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路躺在冰冷的床上,没有点炉子,煤,草原上不缺,但是运不过来,有限的几趟车在大雪之后更少了。必须节省一些才能熬到夏季的来临。一闭眼,苏怡的眼神,苏怡的神态再次浮现在戚路的面前。他有些迷糊,这不就是梦中的她吗?
“我,我怎么静不下来了,我看着陆梅心就在跳个不停,老想她,怎么办?”慧能翻来翻去不断地压着戚路,最后终于说话了。
“凉拌,你是道士哎,大哥。”
“道士是可以有道侣的。我们观里还有很多还俗的。”
“哦,小浪蹄子,动春心了?要不要帮忙啊。”戚路打趣道。
“要,你明天带苏怡出去。”
“啊?那个是犯法的,别冲动那个。”
“别胡扯,我是说给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好啊好,加上这个你再签一个卖身契给我。期限10年算了。”
“滚。”
第二天一早戚路醒了,揉着有些僵硬的脸庞和四肢。走到了门口,苏怡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
“今天我和你去放羊吧,早就想要到草原上放放羊、骑骑马了!”苏怡一夜的休息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欢呼雀跃着跑了过来。
戚路看看这个稚嫩甜美的十六七岁的丫头宠溺的说道:“好啊,那你穿厚点,外边冷。”
两个人赶着一大群懒懒的白山羊,艰难的在一尺厚的雪地里行进着,苏怡装模做样的拿着皮鞭,被羊赶得东跑跑、西跑跑,满头大汗,小脸通红。戚路不由得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直欲笑抽过去。
苏怡生气了,脸一沉,鞭子扔到地上。双手扶着肩,埋着脸,头上两个小辫微微颤着。
戚路走到她的身边捡起了皮鞭。没有理会苏怡。举起皮鞭冲着头羊大白啪、啪几鞭子。羊群逐渐归队,整整齐齐的自行在厚厚的雪地里刨草根去了。
苏怡抬头看看,眼神略有惊讶。但是仿佛想到什么生气的一偏头。“哼,也不哄哄我。”小姑娘狠狠的在心里把戚路蹂躏了一把。
“给,尝尝。极品天然纯净水,腾格里的馈赠,天地的精华。”戚路跑到小溪边费力的凿开一块冰取了一壶清泉水,小心翼翼的捧到苏怡面前。
“骗人,还天地的精华,很好喝吗?”冬天的牧人都是用天然的雪堆到锅里加热之后饮用,已然是极其爽口,被多数内地人所神往了。戚路的这个动作让小姑娘忘了刚才的事情。好奇的看着手里的水壶。
轻轻的吮吸了一小口,甘甜、凛冽、仿佛还有一丝的棉柔,仿佛能让人感觉到雪山,清泉的味道。让苏怡很满意,开始拿着军用水壶小口的喝着。樱桃小嘴一动一动的极具诱惑,让人不由得想要一亲芳泽,戚路看着眼睛都直了。
“味道很不错嘛。”她赞叹着。
“哦……是呀。知道这里的羊为什么被称为天下第一羊吗?就是因为它们喝着矿泉水,吃着中草药。就你喝的这个。一般人都喝不到,冰川下的冰水是最纯净的,而且要赶快去取,要不一会有鱼跑来透气就把水弄脏了。”
“什么?这里还有鱼?我就吃不了这里的羊肉,有鱼吃太好了?能抓到吗?还有那中草药是什么?”小苏怡早已将刚才的不快望到九霄云外。
戚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黑的草根,每天嘴里叼着的那个甘草根。就是这个好东西。清肺、止咳、提神、止饿。牧人们这么冷还不得肺病全靠这个了!”
“诺,给你尝尝。”戚路把甘草递了过来。
苏怡皱着小鼻子,好可爱的嫌弃道:“嗯?……,不要。我看到你刚才还含着的。太恶心了!”
“切,不识货,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大白嘴里抢来的,它还好几天和我闹别扭,不听话来着。”戚路将甘草含在嘴里,啧啧的吸吮着。
日子过得还不错,四个人相处的很融洽,逐渐大家熟络起来,年轻男女总有许多的共同话题,对于草原的新鲜感支撑了苏怡和陆梅对于艰苦环境的痛苦感知。戚路时常到溪边凿开冰块抓鱼,经常冻得手脚起疮,但是几个年轻人的餐桌上从此多了鲜美的鱼汤,正是这些鲜美的鱼汤避免了不吃羊肉的苏怡因为营养不良而患病。一起来的年轻人有不少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结核感染。原本年轻人对于锦衣玉食就没有太多概念,况且当时的大家都是同样的生活水平,没有太多的攀比。
那天深夜。初春的草原又下起了雪,苏怡突然被大灰马稀溜溜的叫声惊醒,当她急冲冲套上棉衣,拿着手电筒冲出屋子的时候,她的双腿剧烈地颤抖起来。透过雪花乱飞的手电光亮,他竟然看到戚路正拽着一条大狼的长尾巴。这条狼从头到尾足足有一个成年人的身长,而他居然想把狼从羊群里拔出来,狼拼命地想回头咬人,可是吓破胆的傻羊们拼命的挤在一起,也把狼的前身挤得动弹不得。狼只能用爪扒地,向前猛蹿乱咬,与戚路比力气,企图冲出羊群,回身反击。大黄则在羊圈外狂吠,于4条身形较小的狼对峙。狼眼绿油油的放光,眼看就要扑了上来。苏怡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陆梅也跑了出来,飞速点了一个火把,颤抖着双腿,背靠着羊圈,和大黄靠近一起与狼对峙着。
“苏怡,找刀扔过来,快。”戚路明白,一旦外边的狼回过神来知道这两个女人是虚张声势的立刻就会扑来,自己几人肯定会有损伤的。
苏怡想要去找刀,可两腿抖得就是迈不开步。结果一紧张,从半人高的羊圈门一下翻了进去。好死不死的直接落到了狼的面前。好在连狼都没反应过来。吓得往后一缩。戚路突感前方大力一松,收不住脚,当、当后退几步撞到羊圈围栏上,围栏比圈门要高不少,也结实很多。在震落不少的雪之后,戚路和狼滚到了一起,翻身骑到狼的身上死死的用右臂勒住狼的脖子,戚路明白:狼牙有毒,一旦被咬到,打了狂犬疫苗也不一定能活。不论狼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苏怡爬了起来,剧烈的刺激下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抄起一个树枝不断地击打着狼的肚子,但是她力气太小,更本无法起到作用。反而被狼后蹄一蹬再次摔倒在地。倒在了乱哄哄的羊群中,拥挤的羊蹄中,纷飞的雪花中。不知过了多久狼身逐渐软了下来。外边游弋的四只狼本来和陆梅和慧能对峙的四条狼,仿佛感知了什么,凄凉的狼嚎几声,迅速退走。戚路已经四肢瘫软,只有呼呼的大口喘气才能稍稍缓解四肢的疼痛。
“你怎么样?还好吗?”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满是泥水,一股羊粪的骚味。
戚路一看正是苏怡,白白的脸蛋已经是花花一片,头发蓬乱,还有几道血痕,有些狼狈,有些搞笑,还有些可怜,不由一阵心疼。
“好了,没事了……叫慧能进来,咱们把这个大家伙搬走,头狼死了,其他狼不会来了。”四个人连滚带爬的将狼拖出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