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国涛道:“孔源是谁的棋子?”
查晋北笑道:“重要吗?无论他是谁的棋子,他都已经是被吃掉的那个,牺牲品而已。”阎国涛虽然不知道查晋北的阵营隶属何方,但是他有一点可以肯定,查晋北对整件事的内情要比他看得清楚得多。阎国涛道:“外界的传言很多。”
查晋北道:“传言往往都是谣言,传出这些事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要造势,要通过舆论让一切变得对自己更加有利。”
阎国涛低声道:“谁在舞剑?”查晋北道:“想不被误伤,最好的选择就是站在舞剑者的身后。”阎国涛道:“查总的话真的很深奥。”查晋北道:“国涛兄其实心中什么都明白,只不过你仍在犹豫罢了。”阎国涛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景sè。他开始明白,无论是查晋北还是孔源,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这些人想要说服自己,他们所代表的利益团体,正是导致乔振粱这次政治危机的真正推手。
查晋北以为阎国涛心意已动,低声道:“我始终觉着,一个官员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为他人的失误而埋单,官场之路,越走越不容得闪失,一旦走错,很难找到改正错误的机会。”阎国涛的表情极其的复杂,他端起茶盏,默默的饮茶。
张大官人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对查晋北的人品已经连续打了一个折扣,麻痹的查晋北,过去只知道你人品不好,可老子还不知道你居然坏到落井下石的地步,不过听查晋北话里的意思,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人物张大官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这点头绪还是能够梳理出来,从目前阎国涛的情况来看,他应该还在犹豫,也就是说阎国涛还没有下定决心背叛乔振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送给乔振粱《陋室铭》的事情就不应该是他泄lù出去的。张扬暗自思索,阎国涛没说,自己没说,乔梦媛也不会说,难道。张大官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乔振粱和蔼可亲的那张笑脸来,这厮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难道是乔振粱自己向外泄lù了这件事?
老乔主动揭lù这件事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只是搞搞恶作剧,把自己拉下泥潭,让本来已经混乱不堪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那幅《陋室铭》只是舁振粱的临摹之作,这就证明乔振粱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就算这件事捅到中纪委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可自己就不一样了。张扬绞尽脑汁,越想约感觉到人xìng的复杂多变,越想越感觉到官场险恶,身处其中真是忠jiān难辨如果不是这件事落在了刘艳红手里,如果不是自己一眼就识破了质品,这件事会不会又掀起一场轩然**ō?
阎国涛沉默了许久终于道:“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弃卒?”查晋北轻声道:“同一个位置,不会接连跌倒两个人。”他在暗示阎国涛,孔源的位子可以为他预定。
阎国涛的目光中掠过一丝诧异可旋即他又恢复了平静:“谁又能预知明天的事情?”
查晋北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做官最重要的是拥丰前瞻国涛道:“天下永远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查晋北点了点头道:“国涛兄的话我深有同感,在商场上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
阎国涛微笑道:“商场之上,达成交易的前提是,一个拥有别人想要的商品,一个出得起对方想要的价格。”他停顿了一下,将那杯茶缓缓放在了桌上,然后站起身:“查总,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查晋北错愕的看着阎国涛他本以为阎国涛已经被他说动,却想不到阎国涛的态度突然坚决了起来他低声道:“国涛兄!”
阎国涛微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知道查总想要什么,可是我却无法给你,识时务者未必都可以成为俊杰,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一个官员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为他人的失误而埋单,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究竟是谁做错?谁应该为这件事埋单?”查晋北凝望着阎国涛:“然后?”
