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亮起,雪千夜和魔女缓缓的走在山寺的石阶之上。树叶落下,为空气中带来了清明的气息。
单是从外表上看,人们也许会把他们当作一对新婚的夫妻,妻子温柔的跟在在丈夫的身后,丈夫小心的保护着妻子的前方。
听觉接近,他们却并非谈论日常的甜蜜,而更多的是像工作一样的论调。
“ster,这是要去收集情报吗?”雪千夜身后的魔女小声的问着自己的ster。
“不,我是去帮人请假。”雪千夜转头对魔女说着。虽然话语有些奇怪,但他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请假?”美狄娅有些疑惑。自己和ster刚来到这个城市,这里应该不存在那种会让ster帮助请假的人。这样的话就有一个矛盾了,而且ster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雪千夜说出了准备帮助之人。
“嗯!帮那两个死人请假。”死人也算是人,他们是在魔女占领这里时,杀死的两位普通人。可是,雪千夜行动却并非是出于善心。
魔女的思维还没有跟上自己ster的速度,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便是雪千夜不是在戏弄她。
“帮死人请假,有必要吗?”她接着问了。
“为了不让别人过早发现我们的据点,这是必要的措施。”隐藏据点,这就是雪千夜的目的。
那两位死人是一所学校的学生和老师,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不去学校,那么就一定会有其他人来此询问,事情一旦发展到这种地步,其他的ster就极有可能从中找到他们据点的线索。他们也会失去隐藏自己的可能。不过幸好圣杯战争持续的时间很短,所以对于学校这样的地方而言,使用请假这个理由再好不过。
从其他的ster的眼中消失,这也是魔女不能理解的地方。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作为英灵,迟早要与其他的英灵战斗,显露出自己的身份。这就意味着,隐藏不是必要的。魔女这样思考着。
“可是,即使其他的servant见到了对我们也并没什么关系。”接着,她继续说道。
仿佛听到了魔女的心声,雪千夜微笑着回应着魔女。他说出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昨天晚上第二场战斗,你应该看到了吧!那个servant的能力。”他问的不是最开始的那两个,而是之后那个如同怪物一般的berserker。
“那个吗!那个servant根本就是个怪物。”魔女通过自己的使魔也看到了那个berserker,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不会相信有servant只依靠肉体就能够挡下a级宝具解放的攻击,那样的攻击如果换成是她自己,恐怕一击就会被消灭。她口中的怪物是名副其实。
“这样说很准确。不过,更重要的是在那之后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比起事情的本身,他更喜欢思考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
“...”魔女有些不解。
“想想吧!那个servant太强大了,除非结盟,否则可能无法打倒那个servant。不,我怀疑即使有几个servant结盟也不一定能够打倒他。那么,这个时候,其他的ster如果想到赢得圣杯战争会怎么做呢?”雪千夜继续引导着魔女的思维。并非没有想过直接杀死ster,但那个小女孩的本身就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魔术师,在这片土地上又有地脉支援她,必要的时候她还能够使用令咒。所以直接杀死这个选项并非不能,但会伴随着相当的风险。
当一个敌人太过强大时,只会出现两种可能。第一,为了赢得获胜的可能,其他的ster只能选择结盟优先除掉最强的那个,不然他们就没有胜利的可能,尤其是在内战之后。第二点,为了赢得胜利,余下的ster会选择杀死其他的ster,从而夺取他们servant,这样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力量。
“想办法得到更强的力量?”魔女想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这个答案非常直接,也很有效。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更加准确的说是得到其他的servant,就像你准备做的那样。第二个可能就是,因为那个servant太过于强大,让人产生了无法战胜的感觉,所以其他的servant很可能会选择优先排除弱者,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雪千夜点了点头认同着魔女的回答。
从一开始,雪千夜就认为魔女想到了这一点,而且她也准备做这一点。利用山寺的强大地脉,召唤出那个小次郎的出现便是最好的证明。
魔女思考着雪千夜话中的意义,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显然是希望魔女能够自己思考从而得到自己的答案,不论那个答案是对是错。然后,魔女开口了。
“所以说,没有现身的我们可能成为他们眼中的弱者吗?”
