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促膝长谈
“我去…….”一直走到看不见了玉虚宫的影子，我才感到后悔了。
我应该回去吗？
厚着脸皮？
我怎么就混蛋到忘了山上的这个老头是半个神棍了呢，难道我心中想什么他还不知道吗？哎……千里迢迢的来到昆仑山，不就是为了见老祖一面吗？怎么现在就这样就赌气离开了呢？
在一路的思考和后悔之中，我花了半天的时间还是来到了山下，月色朦胧中，昆仑山的玉石阶梯早就不知去向。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华丽高贵的汉白玉台阶的尽头只不过是几间茅草屋而已，想必这玉石的台阶也不过是一个幻想而已吗，正如我的人生一样虚幻，昨天还是一官员，今天却沦为昆仑山下的一乞丐，还如此不受待见”
我自嘲到。
这时候浑身被桃花刀雨造成的伤口才感觉到钻心般的疼。
我只好重新钻入丛林，寻找我的小窝棚，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会，我突然被啥东西一下子绊倒在地，赶忙爬起来，我睁大眼睛一看，夜色中，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挡在草丛中，才使我差点摔跤。
”哎呀哦哎呀哦……这是谁啊，怎么走路不长眼，想踏死我老人家吗?”
我仔细一瞧，原来是草丛中躲着一个人，被我踩了一脚之后悠悠然的站了起来，在朦胧的月色中吗，我看到了这个人似乎一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它的体积看起来得占身体的三分之二。
“鬼啊.…….”我一声惨嚎，撒腿就跑
“臭小子，跑的倒挺快的，回来”身后的人发言了。
“不对，怎么是老祖宗的声音”我想着不由得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前方，那黑影说着往前凑了凑。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老祖宗还能是谁，不过他那本来束在脑后的长发却一根根的直竖起来，像是触电了似得，看起来头颅就硕大无比，跟刚才在山上那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问：“老祖宗，您老人家这时怎么了，玩过头了吗？”
“哼，臭小子，还不过来扶我老人家一把，哎……老了，不中用了，才活了500多岁就不行了，你下山之后，我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宫中的事情就来找你，为了尽快的赶上你，我只是使用了一个小小的瞬间转动移术，就累成这样，还让山风把头发也吹成了这个样子，刚刚想躺在地上恢复一点元气，就遇到了你小子的践踏”
老祖宗**着说。
听了老祖的话，我装作很惊异的问道：“真的假的？您活了500多岁？我们人类最长的寿命记录也只有150岁而已，传说中的彭祖也只活了800多岁而已，你活了500多岁，那不是神仙也是老……那个了”
“哼，狡猾的小子，脾气倔强的可以啊，哎……你走后我想了又想，就算是得到上天的谴责，有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你的，这才不惜消耗巨大的元气来追你“
“哦，那就感谢你了，2000多年以后的事情的，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要不，如果你说的‘天谴’落到我身上可咋办？我可没有500年的资格去抵御天谴“我为笑着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其实我可以使用一种古老的读心术得知你心中所想的一切的，即使你不说……”老祖宗好似很为难的说。
“老神棍……”我在心底里试探着叫了一句，结果，没有像以前那样摔跟头“
看来这个老祖宗还真不如2000多年后的那个”我得意的想。
“好了，混小子，别在试探老祖我了，老祖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啥，下次，如果你不想摔个狗吃屎的话，最好别再骂我‘老神棍’”老祖宗无奈的说。
”这下，我是真的服你了，老祖你还是跟两千多年后一样的威武，一样的神鬼莫测！”
老祖面有得意之色，不过，还是装作生气的模样说：“臭小子，少给我老人家灌这迷魂汤”
我嘿嘿的讪笑
老祖说：“方才在山上，有诸多弟子在，有很多话不便明说，其实，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春夜寂静，狂野中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低低的名叫，漫天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散去，皎洁的月光铺散在地面上一片苍白，这苍白的月光映照在老祖的脸上，使得老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两行清泪顺着老祖的脸庞缓缓的流了下来，他喃喃的道：“其实，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人道出家之人应该抛弃一切凡尘俗念，可偏偏这国恨家仇使人难以释怀，国已破家已亡，我纵成仙，又有何颜位列仙班？”
