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场内,滕狩云的脑袋上顶着一只鸟,那只鸟在她的脑袋上筑巢,怎么说都不肯离开她。她低头看了眼剧本最上面的一行,这部剧叫《黑天使》。夏侯净正在一旁被设计师折磨做发型,电视剧里,夏侯净饰演的是一个身穿白袍,外形潇洒俊美,戴着金边鬼畜眼镜的变态杀人狂医生。而滕狩云也被拉来客串一下女警察。
杀人狂医生冷笑着结束又一个人的性命,血迹染上他的白袍,俊美医生毫不在意地舔着刀尖上的血邪魅笑着。
“卡!”
导演喊停,跳上去握住夏侯净的手。“演得真是太逼真了!你的演技是我看过所有演员中最棒的一位!”
夏侯净拿掉金色边框眼镜,虽然眼镜片没有度数,但是以前没有戴过眼睛的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他眯着狭长桃花眼笑道:“谢导演夸奖。”
滕狩云的身体僵硬,就连滕狩云头上的那只鸟都被刚才的画面镇到了。夏侯净那狂妄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演技。
“怎么说呢……”滕狩云摇摇头。
“应该说他是在本色演出吧。”那只鸟缩成一团,刚才夏侯净的模样和昨天晚上折磨它的时候,神情完全一样。“变态杀人狂这个角色简直是为夏侯净量身打造的一样。”
“喂,角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看你,你认识他吗?”头顶上的鸟抓着滕狩云的头发,滕狩云扭过头,四下环顾,发现凤墨羽竟然正在角落里盯着自己看。
她扭过头,问着端木美小姐:“他今天怎么也来了?”
“你忘记了吗?他饰演变态杀人狂的弟弟,在剧中是个心地善良的医生,与你演对手戏。一会你出场,最先对戏的对象就是杀人狂的弟弟,你误以为他是凶手……。”端木美小姐道。
那让人不舒服的视线一直盯着滕狩云,认真专著的眼神似乎发现宝石一样。滕狩云觉得不太舒服,身体动来动去。
为什么他一直盯着我看?
终于到滕狩云出场了,把鸟巢托付给剧组里的女生照顾。穿上*的她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只是戴着隐形眼镜,让她有些不太适应地摸着鼻梁处那空空的地方。
凤墨羽饰演的美人医生正在走廊上和护士小姐交代什么。滕狩云和另外几个人走过去,出示*件。
“周医生,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一件案子,希望你能配合。”小警察滕狩云背着台词。
“你好。”白袍美人伸手,两手交握,本礼貌性地握一下手就松开的动作。但凤墨羽的手一直都不松开,他死死盯着滕狩云,在大家察觉不对的时候,他像是腿软一般,跪在地上。
摄影机立刻停了下来。其他的人围了上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导演,请让我休息一下。”凤墨羽虚弱地请求。
“好。”
休息间,滕狩云顶着鸟窝,分析梦里的凤墨羽与现实世界中出现的凤墨羽有什么关联。一抬头,便发现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这只鸟,叫什么名字?”凤墨羽一开口便问了奇怪的话。
“啊,它叫杀杀,因为它老是想不开要自杀。”滕狩云没想到他问的是那只鸟,但仍是笑着解释。
“为什么它要自杀?”不明白凤墨羽为什么有些紧张。难道他喜欢鸟?
“它好像失忆了。”
“原来是这样。”凤墨羽凝视着那只鸟。“你知道它是什么鸟吗?”
滕狩云摇摇头。
“它是比翼鸟。比翼双飞的比翼鸟,她是我妻子,请将她还给我!”
凤墨羽的身形一散,突然化成一只青色的鸟,钻入滕狩云的身体里。
那缠绕在他身上的梦境又开始了。
“师父。”辫子姑娘跪在地上,一个青衣男子站在她面前。
“我交代你的任务,你难道给忘记了吗?”
