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十八下午,孟瑞还是没有收到门主进城的消息,正着急之时,他的随从平乐来报,说莫门主他们进城了,已经上了马车,正由两名弟子带领着向这里走来。孟瑞高兴的跳起来,马上出去迎接了。
孟瑞选得这个地方是孟家在灵州的一处旧园子,名为“灵袭园”。园子很宽敞,园中可容一百多人自由活动。孟瑞找来找去,觉得这里最合适了。虽然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但是他们这几十个弟子一齐打扫,几天功夫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半个时辰后,宽敞的街道上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孟瑞站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站在他身后的还有平乐和两个丫头。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两辆马车向他们驶来。
驾着马车的都是柳一门的弟子,一个叫冯庆,一个叫宋亦林。他们两个都是从兴原来的,冯庆比宋亦林早一批入柳一门,是宋亦林的师兄。
马车停住了,冯庆和宋亦林先下来,把马车上的帘子掀开。孟瑞和平乐来到前面那辆马车旁,看着车上的人一个个下来,最后下来的才是门主,他赶紧伸手扶住了。
两个丫头站在后面那辆马车旁边,扶着车上的几位小姐下来了。
“门主,你还记得我吗?”孟瑞只比莫子言小一岁,却是一脸的孩子气。
莫子言知道眼前的人叫孟瑞,却不记得曾见过他,所以也不好表态。
“没关系,门主,以后你就能记住我了。”
其他人都笑了笑,觉得孟瑞十分有趣。
孟瑞看到柳惜云走了过来,忙说到:“少夫人一路辛苦了!”
柳惜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她“少夫人”,不免有些难为情。她对孟瑞说:“还是叫‘师姐’吧!”
孟瑞觉得这都无关紧要,于是赶紧请他们进去。
当他们走进园子以后,看到园子里面竟是如此整洁、宽敞,都颇为吃惊。
可是孟瑞看到他们都是一脸惊愕的样子打量这园子,还以为有哪里不妥,于是赶紧说到:“园子是旧了点,不过我们都收拾过了。门主和少夫人以及各位公子、小姐们住的地方,都添置了新的桌椅和用品。”
盛远觉得这孩子实在可爱至极,于是便对他说:“孟公子不要误会,我们这一路奔波,歇息的地方一般都比较紧凑。突然见到这么宽敞的园子,不免要赞叹一番了!”
“是啊,师弟!”柳惜云也说话了,“这个地方很好,辛苦你了!”
听他们这么说,孟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这个园子的布局比较特殊,孟瑞边走边介绍。很早以前,他的祖父母还在世时,他们一家人都是住在一起的。前院之所以这么宽敞,因为那时他祖母爱听戏,但是身体不好,所以园子初建时就在前院建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戏台子。后来祖父母相继去世,他的父亲和两个叔叔分开建府时,就把这园子里的戏台拆了。
大家随着孟瑞的介绍四处观望。现在园子里还有一座十几米高的假山,山上还有个小亭子,山下是一片池塘。池塘里的水又流向东西两个方向,几乎横穿了整个园子。他们跨过小桥继续往前走,就看到前面出现几个错落有致的院落。
“这处‘清晖苑’当年曾是我三叔一家的住处,旁边的‘星韵堂’是二叔一家的住处,前边的‘听雨轩’是我们一家的住处,最里边的‘世安堂’是祖父母的住处。”
莫子言和盛远他们听着如此详细的介绍,不觉间已经忘了他们其实是身在江湖。三个小姑娘更是听得津津有味,好像从此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一样。
“门主和大小姐暂且住听雨轩,这两位小姐就住在星韵堂,另外三位公子住清晖苑吧!”孟瑞如此安排到。
柳惜云这才想起还没有向孟瑞师弟介绍盛远他们,于是赶紧一一作了介绍。
孟瑞听完大小姐的介绍后,便退后两步对着他们几个人作了个揖,说到:“我们家这个简陋的园子今日能够接待如此几位大侠,真是无上的荣耀啊!”
“行了!行了!”柳惜云赶紧打断,“师弟怎么变得如此酸溜溜的,干脆去考个秀才得了!”
他们都笑起来。
“公子,赶紧请贵客进去休息吧!”平乐在孟瑞身后提醒了一句,孟瑞这才让他们赶紧回自己的住处看看,如果还缺什么东西尽管跟他说,他再差人去置办。然后他又请冯庆和宋亦林到后院去准备一下,他们一会儿就过去。
冯庆和宋亦林走后,孟瑞带着平乐和两个丫头跟着门主到听雨轩去了。
每个院中的布局大致相同,都有正房和东西厢房,另有几间仆人住的倒座房,正房两侧的耳房一个用来做了书房,一个则是伙房。
孟瑞走到客堂后,便不再往里走了。他让两个丫头去把行李放进卧房,然后对门主和少夫人说:“这两个丫头就在这里侍候你们,平乐也会住在这里听你们派遣,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就是!伙房只开了一个,吃饭时让他们都过来这里就行!”
莫子言看了柳惜云一眼,表示太麻烦他们了。
“师弟,平乐和丫头你都带回去吧,留一个人做饭就行。我们出来闯荡江湖,不是来享福的!”柳惜去对孟瑞说。
“少夫人误会我了!”孟瑞竟有些委屈,“你们初到灵州,难免会遇到很多麻烦。而我晚上还得回家,不能在这里照应,所以才让他们三个留下,也省得我担心。”
听了孟瑞的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在房中稍作休息后,孟瑞又带着门主和少夫人来到园子的后院。后院有两排较矮的房屋,以前作为仓库和仆人们住的地方,现在重新收拾了一下,已经住下二十多个柳一门的弟子。两排房屋的正中间是一个较大的议事厅,能容纳二、三十人。议事厅比两边的房子要高出一截,整体看上去别具风格。
莫子言和柳惜云走到议事厅门口,就看到议事厅内已经坐满了人。那些人看到他们进来之后都站起来,动作一致,非常灵活。
“门主,少夫人,里面请!”孟瑞把门主和少夫人请到位于正前方的尊位上,自己则和其他弟子一样,站在下面。
莫子言和柳惜云看到,尊位上原本只有一张长桌和一把椅子,但是现在又非常贴心的加了一把椅子,桌子上面还摆放好了纸和笔,砚台里的墨已经磨好了。
看到门主和少夫人坐下,柳一门的弟子们才将双手抱于胸前,齐声说到:“拜见门主、少夫人!”声音洪亮有力。
“各位师兄弟请坐!”柳惜云代莫子言对大家说。
“谢门主、少夫人!”弟子们说完后才安静地坐下了。
莫子言有些震惊。柳一门的弟子在外也能有如此严格的纪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辛苦!”
柳惜云看到后向大家传达门主的意思:“师兄弟们均从外地赶来,辛苦了!”
“多谢门主和少夫人关心!‘新门主上任大典’乃是门中大事,能赶来的弟子都赶来了。”冯庆说到。
这时孟瑞也补充一句:“因园中住不下那么多人,有一大部分师兄弟先住在附近的客栈了,等到举行大典那日再来拜见门主。”
莫子言点了点,然后又在纸上写下:“江湖不宁,外出小心!”
柳惜云继续替门主传达:“如今江湖上不安宁,有很多奇人异士恐怕已经聚集在灵州了,所以大家出门一定要谨言慎行,小心为上!”
“是!”众人又一齐说到。
这次会面很短暂,主要是那些弟子们迫不及待地想见门主和少夫人,才让孟瑞安排了这么一场。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孟瑞就提议让门主和少夫人早些休息,改日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