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生曾见过公孙行施展这种法诀,当日他强行化去石中酒的酒力用的就是这种法诀。
那只幽蓝的寒鸦最终和公孙行融为一体,他周身上下闪动着幽蓝的光芒。公孙行双足突然发力,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痕,他身体急速向陈云生冲去,身后展露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之多。
面对公孙行突然加速,陈云生措手不及,利用光之逆流他可以洞悉对方一举一动,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眼看着公孙行巧妙地绕过三柄麒麟斩突入自己的防御圈之内。
陈云生勉强抬起双手,元磁自然激发,一阵黑色的旋风过后,他身前凝出了一面暗淡的盾牌,不仔细看无法发觉。
公孙行略微迟疑了一下,抬起手,甩向陈云生七枚黑色的羽毛。七枚羽毛见风爆燃,闪烁着橙红色的光芒,冲向陈云生。
燃火的尾羽冲入元磁盾,被巨大的元磁力道搅动的东倒西歪,失去了准头,六枚擦着陈云生的衣襟飞过,燃烧的火焰将他的衣衫烤焦,冒出一缕青烟。第七枚虽然原本瞄准陈云生的心口,被元磁力道带偏之后却射向他的丹田。
陈云生眼看躲闪不及,双手急忙交叉挥舞,射出十道金灵丝,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光网。可那枚尾羽的速度叠加了公孙行前冲的速度,距离又短,就算陈云生料敌先机也无法挡住。
尾羽贴着金灵丝尚未闭合的网口射中陈云生的身体,饶是他双脚急速后撤也无法尽数化去法器攻击的力道。尾羽穿透了天玄霸气幻化的灵罡,击中他的丹田。陈云生只感觉到丹田如同着火了一般,一股剧痛让他痉挛,他甚至能够听到火焰在自己身体上灼烧的“吱吱”声。
一阵剧烈颤抖之后,陈云生强忍疼痛操控金灵丝缠住那枚尾羽的尾部,从身体里拽出,血箭随着尾羽拔出喷薄而出。春荣术和木灵聚气术自然发动,一阵青绿色的光芒汇聚在陈云生的丹田,滋润着他的身体。
柳晓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船舷边,眼光不错地看着受伤的心上人,满脸都是担忧。
片刻后,她转头怒目看向自己的父亲,轻咬贝齿道:“若他有什么意外,女儿就算万死也会为他报仇。”
柳一生面沉似水,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他心中却似翻江倒海一样。自己精心为女儿准备的一场选婿大典,却遭到了无情的排斥和不解,他的沮丧可想而知,若不是梵若曦紧紧握着他的手,恐怕早就勃然而起了。
龙首艨艟上,大家对陈云生的受伤始料未及,金灵缓慢地站起了身体,随时做好冲向擂台的准备,而银沙一方也有不少修士准备上台保护少主,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公孙行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他高高举起右手,那柄蓝龙剑在太阳下露出狰狞的锋芒,整个画面中,他如同一个屠夫,而陈云生则为被斩的羔羊,困于擂台一角,天玄霸气散发的光芒暗淡无光。
随着公孙行蓝龙的落下,金灵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退了回来,并且长出一口气,这个飞遁速度最快的修士的行为令所有人不解。经过上一场的历练之后,无论薛离还是叶思寒都沉着了不少,忍住了冲上擂台的冲动。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陈云生身上的麒麟虚影勃然而起,麒麟身体上居然有了一丝黑色的纹路,不仔细看无法发觉。随着蓝龙落地,陈云生也不见了踪影。
金灵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拍手道:“大哥,早该这样的。”
蓝龙落地,击出一个大坑,坑中却没有对手的影子,公孙行有些纳闷。就在他发呆的一瞬间,一股尖锐的力道从身侧袭来,公孙行急忙向空中跳去。那股力道刺空,在地上留下深达丈许的深坑,让公孙行大呼好险。
半空中,看到陈云生如同一个幽灵一样正盯着自己,公孙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为何刚才和现在陈云生带给他的感觉判若两人。
他哪知道,方才那一羽的攻击虽然令陈云生受伤,却也间接的破开了飞云子施加在陈云生身上的封印之术,在陈云生识海之中,那条大河的两岸,曾经光芒万丈的方尖塔尽数碎裂,那些横亘在塔尖之上的金丝也都根根断裂。那条黑色的大河骤然失去了束缚,变得狂躁不安。