“徒儿不敢忘。”
“不敢?你好大的胆子。这都多少天了,命你给凤墨羽下毒,那为什么他身上的月蚀毒药还未发作。”
辫子姑娘噤声不语。
“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再不完成任务,你必死无疑。”
青衣男子消失后,辫子姑娘垂首对烛。凤墨羽信步走来,他身上的蛇毒已经全清。辫子姑娘挤出笑容:“凤少主……”
“他是谁?”凤墨羽不多言,一语问出。
辫子姑娘惊愕。他听到刚才的那番对话了?为什么师父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知晓凤墨羽会武功,可是没想到他的功力如此之高,恐怕还在师父之上。
见事已败露,辫子姑娘倒也没有隐瞒。“他是我师父,江湖人称‘毒阎王’。我是他捡来的药人,传言都说仙人庄的庄主财富多不胜数,师父命我接近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吃下月蚀毒药,这样他就可以控制你。”
“你一直在骗我?”他脸色铁青。
辫子姑娘没有回答他,突然出手朝他袭去,凤墨羽游刃有余地接过几掌,打斗中,辫子姑娘放出一个烟雾的药粉,等烟雾消散后,辫子姑娘的人影已经不见。
凤墨羽怔怔立在那里,望着天上的明月……月蚀……她的毒又要发作了……
辫子姑娘在森林的树上不断跳跃,惊起树林里的几只鸟儿,她的辫子随风轻摆,速度像一阵风一样快速又毫无声息。然后,她突然落到了地上。
不断咬着手腕,倔强地让眼泪不要掉下来。辫子姑娘的眼前一片模糊,踉跄着走了几步,依靠着树干坐下来。
几个沉重地喘息,身后紧随的人已经跟了上来。辫子姑娘露出苦笑,“凤少主。”
“你还好吧。”他语气里不无关切。
辫子姑娘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骤变,是想从她身上探到什么吗?
凤墨羽蹲了下来,伸出手,辫子姑娘往后退缩。
他的眼神一暗。
“其实一开始,我就已经怀疑你了。”凤墨羽开口道。
辫子姑娘惊愕不已。“怎么可能!”她脱口问道。她自觉自己毫无任何破绽,怎么从一开始他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那条毒蛇,我命人调查过了。那条蛇只在塞北沙漠中才会出现。”就是从那个时候,他便怀疑出现的如此巧合的辫子姑娘。而蛇毒仙人庄无人能解,她却说她可以解。这种巧合,不得不令他起了疑心。
辫子姑娘忍着疼痛,笑道:“原本想替你解毒的时候,将月蚀掺进去喂你吃下。”
“可是你没有。”凤墨羽直直盯着她,逼她承认她对自己的感情。
“我是没有……月蚀之毒,我自幼就开始承受,知道这种毒有多么让人痛苦,我怎能……怎能忍心让世界上有和我一样受月蚀折磨的人出现。”她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
“‘毒阎王’手中只有两颗月蚀,喂我吃了一颗,研究毒性,可是这毒他也无法解开。只研制出一些缓解月蚀毒性的药丸,每天吃一粒,可以缓解疼痛。他让我喂你吃下,等你忍受不了月蚀之毒的时候,就将可以缓解月蚀疼痛的药丸给你吃。到时候,凤少主你再有本事,在日积月累,一天比一天痛彻骨髓的月蚀毒药下,也会向他屈服,听他命令。”
“那另一颗毒药呢?”
“煮蛇羹的时候,我掺了进去,和蛇羹一起吃了。”导致她大流鼻血。她以为以毒攻毒会有效果,没想到“以毒攻毒”让她的毒发作的更猛。
“……”
凤墨羽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紧怀中,与她耳鬓厮磨,“傻丫头。”让他如何不心疼她,怜惜她。
“我要止痛。”她像讨糖吃的孩童一般嚷着。
“嗯。”长长的一吻后,凤墨羽在她的头发上落下一连串的碎吻。
“卿本佳人,吾为卿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