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深山的洞府之中。
一轮三尺银盘之上,散发蒙蒙的银色光华,一道虚实相间的人影盘膝而座,时明时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其一旁则悬浮着银丝拂尘。
“主人,你的元神……!”
“无妨,未伤及根本,十年即可恢复,万没想到,那妖魔的雷刃竟然进阶了法宝,若非贫道早有预防,今次……怕是难料了。”
“老奴不明白,主人适才有机会,为何不灭了那妖魔?”
“以当时的情况,那噬魂紫雾才是最大的威胁,尤其是对我等这般,若非借助雷霆之力驱散,我二人必会被困死在其中,即便能灭了那妖魔,也不过是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反而让那邪魔占了便宜。”
人影道,“何况……那妖魔有大气运加身,这一点……仅凭短短一年内炼出法宝就不难看出,这等存在,贫道即便是拼上一死,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甲子一轮回,贫道决心闭关一甲子,凝结金丹,待那妖魔气运逆转,再与他一战方休!”
“长离,且为贫道护法,。”
“老奴遵命。”
……
某座幽深的地下宫殿中。
“臣紫影,参见吾皇!”
青石所砌的梯形四方高台之上,一袭绯色道袍,头戴玉冠的高大男子盘坐红莲宝座之上,只见其面部紫雾缭绕,却是看不清面容,——此人正是红莲教教主。
教主居高临下,望着台下单膝跪地的紫袍男子,幽幽道,“此番让你来,有两件事,其一,暂缓北俱芦洲的势力扩张,朕要闭关一段时日,若无要是,不必上奏。”
紫袍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是一闪即过,“遵旨。”
“其二,将这两人的魂魄拘来,”绯袍教主袖袍一拂,两卷画轴朝着紫袍男子飞去,“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紫袍男子将画轴收起,面色凝重,一抱拳道,“遵旨,臣告退。”
“去吧。”
见男子离去,绯袍教主化作一股紫风,钻入了穹顶之中。
画面一转,却是一间四四方方,十丈方圆的幽闭密室,屋中四角各有一盏香炉,逸散着幽幽的紫烟,除此之外,屋中再无它物。
‘噗!’
绯袍教主张口喷出一片血雾,俊俏白皙的脸庞如土木颓圮般剥落下来,现出一张满脸褶皱的青面老者,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獠牙一错,目露凶光。
“定让你们死不如死……!”
……
那厢间,鹤白费了颇大的周折,绕了个大圈回到了黄沙地下洞窟,倒也是无惊无险。
今次与那道士一战,方知这厮神通了得,便是连雷霆都劈不死,于是下定决心,参悟真魔法相和天外魔火,如若他日再见,非送他归西不可。
不过在这之前,他打算先炼出三百尸魔,以备不时之需。
修行无岁月,转眼又是三个月。
鹤白参悟这两门术法可谓是烧干了脑浆,然而却不得法门,可惜前身对魔功又一无所知,也没个人指点,仅凭他自己那点常识,更是难以参悟。
“难道是修行不够?”鹤白自语道。
到目前为止,鹤白还没正八经的修炼过《九转白骨真魔功》,之前是因为化精之法根本无需费脑,只需按部就班炼化尸骨即可,他又怎会舍近求远,去参悟那功法,是以只修习了术法,并未涉及练功。
之后食了人参果,一步登天,也无需修习了,况且凭借前身的优势,修炼《百脉天罡决》无疑是事半功倍,如鱼得水,自然是要修炼此天罡决了,也就没想着修魔功。
现在想来,这天罡决的功与法相辅相成,一通生百脉,道法自成。而群魔乱舞乃是借助于白骨幡施展的术法,也不涉及到行功。
念及此处,鹤白抓了抓头,心里却是在不怎么情愿,若从头练起,还不知得费多大的工夫。
真魔功一共分为五篇,从练气期一路修行至地仙境,铸就仙身,五篇功法环环相扣,层层递进,且是越来越难。
练气篇倒是还凑合,勉强能看懂,无非都是些基础的行功,与天罡决大同小异,并也修炼了一段时日,然而没有什么起色,便就此作罢。
可到了第二篇,他就有些懵了,天罡决主阳,真魔功主阴,到了筑基境,可谓是泾渭分明,互不相沾,若无人指点,无异于天马行空。
原本他还考虑是凝阳神还是阴神,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个必要了,老老实实的修炼天罡决就好了。
但一想起真魔功对这两门术法的描述,他就心痒难耐,论威能,比之天罡六法还要高出一截。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鹤白暗想,大概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没有名师指点,他也不敢乱来,一旦行功差错,再走火入魔,那可就悲催了,得不偿失啊。
一念至此,他不禁羡慕起大圣来,那先天灵猴得道天地,那脑袋瓜转得比风火轮还快,一触百通,机灵的简直不像话。
但这种事可是羡慕不来的,想也没用,那就只能靠名师指点了,他随之想到了白鼋,此位活了数百万年,境界又高,肯定能参透。
不过前提是做掉斗仇,他才有脸前去请教。
“唉,还是继续炼尸吧,”鹤白叹了口,想灭了斗仇,没有金丹的修为恐怕是不成,而土灵到现在也没个音信,着实让人着急啊。
又三个月,上万尸体已被他炼了三千,整天重复同一件事,还是和这些尸魔混在一起,他直想吐,正准备出去透透气,倏地,晶沙有了反应。
鹤白见此大喜,将一道妖气打入晶沙之中,立刻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平顶山相见。”
“平顶山?”鹤白自语了一句,“平顶山大了去了,上哪去找你啊!”
不过牢骚归牢骚,收拾收拾,待一切妥当,鹤白立刻动身,朝着平顶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