“不单单是没有现身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职介。”
“caster,七个职介中平均战力靠后的两位,而且,caster不像assassin有【气息遮断】的隐藏能力,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看来是因为我的原因让ster的处境变得非常不妙了吗?以ster能力,如果有像saber之类的三骑士作为servant,即使面对那个怪物,也应该能够轻松获胜吧!”魔女有些悲哀的说出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语气中包含着巨大的内疚感。并非是为了自己能力而产生的悲哀,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拖累了自己ster的后腿,那种内疚才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雪千夜是一位有些庞大魔力的ster,如果得到三骑士的话,他只会更强,但现在作为caster的魔女却无法活用这些魔力。
这场圣杯战争中,公认的最强职介是saber,宝具能力最优优秀的archer,反应力最灵活的lancer,他们被共称为三骑士。而caster这个职介甚至连其他几个servant的特点都无法比拟,虽然最关键的地方是英灵的代表的身份,也就是英灵的真名,但她的职介等于从一开始就在上败了一阵。
“不用这样自怨自艾,caster。这不是你的过失。选择你,美狄娅,作为servant是我作出的决定,不论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那也都是我的责任。而且啊!我可是从未后悔过成为你的ster哦!”雪千夜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转过身,平静的注视这位属于他的魔女,片刻,他用温和的语言对她说着能够化解她心中内疚之情的话语。从他再次与她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位传说中的背叛之魔女太过专情,正因如此,对于来自于自己在意之人的态度才会更加的敏感,也更容易让她的心在这样的生活中遍体鳞伤。这是一位像少女一样,必要温柔和专注对待英灵。
虽然雪千夜自认为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温柔的对待着她,但他会试着用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去面对她。
“ster!”魔女的话语中充斥着一股不明的感情。正是因为经历过背叛,才对真诚更加的敏感。
魔女没有回应,雪千夜只能继续说下去。
“那么,去试试看怎么样?”他如此说着。他没有说出尝试的东西是什么,但他相信魔女一定能够听到。
“哎!ster的意思是!”魔女也确实听到了。她听到了自己的ster让自己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决定战争的布置。她心中明白,如果使用ster的策略也许,不,是一定会更容易达到目标,但即使只有一次也好,她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证明自己,去帮助这位ster。
“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不过,就当作是我这位不合格的ster的任性好了。以令咒之名,美狄娅按你自己的意志行动吧!向我展示你的一切,拿下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雪千夜也听到了魔女的意志,所以,他缓缓抬起了自己刻有令咒的那只手,手背对着魔女。美狄娅可以清楚的看到令咒的纹路,然后,令咒上的无限之蛇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孤独的十字架仍印在原位。这是一个非常任性的举动。
这样就行了!魔女啊,去做回你自己吧!不要再因为外力而扭曲自己的意志了。
消失的令咒化为了一股巨大的魔力旋风,随着空气的流动进入了美狄娅的体内。
令咒是让servant听命的绝对控制力,它能够扭曲servant的意志,让servant做出违背自己意志的举动,但这样的情况下,servant因为身体违背了自己的意志,所以战力会有所下降,违背度越大,下降幅度就会越强。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令咒的命令是符合servant的意志呢?那么,由令咒命令而产生的魔力就会成为servant的巨大助力,让其获得平时不会拥有巨大的魔力。
“遵命,ster!”魔女清楚的感到了体内的变化,那股蕴含着ster心意的巨大的魔力。
“这样就行了,不是吗?”说完,雪千夜继续走下了石阶。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居于身后的魔女,先一步来到了雪千夜的面前。她站在了雪千夜前面,手中握着自己的宝具,破尽万法之符。她并非是为了解除自己的契约,相反,她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宝具被递到了雪千夜的眼前。
“那么,ster,我的第一个计划就,请收下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可是你的宝具。”雪千夜没有第一时间收下她的宝具。
宝具是英灵的底牌,其他人通常无法使用他的宝具,但也有例外,那就是英灵的ster,英灵现世化的魔力来自于自己的ster,宝具是作为英灵的一部份,也就是说它也是由ster的魔力现世化。ster可以使用自己英灵的宝具,但也有相应的限制,他们无法解放宝具的真名,不过对于破尽万法之符这类常驻形的宝具(不用解放真名就能发挥其能力的宝具)而言,这个限制根本算不上限制。
“我的近战能力等同于无,无法发挥出它的力量。而ster却是超人的战士,所以这才是最好办法。”魔女这样说道。
确实,如果以雪千夜现在能够赢过小次郎的剑术而言,破尽万法之符在他的手中,便会很容易刺中其他的servant,从而解除他们与自己ster的契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旦拥有了这个宝具,史上最强最凶恶的servant克星也许会就此诞生。
“明白了,可是对于英灵而言,宝具不只是一个强力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它对英灵本身的意义。这才是它们最为珍贵的地方吧!”雪千夜仍然没有收下它,不是因为它的能力无用,或者其他的自我原因。
只不过,英灵的宝具不只是一件威力强大的宝具而已,它们对英灵有些各自的意义,有的代表荣耀,有的象征信仰,有的包含着回忆,有的...,这才是宝具对于英灵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
“放心吧,ster!我有了比宝具更重要的东西。请期待我的表演吧!”这一次,即使被拒绝,魔女仍坚持着,意志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期待着。”最终,雪千夜放弃了,他接过了魔女手中的宝具。
“那么,就此别过了,ster!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请不要吝惜你手上的令咒。”魔女心满意足的化为了灵体形态,消失在了雪千夜面前。她开始以自己的意志做着这次圣杯战争的准备。
