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言泡在灵池里面,觉得浑身舒坦,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享受过了。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又陷入回忆之中。
可是他的回忆刚开始没多久,还没有看见他思念的那个人,就看到一位不速之客从窗外跳了进来,更让他惊讶的是,跳进来的还是个姑娘。
那姑娘一身黑衣,左肩上插着一根箭,伤口正在流血。可她从那么高的窗户跳进来后,还没站好就拿着剑冲到莫子言面前,用剑指着他,凶巴巴地说到:“别说话,否则我杀了你!”
莫子言的身子往下沉了沉,尽量让水没过自己的肩膀。他不是担心那姑娘的剑,而是想到自己没穿衣服,挺不好意思的。
那姑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但是她还来不及转身,就晕倒在灵池旁边了。
一直站在修沐殿门外的东方冀察觉到里面有动静,正要推门进去,三支箭就齐刷刷的飞了过来。他侧身躲过,三支箭就全部插在门上了。
人还未到箭已到!这次来的是什么人?东方冀一抬头,就看到三个持弓携箭的人从天而降。他还是担心门主有事,但是那三个人已经来到他面前,让他来不及推门进去,只能应战。
龙向铭、溶月、盛远和柳惜云也赶了过来,用他们手里的剑去对付那三人手中的弓箭。当他们以为占了上风之时,又有六个拿着弓箭的人跑了过来,他们只能忙着躲避那些人射来的箭了。
盛远使出一招“落寞千影”,瞬间来到一个拿着弓箭的人身后,抢过他的弓后,又用剑指向他的喉咙,并大喊一声:“都住手!”
打斗声惊扰了寺院的和尚,他们已经持棍向这边跑来。程翼轩、苑薇、龙向凝和木微遥也闻讯赶来,把那几个人围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龙向铭问那个被盛远制服的人。
见他们都不说话,盛远只好帮他们分析了。“以弓箭作为武器,一次可射出三支箭。一个这样的人不足为奇,可是一群人一起出现,那必定是兴原‘灵箭山庄’的人!”
“既然知道,还不快放了他!”
一个浓厚的声音伴随着几十支箭一起飞来,让盛远他们只得暂时躲避,没有还击的余地。
这次来的十几个人里面,有灵箭山庄的庄主霍廷正,刚才那句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他们本来是来寻人,不知为何会碰上这些高手。他看到寺院的和尚已经围了上来,加上并不能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所以就下令先撤了。
他们一起腾空而起,从那些和尚的头顶飞了过去。
程翼轩赶紧推开门,进去看门主的情况。可是他走到屏风后面的时候,却看到门主正跪在地上,帮一个姑娘包扎伤口。在他们旁边,放着一支带血的箭。
柳惜云走到莫子言身后,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姑娘还在昏迷当中,而她因为左肩中箭,为了拔箭已经褪去了左肩的衣服。莫子言给她包扎好伤口,又要帮她穿衣服。她把莫子言拉到一边,对他说:“我来吧!”然后便蹲下帮那姑娘穿好了衣服。
“门主,刚才我们在外面可是拼命抵抗,没想到您却在里面英雄救……”
程翼轩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方冀就碰了碰他的胳膊,让他闭嘴。
“子言,这姑娘是谁?怎么进来的?”龙向铭问到。
莫子言指了指上面的窗户,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大家,还是一脸平静的笑容。
“难道刚才那些人就是在找这个姑娘?”木微遥又问。
“应该是!”盛远答到。
“现在怎么办?”东方冀问,“刚才那些人来势汹汹,救下这姑娘,我们从此又缠上一桩是非。”
“可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龙向凝走到那边姑娘旁边,看着大家说。
“向凝说得对!”溶月也说到,“可是,子言哥哥,她跳进来的时候,你穿上衣服了吗?”
溶月这个问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莫子言更是恨不得化成一股烟逃走。柳惜云察觉到莫子言那点微妙的变化,便清楚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撇了撇嘴,心中有气也不知道冲谁撒。
“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盛远站出来对大家说。“今天的义诊还没有结束,寺院大门就要开了,大家先去准备一下吧!”
东方冀走过去,把那个姑娘抱起来放到旁边的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莫子言这才放心地向外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
晚上离开福泽寺的时候,那姑娘还未醒来。东方冀又把她抱上马车,然后驾车回去了。
回到灵袭园后,他们把那姑娘安置在听雨轩的西厢房内,让新儿和碧儿晚上轮流照顾她。莫子言又给她换了一次药,才回房休息了。
这天晚上,莫子言睡不安稳了。他一次次想起白天在福泽寺救下的那个姑娘,想起她从窗外飞进来用剑指着他时的样子。这一幕情景能将他的思绪带回到很久以前,带到很远的地方。他的眼睛无法闭上,怕闭上眼睛之后,这一切又不见了。他轻轻地翻了个身,却还是被旁边的柳惜云察觉到了。
柳惜云也睡不着了。她跟莫子言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惊扰到他的内心。然而白天在福泽寺发生的事情,让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莫子言。那个受伤的姑娘为什么能让莫子言多看一眼呢?她想陪莫子言聊聊天,可是在这漆黑的夜里,太难做到了。她看到莫子言的胳膊露在外面,就把手伸过去,想去握他的手。可是快要碰到他的手时,她又退缩了。
此刻,在灵袭园的大门外,有两个背着弓箭的人刚刚离开。
霍廷正按高任寒说的地点,在一个武馆里见到了他。高任寒把他带来的人都安排在武馆后院的客房里,让他们好好休息,等待初五那日再行动。他则随高任寒来到他房中,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那小儿子被人劫持,目前就在灵州,我已经确认了劫匪的藏身之地,打算明晚去把她找出来。”霍廷正没等高任寒开口,就抢先说到。
高任寒原本并不知道此事,听霍廷正这么一说,害怕他们再惹出什么乱子来,无法参加初五的行动就耽误大事了。“小公子被劫真是让人担忧,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此事说来话长,都是孽缘!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劫匪目前就在灵袭园,那里目前正好是柳一门的地盘。”
高任寒心中又是一惊。“劫匪是柳一门的人?”
“不是,只是凑巧被他们救下了。如果柳一门的人不阻拦,我也不会和他们结仇!”霍廷正说到。
“霍庄主请听我一言!”高任寒亲自给霍廷正倒了杯茶,低声说到:“柳一门的弟子目前都在灵州,此时与他们正面交手,任谁也占不到便宜。退一步说,如果他们遇到了意外事件,取消了大典,那么我们的前期准备又白做了,解心谱恐怕也不会出现了。”
“难道要我为了解心谱放弃儿子吗?”霍廷正怒气冲冲地说。
“霍庄主息怒!”高任寒赶紧陪上笑脸,“那劫匪劫持小公子,定有什么缘由,在没有和霍庄主谈好条件之前,恐怕也不会伤了小公子的性命。”
“话虽这么说,但我那小儿子年纪尚幼,在她手里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兄弟我替你走一趟怎么样?”高任寒略带神秘地说到。
“此话怎讲?”霍廷正问。
“想必霍庄主知道,洛威镖局与柳一门同在洛城,而我与柳一门已故门主柳渊私交颇深,他的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要想进入灵袭园,简直轻而易举啊!”
“当真?”霍廷正自然知道高任寒没有什么理由骗他,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霍庄主请放心,明天我就去一趟灵袭园,定将你想知道的消息带回!”
“那就有劳高老弟了,廷正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