阎国涛道:“我还有信仰!而且,我永远做不出违背自己良心去诬蔑别人的事情。”说完这句话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查晋北默默望着紧闭的房门,他的眉头拧成了标准的11字形。
坐在隔壁的张扬把两人之间的交谈听了个明明白白,现在他己经可以断定阎国涛绝非出卖乔振粱的那个人。
查晋北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低声道:“他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倔强。”身穿黑sè招皮大衣的查晋北走出茶楼,外面的气温很低,脚踩在冰冻的雪地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这声响让查晋北有些烦躁,今晚的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不远处一辆黑sè的奔驰车向他驶来,查晋北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很暖,带着一股yòu人的香味儿,这味道来自于邱凤仙的身上。
夜sè包裹着邱凤仙精致的妆容,随着不时闪过的路灯,她的俏脸时隐时现。
查晋北道:“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邱凤仙淡然笑道:“纵观〖中〗国的历史从来都不乏义仆的存在。”查晋北看了邱凤仙一眼:“你居然把我们的阎秘书长比喻为义仆?”邱凤仙道:“我不懂什么官场,可是我却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的确两难,也许他看清了最后的结果,即便是背叛乔家,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所以不如做一个忠义之士。、,
查晋北道:“你是拐弯抹角的说我是jiān佞小人咯?”
邱凤仙笑道:“我可不敢说。”
查晋北舒了口气道:“政治上没有忠jiān之分,话语权永远掌握在胜利者的一方。”
邱凤仙道:“别的我不懂,可是我自导”个成功的商人会永远站在胜利者的一方。”查晋北道:“他们的布局,并不是我们能够看懂的。”
邱凤仙道:“你都没有看懂,为什么你敢做出这样的选择?”查晋北微笑道:“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看到了利益在哪里,我是商人,我要的是利益。”
前方的司机忽然道:“查总,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查晋北闻言微微一怔,他转过身,看到后方的道路上,一辆越野车正在尾随着他们,查晋北低声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茶社出来。”
邱凤仙叹了口气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平海的事情居然这么复杂。”查晋北道:“任何地方都是一样,你猜这个人是谁?”邱凤仙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在内地认识你的人实在太多。”查晋北道:“可能是冲着你来的呢。”邱凤仙道:“你啊,太不小心了!”张大官人开着越野车远远跟在那辆奔驰车的后面,今天这厮跟踪上了瘾,先跟踪阎国涛,然后顺着这条线找到了查晋北,现在又试图通过查晋北找到更大的一条鱼。
前方的那辆奔驰车始终开得不紧不慢,汽车驶向锦屏山的方向,因为担心被对方发现,张大官人始终保持着落后二百米的距离,但是雪后的道路上汽车很少,他甚至怀疑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可是从那辆奔驰车的速度上来看,应该没产生怀疑。
奔驰车进入了锦屏山隧道,张扬又放缓了车速,两车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这条路张扬还是非常熟悉的,他知道再往前方就是军事管制区,想当初张大官人在京城曾经有一次误入军管区的经历,这次他多了个心眼儿,离开隧道之后,看到那辆奔驰车进入了军管区。张大官人打消了继续跟踪的念头,他调转车头向东江城内驶去。
可他不久就发现,那辆奔驰车从后方冒了出来,这次变成了张扬被跟踪了,张大官人知道自己已经暴lù,他干脆将越野车停在路边。
那辆奔驰车缓缓驶了过来,和张扬的越野车并排停下,车上下来了两名身穿黑sè皮衣的男子,从他们的体格和步态上就能够看出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其中一人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示意张扬从里面下来。
张大官人虽然知道这两人是查晋北的手下,可也没打算给查晋北留任何的面子,刚才在幕春茶社听到的那番话,让他对娄晋北充满了反感,张扬落下车窗,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指着张扬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张扬猛然推开车门,车门重重撞击在那名黑衣男子的身体上,然后张大官人猫子般从车内窜了出来,一脚就将那名黑衣男子踢得飞了出去,另外那名黑衣男子挥拳向张扬打去,可是他的拳速根本无法和张扬相提并论,他的拳头刚刚出到中途,张大官人有力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的软肋,打得他闷哼一声,捂着前xiōng蹲了下去,这还是张大官人手下留情,不然这两人根本没可能活命。
查晋北并没有第一眼将张扬认出,可是当看到自己的司机和保镖被对方干脆利落的放倒,他无奈的向邱凤仙望了一眼,推开车门道:“张扬,怎么会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