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干什么?真是郁闷!望着头顶蓝天上的云卷云舒悠然飘过,滕狩云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嘴里恨恨地嚼着记忆中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甜梗草。自作孽不可活,都怪她好奇,多嘴问了夏侯净一句,他曾经做过最有趣的职业是什么?
“种地。”
“呃?种……种什么?”滕狩云一下子没将眼前这个时尚的金发青年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联想起来。
“种地啊。你没有种过吗?”夏侯净反而觉得她才奇怪的样子看着她,那看怪兽的眼光,好像每个人都会种地似的。
滕狩云呆滞地摇摇头,除了在电视上看过,她还真没种过地。
“那你知道菠萝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吗?”夏侯净指着桌子上削好的菠萝,刚才滕狩云刚干掉一大半。
菠萝从哪里长出来?滕狩云犹豫了一下,求证似的问:“树上吧?”
“你脑子进水了?菠萝从地里长出来的。”夏侯净摇摇头,一副“你怎么那么笨”的神情望着她。
滕狩云的嘴巴张开,一副痴呆的表情。菠萝不是和苹果、香蕉、梨一样从树上结出来的吗?怎么会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呢?难道她以往的认知全部都是错误的?得到颠覆性的答案,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看来,你得去种地才行。”
在夏侯净下了结论之后,滕狩云就被夏侯净带到了郊区的一块空地里,听说这块地是夏侯净租来的。“我们一起种地吧。”夏侯净站在空地里大展他种地的才华,种地……她竟然在种地……事实上,她的确是在种地,手边是夏侯净给她的一把锄头,看着在地里和旁边大婶有说有笑的帅哥夏侯净,滕狩云索性偷懒躺倒在地上任由脑中的思绪扩散,哀怨地想,即使是家需要体验生活,也不需要这么真实的体验吧?阳光……好刺眼……她还是喜欢当宅女。
“帮我洒种子。”把地翻好,夏侯净拎着菜籽塞进她手里,滕狩云唉声叹气地站起来,学着他的样子抓起菜籽天女散花般洒了起来。
结束后,累得脚软手软的滕狩云像一摊烂泥一样。“这小青菜什么时候才能长好啊?”
“发芽需要一周。下周我们再来看,我已经拜托邻居帮我们看一下,我们下周再过来。”
车钥匙扔到滕狩云的手边,她认命地去开车。
呼噜噜——
夏侯净迷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开车的滕狩云竟然也在睡觉,他顿时惊恐万分。
“滕狩云!”他揪着她的耳朵大吼。
“啊?”滕狩云被他吼得吓了一跳,立刻坐直身体,眨眨眼睛。还好还好,车子平安地行驶着,因为是郊区,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你竟然在睡觉!”夏侯净咬牙。
“我在想。”滕狩云辩解。
“你在想你怎么死是吧!”夏侯净磨牙,凌厉的眼神化成飞刀深深插在她的身上。
在旁边炯炯有神燃烧着怒火的注视下,滕狩云一路上再也不敢打瞌睡了,精神高度紧张,深怕夏侯净一脚将她从车里踹飞出去。回到家洗漱后,她揉着疼痛的肌肉一头栽倒在床上。
种地……好累啊。
一周后,滕狩云和夏侯净去看他们的菜地。
望着一小簇一小簇的绿芽,滕狩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些种子,是她亲手撒进地里的,看到自己曾经洒下去的种子生根发芽,绿油油的一片,滕狩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在菜地旁看了又看,两个人索性就在地旁的民房里住下里。
说是民房,不过是就连农民都废弃不要的房子,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晚上两个人睡在房内,看着头顶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
“好美。”原来夜幕上的精灵有那么漂亮。滕狩云感叹。
她望着夏侯净假寐的侧脸,头靠了过去,觉得此情此景,浪漫极了。
下半夜,淅淅沥沥的雨声将两人吵醒,糟糕!夏侯净和滕狩云连忙起来在屋顶上搭帐篷。
就这样住了大半个月,地里的菜长好了。滕狩云亲自到地里去拔菜,洗干净,美美地吃了一顿天然蔬菜。第二天,继续吃他们种的蔬菜。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我觉得我的脸都是青绿青绿的了。”滕狩云揽镜自照。
夏侯净将菜送给了隔壁的大婶一部分,可是地里还有好多,两个人望着地里不断冒出的青菜叹气。
“卖菜吧!”夏侯净提议。
滕狩云幽幽地看着他,她不仅种地,还要去卖菜,有没有搞错?可是她又坚决不会再吃青菜了,万般无奈下只能同意了。
两个人将地里的菜全部收了起来,装进篮子里。开车到附近的露天集市卖菜。
滕狩云双手抱膝蹲在地上,夏侯净坐在车里抽烟。半个小时,连有人问都没有问一声。
“我们的菜那么好吃,为什么没有人来买呢?”滕狩云捶着酸胀的腿,招呼夏侯净下车。
“你来卖菜,我歇会。”
高挑俊美的夏侯净双手抱胸一站,英俊的脸吸引着家庭妇女们的视线。
“小哥,青菜怎么卖?”