我不由得也感觉凄然，所有的往事一起涌上心头，不由哽咽道：“老祖所言之事，为民也略知一二，只是未曾亲身经历，不知切肤之痛”
老祖说：“你说错了，不是你未曾亲身经历，而是历经千年轮回，你已经完全没有了今生的记忆，存在你身体里的五行灵力也并非是没有了，而是处于沉睡状态，有朝一日，若你恢复今生的记忆，就是你的全部灵力觉醒之时“老祖宗说
我问道：”那么，老祖能否告诉为民，何时为民的记忆才能恢复？”
老祖道：“你体内灵力，乃是六大家族千年积累所得，非大喜大悲之事，非大奸大恶之人，不能唤醒你体内沉睡的灵力”
我说：“何事才算是大喜大悲之事，何人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
老祖道：“这，还得从长说来，站在这里说话春寒难当，咱们能否到你那狗窝之中慢慢道来？”
我苦笑道：“那不是狗窝，那是寒舍，那要是狗窝，岂不是……”
老祖说：“好吧，好吧，就算是寒舍，也不能让我老人家这样站着跟你说话吧？”
我说：“那就请了，怎么说这窝棚也帮我度过了这个寒冬，里边不甚整洁，倒也算是暖和”
来到窝棚中坐定之后，老祖继续说道：“这事，还要从我自身说起，我本姓姬，名弓，是周天子姬发的4代庶出旁支后裔，我的母亲乃是南方一个小小部落族长的女儿，在周王众多的嫔妃之中，我的母亲地位显得很是卑微，由于我的母亲身份在王室嫔妃中地位非常卑微的缘故，所以，虽然我贵为王子，但也只是享受着王室一般的礼仪供奉，也没有得到特殊的照顾，甚至没有过多的见过父王的面，等我我长大成人之后，就被王分封到东部沿海一个蛮荒之地，国号为“嬿”，王室成员加上臣民，举国上下的人口，一共也不过30000多人，老百姓一部分靠打鱼为生，一部分靠种田糊口，青壮百姓，平时种地，战时为兵。
立国之初，可以说是国衰民穷，加上各种疾病横生，简直就是民不聊生，我派出卫士访遍名山大川，各国，祈求遇见世外高人，能有深知治病救人之能人异士，救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经过数年辛辛苦苦，坚持不懈的寻找，终于得知这昆仑山上有修仙得道之士，于是，我从嬿国出发，历经十数个月，来到这昆仑山，又经过半年的辛苦寻找，终于找到这玉虚宫中来，得见当时这玉虚宫宫的宫主玉虚子，也就是后来我的师父，他念在我一心为百姓的份上，不仅仅传我治病救人之术，而且传我冶炼、修道之术。
从昆仑山回去之后，我用这些方术教导百姓，用了十几年时间，终于使得我嬿国变得国富民强，我一边治国，一边修道，在悟道的过程中体会出了五行灵力的修炼术，并且不断地改进完善。
数十年之后。待我子子孙孙都长大成人，我便退位归山，从此不问世事。
我在位之时，你的祖上因为战功卓越，封为世袭将军爵，赐姓尉迟，将军府又在众多的侍卫之中挑选出了最为忠诚的五大护卫，分别以东方、北辰、西门、南宫、和司徒为姓氏，这就是六大家族的由来。
然后，由我亲自传授以五行灵力，分别主修，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而尉迟家族则修炼的是综合灵力。
交代好了一切之后，我便毅然上山，修行，数十年后，我的师父玉虚子坐化升天，我便是玉虚宫的宫主，期间，我嬿国历代君王都奉昆仑山为神山，待子孙成人，都会退位归隐到昆仑山玉虚宫来，最后老死在玉虚宫，葬在玉虚宫后山之中，所以，玉虚宫又被称作“天幕”
而我已得道，看破了红尘，看淡了生死，已经可以做到心如古井不波，按理说，再过个八百多年，我就可以坐化飞升，位列仙班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在昆仑山中修行500余年，就在坐化飞升、位列仙班指日可待的时候，在山中密室中修行的我却突然感到心惊肉跳，好像有大事发生，掐指一算，却发现是亲人有难，我想肯定是嬿国有难，便星夜兼程赶往嬿国，可是，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次嬿国遇到的，居然是灭顶之灾，而我，还是去迟了……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我的家人早就被倭寇……。
那个时候真是寒冬，我在寒风中足足站了九天九夜，我的面前，密密麻麻的躺着我的亲人，我的子民，他们的脸上已没有了往日欢愉的笑容，他们的胸中已没有了往日沸腾的热血，他们的心脏，已经全部停止了跳动。这些人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有国王，也有将军；有官员，也有平民；有商人，也有农夫。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但是现在呢，他们都静静的倒在地上，身下是被鲜血染红的国土，
