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守备府衙内一下子热闹起来,因为狄饮和左格将周雄押回来,有人吃惊,有人失措当然也有人看热闹等着好戏开台。
“他是什么人?”太子凯问狄饮,“为什么带到守备府来?”
“太子殿下,此人叫周雄,洛阳周府的人。当街借酒杀人,洛阳城内无人敢管,我们便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哦,这人这么大胆,为什么没人敢管?”太子凯直问洛阳守备王考忠。
“回太子殿下,此人是洛阳周府周国丈的一个义子。卑职等确实不敢管周国丈的人。请太子殿下恕罪。”
“周国丈?哪个周国丈?”太子凯继续问道。
“周国丈就是圣上的妃子——明妃的父亲,也是镇北将军、国舅周泽龙的父亲。还是太子殿下的九弟俊王爷的外公。”
“呵呵,这样说起来,我跟此人还是亲戚?”
“正是如此。”王考忠觉得自己把这事解释得很清楚透彻了,这样跟自己就没多大关系,有关系也不能怪自己,毕竟这是皇室内部事情,自己无权管理的。
“哈哈哈——”太子凯放声大笑,在府衙大堂里走了几步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全都有罪。”太子凯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洛阳官员、官差以及守备府衙的下人全都齐刷刷的扑通跪在地上惊呼,“请太子恕罪!”
“恕罪?你们可知你们犯了何罪?”太子凯再次反问洛阳的大小官员,但是无人敢答。太子凯继续说,“历代各朝都是‘太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只是皇亲国戚,有何不能管,不能治罪的?你们全都是失职,依本朝律法应该立即革职查办——”
“太子殿下!”狄饮打断了太子凯的说话,走到太子凯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把他们全都革职了,洛阳必乱。而且这周国丈、周家跟城外的赵大贵一家定有什么缘源。现在这里不便说此事,还请太子殿下移架细谈此事。”太子凯听狄饮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有好多人都在暗中争夺。父皇年岁已高,说不一定哪天就突然驾崩了,七弟俊有着这么雄厚的实力,对自己是多么大的威胁。如果真像狄饮所说赵大贵跟洛阳周府有什么关系,自己岂不是落了把柄在七弟手中。
“不过,我也知道大家的难处。此事暂且不议,各位大人各尽其职,千万不要辜负了父皇对大家的恩泽。将此人押入大牢,严加看守,稍后本太子要亲自审问。”
“谢太子殿下开恩,吾等必将尽心尽力为朝庭办事。”
“守备王大人和董将军留下,其余人都各自回府吧。”
太子凯和王考忠以及董云来到府衙后堂,狄饮、左格、高虎和一个穿着落魄的秀才站在一旁等着他们。
“这人又是谁?”太子凯指着那穿着落魄秀才问道。
“洛阳的一秀才,名叫李清,他知道一些关于周府的事。”狄饮反道是看到王考忠和董云一起随太子来到后堂,有些不解。
“王大人、董将军,你们在洛阳为官多少年了?”
“太子殿下,卑职在洛阳上任已满三年,董将军是去年冬天到任的。”
“你们跟周国丈走得很近?”
“没有的事,周国丈此人从不理会我们这些朝庭官员。他们周府也从不接待洛阳的各级官员。卑职到任之时,得知有国丈在洛阳,是去拜访过,但却吃了个闭门羹。”
“董将军呢?”
