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司马唐全身猛震,仰起头来,却是一阵大笑,神情犹如疯癫,直看的周边围观人们心生凉意,暗忖此人莫非是气得疯了不成?
笑罢之后,司马唐看向崔文卿,神情再也没有往日那般的高贵文雅,目光中多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冷声言道:“我司马唐说得出,做得到,道歉是吧,好,我给你道歉,你且看好了!”
说完之后,他大步流星的走回了案几前,提起酒壶猛然斟满了两杯酒,一手一杯飞快折回,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崔文卿,语气冰冷得刀子一般:“崔公子,今夜之事是我不对,在此向你道歉,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崔文卿毫不在意,接过酒杯,望着他冷峻非常的脸膛,轻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司马唐深深的吸了一口粗气,一口饮干杯中之酒,喝完之后,将酒杯就这么直接扔在了地上,嗓音变得磨刀石般粗粝:“明日在下会依约返回府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崔文卿,我等着你前来洛阳的那一天,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叙旧!”
后面几个字一字一顿,满含怒气,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崔文卿毫不在意的一笑,言道:“虽则是手下败将,何足挂齿,但若在下前来洛阳,也会找司马状元叙旧的。”
“好!好!好!”司马唐点着头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转身扶起了谢助教,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就连折昭也没看上一眼,就这么大步离去。
见状,苏轼好气又是好笑,不悦言道:“好个司马唐,输了就输了呗,居然还威胁文卿兄,难道还怕他不成!”
崔文卿笑而不语,目送着司马唐的背影就此远去。
经过这一幕波澜,场内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而姜太东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自己随口一句,居然严肃,秀眉微蹙,也不知道再想写什么。
见到崔文卿入内,她这才回过神来,口气淡淡的言道:“今晚夫君真是才高八斗,文思泉涌,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啊。”
崔文卿一撩衣摆顺势落座,望着目光冷然的她,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道:“多谢娘子夸奖,大丈夫自当如此!”
“呵,还大丈夫自当如此!”折昭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轰然爆发,怒声言道,“夫君又不是不知道谢助教和司马唐的身份,你这样得罪他们,将来如何在大齐立足,又如何能够顺利考取科举?”
的确,这是折昭今晚最是顾忌的地方。
谢助教乃国子监大儒,而且又襄助陈学士教授学子,在国子监内拥有着极大的声望,朝中不少文武大臣都是他的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
至于司马唐,不仅仅是去岁新科状元,更是中书令司马光之子,如今司马光权倾朝野,深得谢太后的信任,更力压王安石一头,可谓当朝第一人。
没想到今夜崔文卿却将这两人得罪了遍,不仅把谢助教气得直接吐了血,更是让司马唐敬酒赔罪,这无疑不是在为他自己树敌。
她折昭虽则为振武军大都督,然在朝廷之中却是没多少势力,如果将来崔文卿想要考取科举进入仕途,必定会遭到谢助教以及司马唐的暗中报复,实乃有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折昭此时才会如此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