身边，是被强敌杀害的亲人，当然，还有凶残的敌人——不过，他们的敌人也变成了尸体，是被他们用脚踢，用手抓，用牙咬留下来的。
这些强敌至死，脸上都流露出惊惧的表情，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手中。
就连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也用小手中拿着的玩具树叉，死死的插进一个被中年男人死死抱住的强敌胸膛之中。
可是，他的小脑袋，已经不知被身后赶来的敌人砍落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个地方直挺挺的站立了三天三夜，眼中已经无泪，只有心中有鲜血在一滴滴的滴落。
因为我来迟了，等到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了满眼的焦土和尸体。
又是三天三夜。
我用我的双手，亲自刨出一个足可以埋葬我所有亲人的坟墓，然后，把我的所有战死的子民埋葬在那里。然后，我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向天道求助”
我问道：“什么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老祖道：“我在昆仑山苦修，创立了五行灵力修炼术，并且用五行灵力修炼术得窥天机，拥有了自己的内丹，借助内丹的力量渡过天劫，我就可以飞升仙界了，本应无欲无求，不理凡尘俗世，一心向道，飞升而去，但是，家族的仇恨实在让我难以舍弃心中的仇恨，所以，我开始燃烧自己的内丹，也就是燃烧自己的生命来向天道求助，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天道居然真的出现了，用一种只有我能感觉到的形式，它告诉我，要想报仇可以，但是要答应它几个条件，第一，就是永远放弃成仙的机会，并且不入轮回，守候在这昆仑山中等待复仇，第二，就是我们嬿国所有子民的魂魄每一个甲子坠入一次轮回，然后受受100年十八层地狱的诸多折磨之后，方可再世为人，并且要努力修炼可以供我转世轮回使用的灵力丹，如此轮回不休，实在是苦。这天道提出来的第三个条件就是被我深埋在地下的家族诸人的肉身将会被转入一个特定的异度空间，哪里只有我能去得，并且每过十年，我都要赶赴异度空间，为这些肉身注入灵力，主要是注入水灵力，这样，我就会因为体内灵力平衡失调，每天都会遭受体内火烧刀割之苦，神智就会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是纵然这样，也没有减轻消磨我报仇的决心，可恶的倭寇，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祖的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很多，包括我时常做的那些奇怪的梦还有每次见到老祖，为什么他都是有些疯疯癫癫的。
想到这里，我开口问道：“老祖真的是受苦了，这些倭寇是何来路，您当时已经快要得道成仙，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灭了那些倭寇，为何要受这几千年的苦？“
老祖凄然一笑说：“这些倭寇，就是一些人渣，他们是一群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人渣，被当时各个诸侯国所驱逐，追杀，通缉的人渣，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窜入大海，以大海上的某些岛屿为贼巢，拉成帮派，时不时的出来残害百姓，可惜的是当时的我，已经快要得道，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设计报仇的计划已经是天道所能允许的极限，出手处理一些凡尘俗事更是为天道所不容，若动了亲自出手杀戮之念，恐怕就会被天道所惩罚，而变得灰飞烟灭，连灵魂都不得逃脱。”
我疑惑的问道：“那么，当时的我呢，是不是已经出生在嬿国？”
老祖说：“不仅仅是出生而已，当时的你，已经是嬿王的女婿，嬿国的护国大将军，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也是前朝将军，不过已经卸任，你的妻子叫姬燕子，时任将军府五大护卫的分别就是东方玉，南宫雪，西门玮，北辰栋还有司徒心玲”
这真是石破天惊。
我想过有可能是这样，但没想过会这么震撼，就连东方玉他们那样的英杰，居然只是我的护卫而已，怪不得在‘前世’中会不要命的去保护我。
“可是，等你赶到的时候，我们，也就是我和东方玉，西门玮他们在哪里？”
老祖淡淡的说：“死了，是我亲手埋葬的你们”