陈云生感觉到一股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着,就连身体上的伤口也加速的好转,单凭春荣术不会好的这么快。对于这股力量,他并不陌生,多次在危难之时挽救自己于水火,他逐渐的找到了驾驭它的方法。
陈云生一闪身,切到公孙行身侧,他此刻的速度亦是方才自己速度的数倍。抬起左手,抡起麒麟斩,砍向公孙行的脑壳。
银沙太子何曾见过这么生猛的陈云生,慌忙横起蓝龙挡住麒麟斩那摧枯拉朽的一击。猛烈的冲击之下,他被重重甩向地面,陈云生一瞬身,来到公孙行身前,再起抡起麒麟斩,砸在蓝龙之上。两股力道相互叠加,让银沙太子的身体更加失控地向地面坠去,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公孙行身子在半空中,手却不闲着,急忙将一枚蓝色的药丸塞入口中,同时甩出两枚淡黄色的弹丸,弹丸落地之后炸开大片淡黄色的烟雾,将地面覆盖的严严实实。
随着一声巨响,公孙行跌落在淡黄色的烟雾之中。这层烟雾不仅有隔绝视线的作用,还能阻隔神念。
陈云生飞到公孙行落地的正上方,双手攥拳,凝成巨大的拳头虚影,如同连珠炮一般向地上砸去。在他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之下,地面顷刻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直径五丈,深有五丈,若这些拳头都砸在公孙行身上,他就是玄铁铸就也会被砸成片了。
这次轮到银沙一方担忧了,公孙龙铁青着脸,紧紧盯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他心中有一杆秤,拿捏着出手的分寸,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有叫停斗法。
滚滚的烟尘逐渐退去,地上露出斑驳的坑洞,公孙行直直地站在沟壑之中,宛如一棵笔直的白杨,他头上顶有一只幽蓝色的鹿影,安静地盯着半空中的陈云生。
说是迟,那时快,那只鹿影“嗖地”和公孙行融合于一体,他身上光芒大盛,张开手射出蓝龙剑,刺向半空中的陈云生。
陈云生抡起麒麟斩挡开蓝龙,下一息切到公孙行身前,大刀自上而下挂定风声斩落。公孙行身子向左侧闪避,如同泥鳅一样躲过这一刀。
他边移动,边掐诀,身周骤然冒出数十根寒气逼人的冰锥,随着公孙行双手不断变换的法诀,那些冰锥疾风骤雨一般攻向陈云生。
用麒麟斩挡开冰锥,陈云生步步紧逼,再次接近公孙行,十柄长刀带着浓烈的火焰斩下,恨不得一刀将对方咂成渣滓。
公孙行仿佛跳舞一般在十柄刀之间周旋着,巧妙的躲过了陈云生所有的攻击。
陈云生十指微动,十条金灵丝铺天盖地射向公孙行。银沙太子手上拎着蓝龙,费力地挡开金灵丝,无论陈云生设计的天罗地网如何的密不透风,他总能找到漏洞逃出。
几次三番下来,陈云生仿佛明白了什么,公孙行依靠一种奇怪的步伐或者说运动轨迹吸引自己的攻击,然后再躲开,每次都惊险万状却,总能化险为夷。这样的目的恐怕就是消耗自己的灵元,因为从刚才到现在,对方只是一味的躲避,很少有攻击,自己看似占尽先机,实则消耗巨大。
右坷纳闷地盯着公孙行的一举一动,一脸疑窦地问道:“师叔这真灵五变的法诀和师父的大有不同。当年师父他老人家传授我的时候可是说过,五种真灵只能维持其中一种,师叔似乎同时保持了寒鸦和灵鹿两种真灵附体的状态。”
左坷讳莫如深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师父之所以那么传授我们是因为他担心我们灵元无法为继伤到身体。方才没看到师叔吃了一粒九转藏灵丹么?那一粒丹药所提供的灵元就是你我之和,同时保持两种状态也未尝不可啊。”
右坷大睁着眼睛,不信道:“居然是灵虚宫的至宝九转藏灵丹!我还没有见过这东西呢,听说一枚都要上百块上品灵石。我们三年灵俸也不过如此!”
左坷鄙夷地看着他,嘲讽道:“莫拿师叔和你我这等穷鬼相提并论。”
右坷吧嗒吧嗒嘴,无味道:“是啦,是啦。这样下去,若师叔能够同时保持五种真灵附体的状态,那陈云生就是再生猛也无济于事。”
左坷盯着擂台上起起落落的两人说道:“那陈云生给了我们太多意外,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陈云生停下的进攻,飘在半空中,手上掐了两道元神斩的法诀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有所动静。
公孙行冷笑道:“怎么?你就这点本事吗?若不攻换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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