“太子殿下,末将原是镇南将军吴至岗帐下的一名参将,跟镇北周泽龙将军一派本就有过节。怎么会跟周国丈有什么瓜葛。”
“好,既然如此。我可把你二人当作我的亲信了。你们两位可否愿意辅佐本太子?”太子凯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冒险。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他虽贵为太子,自己却没有什么势力可作靠山。自从其母后过世之后,他处处小心谨慎,为人低调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才得以保全太子之位。此次得以洛阳督军之差也是好不容易才幸运的得到可以建功的机会。又何曾想到,出宫放荡一次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凶险。现在也只有赌一把,搏一搏了。不过,太子凯此次不知是幸运,还是神灵保佑。王考忠和董云都是没有什么势力党派之人,突然得到太子凯的垂青,也是十分喜出望外。
“启蒙太子殿下器重,我俩将誓死效忠殿下!”王考忠和董云立即跪地瞌头谢恩。
“狄饮、高虎、左格,你们三人呢?”太子凯转而问他们三人。左格、高虎和郑枫都是皇帝身边的近身待卫,也是没有任何势力靠山的。在朝谋事混饭吃是十分风险的,没有势力作为靠山更是危险加凶险。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唯有狄饮是镇南吴至岗将军的师弟,还算有靠山。左格、高虎和郑枫都拜狄饮为大哥,此时抉择时刻左格和高虎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狄饮。当然狄饮也深谙为官之道,更何况现在皇上年老体衰,正是改号立新主之秋。如何选择势力集团直接关系着自己的前程跟身家性命。
“狄饮?”太子凯也明白,狄饮是他们三人中的头。所以这次单独问狄饮。王考忠和董云也看着狄饮如何回答。
“太子殿下,可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请讲。”这时候太子凯对狄饮十分客气了。
“如今,朝庭宫中之事,我们都清楚。如果我们助太子顺利继位登基,可否赐我们三人免死金牌,同时也允许我们不入朝为官。”狄饮这个请求,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意外,唯有李清发出了一声称赞,“佩服,狄大人,确实令小生佩服。”
太子凯看看狄饮又看了看李清,似乎明白了什么。“如真能保我顺利继位登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实现自己的要求。”
“也包括我?”李清反问太子凯,“我也可以?”
太子凯转头再次看了看李清,问:“你可以出什么力?”
“太子殿下,小生虽只是个秀才,但是天下之事也略知一二,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是难不倒小生的。”李清十分自信的接着说,“不说其它的,就今天擒拿周雄之事来说。洛阳周府的人很快就会知道,也很快就会到这儿来要人问罪。太子殿下想好如何应对没有?”
“你说。”太子凯就是想听这个,正愁没有办法来处理这事。
“洛阳周府为何不接见任何地方官员?周国丈——周玉栋为什么有三十六个义子和十二个义女?为什么伏牛山吴炯敢抢朝庭物资、军资却偏偏不动周府的物资?”
“这是为什么?”董云和王考忠不约而同的问道,因为他们身为洛阳父母官,也不清楚洛阳周国丈一家的具体情况。
“大家也别奇怪,为什么我知道这些。那是因为我曾经是周国丈小孙子周审杰的老师,在周府呆过一年半载。看到一些,也听到一些罢了。”
“说来听听。”狄饮也催促李清。
“周家三十六义子和十二义女,都是周玉栋从小就收养的孤儿。将他们送到江湖各个门派去学习武功。周府内整日关门闭户不见客,那是因为他们日夜在生产刀剑铠甲等军队装备。伏牛山吴炯也清楚周家的实力,不但不抢劫周家物资,而且每次抢到朝庭物资还要悄悄备上一份厚礼孝敬周国丈。”
“好,真好呀,没想到我的九弟早就在准备着。平日子一副老实憨厚与事无争的样子,结果是隐藏得很深呀。”太子凯口上说得很轻松,实则背心都凉了,冷汗直冒。
李清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他们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中,心中难免升起一种得意的情绪。他故意清了清两声嗓子,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小生有现存的一计献上,保证太子立即转凶为夷。”
太子凯正要听李清的计策,突然就听府衙大堂喧闹起来,一个兵卒慌忙闯进府衙后堂,“禀报大人,洛阳周府的一群人闯进了府衙。”
“没用的东西,慌什么。”王考忠有了太子凯做靠山底气也强硬了起来。
“你们看如何应对?”太子凯其实也是没头苍蝇,这时候一点主意也没有。他知道了这么多事之后,一是怕,二是怕,三还是怕。当然也还有一种誓死要保住自己太子之位的决心在此时此刻变得更加强烈起来。环视周围,在场的一个守备,一个守城将军,三个皇宫待卫外加一个落魄秀才。他们能助自己保住太子之位,继而顺利登上皇帝宝座吗?但是现在除了依靠他们,也没有其它可以依靠的力量了。
狄饮早就看出太子凯的心思,底气十足的说:“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先看看,周家来人怎么说,然后再做打算。我和王大人、董将军出去看。你们都留在这里保护好太子殿下。”
狄饮和王考忠、董云三人来到府衙大堂,顿时把狄饮吓了一跳,赵大贵居然在守备府衙大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