“啊，死了？“我大吃一惊说：“为什么后来我们都活着，是您救了我们吗？”
老祖低头不语……
我只好转换话题道：“难道，当时的我们并没有修炼五行灵力？怎么会不堪一击，轻松的被倭匪所杀，我们嬿国难道就没有军队来做丝毫的抵抗？”
老祖脸色阴沉的说：“你们当时是修炼了一点五行灵力，但是，比上凶残狡诈，凶悍的倭匪来说，你们就太弱了，何况，敌人是偷袭，为了消灭嬿国，他们用上了所有的诡计和主要的力量，何况……”
我说：“什么？”
老祖一脸悲痛愧疚的表情说：“何况，这些土匪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也是拥有灵力的”
我说：“难道是黑灵力？”
老祖说：“是……”
我说：“就是吸收死者的灵魂来提高自身修为的黑灵力？”
老祖痛心的说：“是的，正是因为他们是吸收死者的灵魂为修炼手段的，所以，他们的灵力提升，才比普通灵力修炼者要快许多”
我诧异的问：“那么，他们是如何获得这黑灵力修炼术的？”
老祖顿时表现出非常痛苦的表情说：“他们之中，有一个正是我的亲传弟子……”
我半晌无语，然后绕过这个话题说：“那么，这些个匪徒袭击我嬿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祖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了土匪袭击我嬿国的时候，我嬿国已经是周边地区最富裕的国家了，土匪袭击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我们的财富”
我恨恨的说：”特码的，历史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那么，您老人家既然把我从2000年之后搞回来了不就是为了给嬿国报仇吗，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去去做？”
老祖说：“这个……目前还不能告诉你，我已经告诉你很多事情了，相信天谴在不久之后就会降临到我身上，很多事情包括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否则换来的惩罚就是灰飞烟灭，还有其它我可以啥事就问吧，我老人家能回答的就给你说了，算是豁出去了”
我才不相信他所谓的“天谴”之说。
我认为这不过是他故弄玄虚而已，于是继续接着问：“那么，老祖能不能跟我谈谈你那个会黑灵力亲传弟子吧!”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祖宗的脸马上变的苍白，在夜色中显得有点瘆人，看来这句话问道了老祖宗的痛处。
“哎，这件事，本来是我心中的痛，我一直试图去忘记他，可是又总是无法忘记，这事情还得从500多年前说起，那时候，周王朝已经名存实亡，天下诸侯乱战，民不聊生。人间战乱练练，哀鸿遍野，好多人家破人亡，当时，我嬿国却因为靠近大海荒蛮之地，加上洪灾多发，猛兽横行，人迹罕至而得到了相对的安宁，嬿国不说家家富裕安康，却也丰衣足食，可是中原的战乱最终还是波及到了嬿国，先是有很多的灾民为了躲避战乱，不惜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往偏远地区跑，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就跑到了我们嬿国，当时，我并没有下令驱逐他们，而是收留了他们，后来，这些人也为我们发展生产带来了很多的好处，我们的国力没有削弱反而增强了不少，在接下来的60多年中嬿国的国力居然日益的强盛，周边的许多小国都归附而来，国内人们都安居乐业，加上我已经得到了玉虚宫宫主的真传，医学之术昌盛，相对来说，我们嬿国的人的要比中原地区的人要长寿的多，这事情后来被中原地区的人知道了，逐渐的就有了我们嬿国东部的大海之中有神仙居住的岛屿和仙山存在的传说，并且越传越神，在他们的传说中说道————嬿国的居民是得到了神仙的指点，才变得如此的长寿，有很多国家的国君都不远万里的派使者来嬿国，打探长寿之术，我们多以医术和强身健体之术应付之，没想到这些方法真的可以让人少生疾病，延年益寿，于是我们国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都被认为是圣地，许多的国君为求长生之术，大多都以财务相赠，有的还要给我们更多的土地，不过都被我们拒绝了，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我快80岁的时候，我放传位给我的长子，然后上昆仑山修行”
我说：“原来，这就是我们听到的东海之中有仙山的传说？”
老祖没搭腔，而是继续说“事情也就坏在我老人家心慈手软上，正是因为我的心慈手软，才使得我嬿国有了灭国之灾，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让我嬿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