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后来还去了米兰,普罗旺斯等等,异国风情引人入胜,离开少不了诸多眷恋,尤其是林烨,他住的是总统套房,在那样的环境里,真的感觉自己高档了太多,他在b市有别墅,但是太偏远,不如我们的小区离公司近,所以他虽然身家很多,却没有享受的机会,俗话说“喝过水的骆驼比没喝过水的骆驼更容易渴”,他回国迅速置办了一套豪宅,不出两月就住进了新家。
在意大利没有见到那女人,我有些失落的回国像行尸走肉的继续工作,每天就是做饭吃饭,上班吃饭,下班做饭吃饭,周末晚禾上补习班我就补觉,人说三十多岁的男人是黄金,我觉得我自己更像一片枯黄的树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一阵风来吹落我,我负责任,我不出轨,我认真工作,应该有很多人和我过着同样的生活,可是这一潭死水般的日子磨掉了我的梦想和激情,我却因为家庭的牵绊只能安于现状,无力回天。
唯一能在我心里激起波澜的只有敌敌,他在幼儿园嚣张的厉害,不是抢别人零食,就是偷进女卫生间,那个叫梦离的小女孩已经不知道是他的第几个前任了,秦惜打他骂他都是屡教不改,我回家见到的邻居大都是见面就告状,这让我们一家人哭笑不得,我一回去给他擦屁股的事就落到了我身上,东家道歉西家赔礼,敌敌小坏蛋跟着我诉苦不是他的错,想我小时候人见人爱,怎么生了这么个淘气鬼,值得我庆幸的是敌敌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呀,最怕小果的儿子――吟儿哥哥,吟儿长的更帅,更会打扮,嘴又甜,在哪里都受欢迎,敌敌欺负了别的小朋友,有的小朋友去给吟儿告状,吟儿就打敌敌,敌敌从来没打赢过吟儿,今天我叫他跟我来小果家,他都躲的远远的。
“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嗯,下次带着敌敌,我们都挺喜欢他的”
“好,我走了,唉,小果你回来了,吟儿呢”
“跟他爸在街上还没回来,你这要走了吗”
“嗯,坐了好一会儿了”
“走吧走吧,反正你留在这我也不会给你做饭吃”
“小果说什么呢,都这么大人了还胡说,淩或你别介意”我笑笑不做声走了,小果还在怪我,倘若她知道那女人对我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算了吧,小果知道那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话精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还是不破坏她们的姐妹情深了。
“妈,你都不知道,我刚刚一分钱都没花就回来了,我钱包在他爸那里,我是身无分文啊,上车就坐在那里翻兜,售票员看见也就先给别人买票了,后来我实在找不到钱,她就把我赶下来了,我下车一看已经到家门口了”
哈哈,小果这个二货,这经历都能遇到,我摇了摇头上车回家。这几年我每次回来都去看望二老,那女人因为我抛父弃母,她说过她有过自杀的冲动,抑制这股冲动的就是父母,最终她还是没能留在他们身边,我现在做的事就是补救我间接犯的错。
从那女人家里回来,秦惜正拉着敌敌实施酷刑,他跪在地板上,嘴里念叨“我没爸,我没爸”。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哇,爸爸,妈妈打我,她要打死我”一声大哭吓了我一跳。
“你又欺负谁了”
“没有,爸爸,我没有犯错”
“淩或,你去看看我妈种的西红柿,凌玠他摘一个吃一口就扔掉,还净挑大的”
“呵呵,敌敌,你是不是饿了”
“爸爸,你说过人要有追求”
“你的追求就是吃大西红柿呀”
“爸爸,我错了”
“认错了就乖,爸爸明天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耶”
我举起宝贝儿子,让他骑在我脖子上出去溜达一圈,秦惜家离我家很近,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在做饭,我爸和楚天尧下象棋呢,楚天尧的小女儿比敌敌小一岁,正坐在沙发上吃橘子,一脸的橘子汁,男人带孩子都一样,敌敌也满脸西红柿汁,一对儿活宝。
“淩或,你还知道回来,哥都快忘了你是谁”
“谁让你每年都去媳妇娘家过年,好意思说”
“这叫疼老婆好不好”
“过多的疼爱就是犯贱”
“我媳妇刚看一部电影,《我是女王》,里面有句话很经典,叫‘会犯贱的一定是真爱’”真爱,那女人爱犯贱。
“你也看那种剧”
“我不像你能远离母老虎的魔爪”
“呵呵”
“秦惜呢,她怎么没来”
“在家做饭呢”
“你一会儿还回去?”
