哦，那你去吧。我还以为是见男人，差点就醋海翻波了。”季半夏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完，很爽快地就挂了电话。
他要真是gay，她会哭死的！
在办公室坐到天黑，估摸着张素芳的外孙女也该回家了，傅斯年才收拾东西，独自开车向四合院驶去。
傅斯年叩门。
傅斯年淡淡道：“我找张素芳张阿姨。我叫傅斯年。”
这是一个漂亮女孩，面容姣好，身段苗条。但是，她一头黑发染成了夸张的金白色，鼻子上挂着鼻环，脖子上还有纹身，看上去不太像良家少女。
傅斯年耐心等着。
“张阿姨，是我。”傅斯年及时开口。他看着张素芳，她看上去比同龄人衰老许多。逃亡的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张阿姨，我是四宝。”傅斯年轻声道。他朝老妇人微笑。
就在半年前，他的记忆已经慢慢恢复，昨天见到张素芳，她眉下的那颗痣，好像一枚钥匙，将他童年封存的记忆彻底唤起。
“四宝……”张素芳喃喃念道，她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光亮，但很快，那丝光亮又被惊惶和恐惧所淹没。
少女疑惑地看了看祖母，把傅斯年往外推：“我奶奶不认识你！你快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的恐惧，逃亡多年，往日的阴影一定像绳索，紧紧缠绕着她。
傅斯年闭闭眼，用力压下心中的愧疚，他指着少女，淡淡道：“她不是您的孙女，她是外孙女对不对？您的女儿，14岁生下了她。”
这个项目对华臣来说至关重要，不能再拖，不容有失。
少女仿佛第一次听见自己的身世，她惊讶地看着傅斯年：“你说什么？你认识我妈妈？”
他的手坚定有力，他的眼神温暖真诚。张素芳慢慢地平静下来，这么近的距离，她终于看清了傅斯年。从这张俊朗的脸上，她辨认出了四宝的轮廓。
百感交集，张素芳突然抽泣起来。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愣愣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斯年跟着张素芳往屋子里走，院子里似乎在搭建什么东西，一大片油毡胡乱盖在地上，空气里还有新鲜泥土的味道。
四宝是个仁义的孩子，他不会说出去的，她相信他。三岁看大，四宝是最重情的。
张素芳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蹦起来了：“原来就是你！我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凭什么让我们搬走？我就住这儿，哪儿也不搬！给再多钱也不搬！”
少女气鼓鼓地嘟着嘴不说话了，眼睛还一直瞪傅斯年。
张素芳看看傅斯年，又看看少女，无奈道：“四宝，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阿棠从小没爹妈，我把她惯坏了。我做做她的工作，要不，你过两天再来？”
经不起什么，她没有说，傅斯年也没有问。不过他知道他该告辞了。
走到院子中间，哐当一声，他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
随即，少女惊慌地大喊起来：“站那儿别动，我带你出去！”
她们，是在挖什么东西吗？？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