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沉浸在通过试练的喜悦中半晌才回过神来,而这时祠堂中早已没了父亲的身影,只剩她一个人。她踱步走回香案前将蒲团都放回原处,然后在最中间笔直的跪下,因为之前就跪了一段时间,所以现在伤未痊愈的右腿有些发疼,可她丝毫不觉得难忍,反而心中十分欢喜,连嘴角都微微上扬。
一整个晚上她脑中都不断重复着父亲的那半句话“我在乎的是我的女儿……”
翌日清晨,归晨拖着又麻又疼的腿往自己的小院走,一进院门就看到朝律正泪眼汪汪的站在房门口来回踱步。
朝律在看到归晨后径直飞奔过来将她扶住:“小姐,我听说您又被罚跪祠堂了,难道您跪了一晚上?”
归晨见她眼眶通红,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暖意:“哭什么嘛,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罚跪,从小到大跪得多了。”
“可您的腿还伤着啊。”朝律连忙说道,她仔细看着归晨的右腿,担心她因为跪了一夜伤势复发。
归晨在朝律的搀扶下继续往屋里走,听着朝律抽抽嗒嗒的啜泣着,她实在不忍心再叫她担心,于是故作轻松的说道:“我的伤基本上都好了,就是跪了一夜腿有些麻,现在困的精神不太好,其他都没什么。”
朝律听归晨说困了,便连忙为她更衣扶她走到床边,归晨刚要躺下,却见朝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朝律这下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家主是不是因为秘术典籍的事情罚您啊?”
归晨知道这丫头一定又多想了,刚要开口安慰她,却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都是我的错,您不在家,我却没有看好重要的典籍,害得您被家主罚跪,我这就去向家主认错,是打是罚我都认了,只是您能不能求求家主,不要将我赶出去,我不想离开您。”
她话说的太快,归晨根本没有时间插话进去,此时见她一脸忐忑的模样,归晨不禁笑出了声:“傻丫头,这件事只有咱俩知道,怎么可能传到父亲那里,你放心吧,我被罚跪与这件事无关。”
听到与典籍无关,朝律也就放下了心,她刚舒展开眉头想要扶归晨歇息,却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那您是因为什么事被罚啊?”
这下轮到归晨窘迫了,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她实在羞于启齿,于是她故意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眼神迷离的样子对朝律说道:“我太困了,什么事都等睡醒以后再说吧。”接着便飞快的躺了下去,一把扯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朝律以为她这是困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便不再打扰她,只是为她掖了掖被角后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罚跪之后归晨就一直在家安心养伤,腿伤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已经完全好了,中间季连耀衡又来复诊过一次,他对归晨的恢复速度非常满意。
归晨趁机询问了一下恐水之症可有法医治,却被耀衡告知恐水乃是自身恐惧造成的,除非自己能克服恐惧,不然很难因为外力而改变,这下归晨又再次陷入苦恼之中。
腿伤已经痊愈了,可委任令却迟迟没有送来,于是归晨便一直赋闲在家。
之前因为要养伤,所以她已经许久没有修习秘术,对于之前日日都要去学院、被考教的归晨来说这样轻松安逸的日子反而让她不习惯,多日未曾活动筋骨的她感觉全身都僵硬了,于是这日早膳之后归晨便一个人去了中庭,想要看看这几日研究“飞星”有没有成果。
“飞星”的第一步就是要将精气输出体外,也恰恰就是归晨一直都没有成功的那一步,可若是第一步都不能成功,那后面的步骤就算再熟练也是空谈,所以归晨在养伤之余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如何将精气输出体外上了。
典籍之中对于将精气输出体外的部分解释的很笼统,只是说先催动精气形成回路,再在高速流动的时候从中截断并推出体外,这个方法归晨之前尝试过多次,都没有成功,所以开始怀疑典籍之中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步骤。
这几日的细心研究也不是一无所获,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那就是典籍中记录要先把精气形成回路再截断。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奇怪,按理说既然需要将精气闭合成回路,那就说明在施术之时需要流动的精气,可一旦将精气截断,那精气不就停止流动了吗?为什么会有如此自相矛盾的要求?唯一的解释就是当精气高速流动时突然截断,精气还会存在一种惯性,而利用这种惯性才能将精气推出体外。
废话不多说,归晨决定马上试试,她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催动精气,当精气的流动达到一定速度后她突然截断,然后便将精气全部朝着右手掌心逼去。
原本精气是很受控制的,可却在到达右手掌心之时就被挡住了,就如同奔流的河水被堤坝拦住了一般,此时掌心处被精气撞的又痛又热,红了一大片。
归晨一边揉着掌心一边思考着原因,难道是她动作慢了让精气流到掌心之时便失了力道?
她决定再试一次,这一次将截断回路的位置放在距离右手最近的地方,这样力道就应该足够了吧。
可谁知这一次还是没有成功。她不服气又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不应该啊,她明显感受到了很大的力道,连手都被撞疼了,怎么精气就是出不来?难道非要将手掌撞烂不可?可若是一定要将身体撞破才能将精气排出,那这呈咒术还有什么意义?只怕还没用几次人就变的千疮百孔了。
归晨慢慢蹲下努力回想着当日施出“飞星”的感觉,虽然那一次精气是被别人吸出去的,可精气输出体外时自己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只要感受与当日相同那就说明快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