“我看看我妈做的饭够不够我和敌敌吃的”
“你还是回去吧,你妈就做了我和她的”我爸不喜欢秦惜,我上高中我爸就知道我喜欢她,她一直不喜欢我,我爸支持我,可偏偏那女人对我的家人无所不用其极,用尽手段讨欢心,我爸对她特别满意,要不是秦惜,那女人才是他儿媳妇,所以我和秦惜结婚后,我爸就对我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对敌敌也不是特别热情。
我“哦”了一声,去厨房和我妈聊了一会儿,我妈给我装了一小瓶自制的辣椒酱,敌敌用一句抱了一个柚子,我们父子俩才大手牵小手回家,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被太阳最后的光芒拉的如同巨人。
年初我去参加了同学聚会,同学们各奔东西,五十多个人的班级来了十多个人,混的不好的没脸来,混的好的互相攀比,男士西装革领,女士争奇斗艳,这是一场擂台赛,这么多年,我稳拿擂主,雷打不动,在阿谀奉承里人性的趋炎附势暴露无遗,这种场面我见惯了,不过每次哈腰点烟的都是我,真是风水轮流转。
等到我再次来到熟悉的城市,我的朋友们已不知所踪,扶苏和林烨的房子都卖了出去,电话号码也换了,微信微博也没动静,楼下的那道门外面砌起了一堵墙,隔绝了尘世,新粉刷的墙面上彩绘了半杯红酒,看起来莫名其妙。
没了酒友,我经常上演“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戏,惆怅寂寞孤单的心思一起涌进脑海,回忆往事有了恍如隔世的错觉,我的宝贝儿子敌敌却没给我多少感悟人生的日子,他暑假来b市玩,秦惜陪他好好游历了一番,在游乐场连疯两天之后,他说什么也不要走,结果自然是秦惜开开心心的办了入学手续,她妈妈仍然在老家守护着大山。
国庆节我接到了阔别近七年的那女人的电话,看到归属地我已经知道是谁,想必又是要执迷不悟,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了接听,不等我说话,那女人哭着叫着我的名字,断断续续的让我不要挂。
“淩或,凌,或,不,不要挂,听我……”这哭是在博取我的同情还是控诉我的无情,我毫不犹豫挂了,并且关机,“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来往好不好,就算我那天病犯了骚扰你,你也要据我于千里之外好不好”这是她说的,我说了答应她,答应了就必须做到。
“爸爸,你在和谁讲电话”
“打错了”
“爸爸,今天你和妈妈出去的时候一个阿姨打电话了,他让你给她打过去”
“他有没有说叫什么呀”
“我不知道,我刚接的时候在看动画片就没听,后来过了好久还没挂,我就说我爸爸出去了,她就说让你回来打过去”我打开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是那女人,我不加思索删了号码,若无其事的对敌敌解释“刚刚就是她,卖保险的”。
我是那女人的宿命,她打给我我或多或少有些兴喜,哭的那么厉害,估计又受情伤了吧,可能她在德国找了一个和我像或者和我名字一样的人风流快活,时间一久人家也不要她了;也可能只是突然想起我,想起她至贱的爱情;也说不定她见到了林烨的私生子“半半”,觉得林烨和我一样不负责任,无论电话那头的她经受着多么惨不忍睹的厄运,我们早已划清界线,断了联系,断了感情。
这近七年我屡次咀嚼她说的不相往来,前几年还有些她仍然爱我的希望,那句话是给她被我拒绝后的一个台阶,让彼此不难堪,最近两年我慢慢以为她会拾起高傲一辈子,真的不相往来,那句话是为我做作的被爱留点余热。
人说夫妻关系到第七年就会有个坎,因为时间将情感变腻,没听说过离婚也有七年之痒一说,细细数来,我想起那女人的时间不足我想起秦惜时间的百分之一,更不用说晚禾,敌敌,在这两只手都能数过来的思念里,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难得她还能难过时打电话给我。
今年国庆我们打算一家人去丽江,秦惜想去三亚,晚禾听我的,敌敌听他妈的,僵持到了十月一号晚上,晚禾做了一个旅游城市抽签活动,里面有去年十大最受欢迎城市,由敌敌抽取,胜出的是青岛,离b市也不远,我们的行李也打包好了,所以我连夜买了高铁票,第二天正好赶上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