“给钱就卖。”夏侯净说。
家庭妇女之友夏侯净卖起菜来让滕狩云惊叹他的男性魅力,看那些热情如火的大婶,将夏侯净围得团团转,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没多久夏侯净面前的菜篮就快见底了。至于夏侯净被那些买菜的家庭妇女摸摸俊俏的脸,拍拍结实翘起的臀部时,滕狩云都会默默地移开视线,装作看不见他被人吃嫩豆腐。
“帅哥,明天还来吗?”没有抢到青菜的大婶依依不舍地问着夏大帅哥。
夏侯净板着脸摇摇头,在一片惋惜声上了车。
“我们种点别的吧!”望着空地,他说。
“不要啊……你还要种啊——”一路被狠心无情的夏侯净当尸体拖着走,滕狩云哀怨十足可媲美窦娥申冤一样的语气令闻着无不催人泪下,试图唤回他的良心,没想到一点效果都没有,可见他的良心刚才卖菜的时候顺便一起卖掉换钱了。
“少罗嗦!”
“你还种什么啊,把我种地里得了。”
“啪——”夏侯净听得不耐烦,反手给了她一记“铁砂掌”,滕狩云立刻无声无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默默往下流。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春天,你把我种到地里,到了冬天,你就可以收到我的尸体。”滕狩云再度哀怨得和贞子一样。
“啊——”一声方圆百里都可以清晰听到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夏侯净没有回答他,只是狠狠的将滕狩云修理得“金光灿灿”,头上的包包可以和如来佛主他老人家较量较量了。
下手够狠毒!
滕狩云死尸一样,被他扛着肩上。
火狐狸祈情趴在窗户的木栏外,偷偷地往屋内瞄啊瞄。
这两个人怎么还不走?它真倒霉,只不过去看了心上人一趟离家几天,它的窝就被人类给霸占了。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它使点法术就可以将人类吓跑了,可那个道士的大名,它早就如雷贯耳。
看来,得想些别的法子才行。祈情暗暗有了主意。
夏侯净发现,自己在地里总得秧苗总被人偷偷拔掉。起初他还以为是一些小孩子顽皮,也不在意,拔掉了他再总回去就是了。可时间久了,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夏侯净决定守夜,查明真相。
滕狩云手里摇着蒲扇,啪啪地打着落在身上的蚊子。都这么晚了,还要抓小偷,她掩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觉得刚才那个西瓜她吃得太多了。
“你去哪里?”夏侯净喊着她。
“内急。”她匆匆跑到田另一边的茅房。黑灯瞎火的,脚下的触感好像突然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样。
“啊。”有人小声地惊叫。
滕狩云浑身僵硬,她确信,她刚才踩到了什么东西,而且,她还听到有另外一个人压抑不住的痛苦叫声。
“是什么?”她深吸了几口气,看着自己的脚下。
似乎是……尾巴?红色的?
滕狩云僵硬地转过头,茅房旁边的玉米地,一堆正准备晒干的树枝柴火堆放在玉米地和茅房的旁边。她转过头,发现树枝里好像有一双宝石红的眼睛,她又深呼吸了几口气,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
心脏噗通噗通地激烈跳动着。
“哇啊!——”是只狐狸?还是黄鼠狼?滕狩云惊叫一声后,她倒退了几步。
“哇啊!被发现了。”祈情也是一声惊叫。在她面前翻了个身,“嘭”的一声落地变成人形。
“妖……妖怪啊啊啊——”滕狩云的眼睛蓦地睁到了最大,她嘴里发出惨叫。看着那个狐狸精即使是变成人形,可是身后的那条红尾巴还在摇摆。
“不要叫!”祈情焦急地把手指放在嘴边。
“夏侯净,夏侯净!有妖怪,救命啊——”滕狩云转身就跑,可怎么能跑得过那妖怪,祈情见她慌不折路,掉头就逃命。他立即纵身一跃,一个半空中的飞扑,便将滕狩云扑倒在地,滕狩云猝不及防,被妖怪的冲击力顺势一带,下一秒,她的脸直直埋进土里,差点断气。
夏侯净听到滕狩云的叫声,飞快地赶到。他一愣,看着滕狩云整个人埋在地上。
“妖怪呢?”
滕狩云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朝着那堆树枝指去。
“逃……逃进去了……是只狐狸精……狐狸精……呜呜……夏侯净,你看看我有没有被它咬到?”
“出来!”夏侯净掏出“降妖伏魔符”,对着那堆树枝里的妖怪威吓道。
一抹红色的影子在黑暗中朝另一个方向逃去,夏侯净抽出一根树枝,将符插在树枝上,一个飞掷,树枝飞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插中了那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