“没问题。”雪千夜对着空气挥着手,即使对方可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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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教职员的办公室,现在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所以老师们大多都在这里,大家在做着各自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上课做着准备。而雪千夜也在这里,他正对着一位教师说着什么。
“所以说,柳洞一成同学和葛森宗一郎老师因为寺院的问题同时请假了吗?我明白了,我会通知其他无老师的。”本来还有所疑问的教师突然同意了雪千夜的话,那位教师双眼无神的如此说道。
这位教师被雪千夜用魔术做下了暗示,他会默认雪千夜口中的话语就是真实。
“嗯!他们让我来帮他们请假,现在我也应该离开了。”说完,雪千夜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离开教职室后,雪千夜开始无聊的漫步着。这里充满着校园的气息,在他久远的记忆中,他也有过一段短暂的这样的时光,不过,那段时光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在相同的视角模式之下,它们除了外观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从升起,准备离开这个不适合他的环境。
“前面那位先生,请等等!”雪千夜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年青的声音。
雪千夜环视了一下四周,附近没有其他人存在,那么,不用怀疑,这个声音是为他而来。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正跑步来到他这里的红发少年。
“有什么事吗?”雪千夜有些疑惑,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有过相遇,他本人也并非什么名人,那么红发少年来到这里的理由就有些奇怪了。
思考着,他又用余光看了看他的手背,那里的令咒已经被隐藏得非常好了,也不会让人感觉他在隐藏什么。那么也就不会是因为发现了他ster身份而来,片刻中,他就选好了应对策略。随机应变,这便是他的做法。
“那个...”红发的少年,卫宫士郎似乎有些为难,今天他听到好友柳洞一成请假消息之后,他就想了解具体的情况,但老师也说不出准确的信息,所以他才追寻着从老师那里得到的信息,来到了雪千夜的面前。
可是,此时他发现了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那便是,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先生,也许说先生太过显老,但总的来说就是,他不知道面前之人的名字,自然也无法选择一个合适的称呼。
雪千夜看出了少年的窘迫,他微笑着对少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雪千夜,你可以叫我雪君。”
少年舒了口气,然后对他说道。
“好的。雪君!那么,请问一下,一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请假呢?”
昨天,他已经知道了名为圣杯战争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了冬木市,这个城市现在已经进入了多事之秋。在这个时间段,自己的朋友没有预料的请假,这让他十分的不安,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哦!请问一下,柳洞家的孩子是你的?”雪千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卫宫士郎,这让他更像是一位关心着柳洞一成的前辈。
少年听到雪千夜怀疑的话语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在语言上的失礼之处。他向雪千夜道歉,然后请求着雪千夜的原谅。
“好朋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名字叫做卫宫士郎。抱歉!刚刚太过关心一成,所以有些失礼。请原谅。”
“没关系!我到没什么。怎么说呢!相反,我还有些高兴了。”雪千夜微笑着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不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赞许了少年的失礼的关心。
“嗯?”少年疑惑了。
人在面对对自己的失礼行动时,即使没有表现出不满,也不会如他这样赞许话语失礼的人。
“我听得出来,你之所以会那样失礼是因为你确确实实的在关心着那个孩子吧!而且你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追了过来。有一位这么关心他的朋友,我很为他高兴呢!”此时的雪千夜就如同是一位关心着柳洞一成长辈。
正是他这样的态度,才更让面前的少年不自觉的相信他就是一位温和的长辈。如果不是温和的人,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更不会没有对他生气,而把赞许他的关心。
少年完全忘记了去追问雪千夜的身份,不,也许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身份,所以才没有追问的必要。
“那个,过奖了。”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害羞。
“既然你是那个孩子的好朋友的话,那么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一成为了继承那个寺院必需去其他的寺院当一段时间的见习僧侣,本来这个过程应该是等到他高中毕业之后才会进行的。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另一个寺院的主持突然让他现在就去。我被那边派过来就是为了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看好那个寺院。”雪千夜表现得有些犹豫,但思考片刻之后,他终于说出了一成消失的‘真相’。
不得不说,雪千夜即使说着这样完全与事实相反的谎言,他脸上的表情和语气却像是他正在述说着事实,至少面前的少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那时间呢?要去很久吗?”少年问出了自己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
“不是很久,大概一个月左右吧!具体时间由那边的主持来定。”
“这样啊!打扰了。”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少年终于放心了。
他的心中,这段时间这个城市非常不安全,好友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没关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离开了。”
“再见。”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但卫宫士郎却在这位先生身上感到了一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不久之前,他们还有过交流。这种一闪而逝的感觉,仿佛又是一种虚幻的错觉。但不论如何,有一点,在他的心中可以确定,拥有如此心胸的这位先生应该不是一位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