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就发现那辆黑色的宝马。施允环视了一下左右都没有什么熟悉的同学,迅速爬上了后驾驶座,“靳淮宁你要死啊你,”她上去狠拍他的肩,“这么大张旗鼓开这个车来,你……”
话没说完,车子突然急剧发动。施允没坐稳,一时间被狠狠甩在驾驶座的另一端,差点撞到头。
靳淮宁又开始飚速,施允还在那揉着被撞痛的脑门儿,车子猝然停下。她这才发现仍是在学校,但是正位于被废弃的仓库后门,基本不会有人经过。
靳淮宁手握着方向盘,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施允,迎面却撞见她的笑脸,“原来这车你新贴了遮光膜啊。外面的看不到里面是不是?我就说嘛,”她笑的没心没肺,“我都那样教育你了,你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开到学校里来。”
“施允,刚才被她那样说很舒服是不是?”
施允一呆,瞬间又笑,“原来你都看见了啊。其实我现在听这些没什么的,靳淮宁我……”
“为什么要忍?凭什么你要忍?你之前对我的劲儿头上哪儿去了?”靳淮宁从后视镜里盯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还是你觉得你就该这样忍?你是欠了她,还是对不起那个人?”
“靳淮宁你别这样,”施允努力扯着唇角笑,“我不是以前了,没觉得怎么难……”话终是难以说下去,她低下头,“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我以前确实……”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靳淮宁目光愈加冷厉,“这样的人,一味迁就只会让她越发驾驭在你头上。施允,那些事都过去了,而且处理妥当,如今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摆着一副我做贼心虚,我抬不起头见人的姿态。人都是这样,越强硬越有出路。谁都有历史,你不欠任何人。”
她不再有声音,只是木然盯着前面的座椅头枕,良久才挤出这样的一句话,“靳淮宁,其实我有些害怕……虽然……虽然你把我带到这里了,谁都不知道。但我总怕……怕他们再叫我强X犯的女儿,那感觉太不好了……”她突然笑,抬起头看他,“你刚才看到了,你说我刚才这样是不是做的过了?是不是有点……贱?”
那瞬间她的笑容完全黯淡,连唇角都是无力的,仿佛再稍一扬起,整个人就会散掉一样,“小允啊,至少以后,”靳淮宁缓缓呼了口气,“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施允抬起头,看着他又笑。
“蒋峥回来了,”靳淮宁发动车子,“下周一她想见见你。”
刚到家,靳淮宁换了衣服就下厨房,施允在后面吆喝已经吃了饭,靳淮宁一个眼神回过来,是喝水喝饱了吧?
明明一个劲儿的喝水,没吃下几口饭。
这样一说,施允也嘿嘿笑起来了,“靳淮宁果真还是你最好啊,”她靠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其实小餐厅里的饭也很好吃的,点了那么多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打包回来。”见靳淮宁又看过了,施允赶紧举起双手满脸讨好,“不过再好吃,也没你做的饭好吃!”
“一分钟,赶紧去看你的电视。”靳淮宁满脸烦弃,“别在这儿招人烦。”
“我要吃蒜蓉腊肉,要吃红烧猪脚!”施允边走边大嚷,“还要吃最辣最辣的靳氏爆炒橄榄菜!”
也就过了五分钟,耳边又响起了咚咚的跑步声,“靳淮宁你快出来看,”施允躲在厨房门口抻着个脑袋,“你家池筠现在有节目!”
目光警告,靳淮宁向她举起了菜刀,施允大笑,关上厨房门撒腿就跑。
大概世界上少有靳淮宁这样的男人。生意做的好,厨房手艺更是没的说。
靳淮宁去换衣服,施允跑前跑后将菜端上桌,刹那间整个餐厅饭香四溢。等靳淮宁回来的时候,电视上正放着池筠走秀的现场照。靳淮宁眉头微皱,“怎么还放这个?”
“好几天没看着池筠了吧,我是想让你一解你相思之苦,刚把节目录了下来,”施允笑嘻嘻的给他盛饭,“看我对你多好。”
靳淮宁拿过遥控器,不由分说转到财经频道。
“你干嘛,你不想看池筠她……”抢过遥控器又换回来,但只看了一眼施允就明白了,电视上正放着的是池筠被六十岁的导演揽腰走秀,上下其手的镜头,施允赶紧切换频道,“怪不得你不想看……不过靳淮宁,你怎么不赶紧把池筠给娶过来?你看她这样……”
靳淮宁扬眉看她。
“一个女人在外面打拼很辛苦的,何况她还是那样的行业。所以如果你把她娶过来的话,她就不用……”
靳淮宁突然说,“你最近学业辛苦不辛苦?”
“当然辛苦!”施允怔了怔,突然有了共鸣,诉起苦来简直是神采飞扬,“我们经济学老师布置了一大堆作业,还有统计学的刘老头也特别变态,居然让我们深入去做家装市场的数据统计,还有高数的陈大姐也很令人发指,又不是高中生了,居然还发习题。靳淮宁,”她扒着眼皮给他看,“你没看我这几天都累出黑眼圈了……”
“嫁给我好不好?”他抬头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施允。”
对面的人刹那间怔住。
“你没听错,我说的是,施允,嫁给我好不好?”靳淮宁又重复了一遍,字字分明,“嫁给我。”
施允瞪大眼,颠颠的跑到他旁边去摸他额头,“靳淮宁你没病呢吧?”
“我没病,”他一把拂开她的手,目光仍追随她,“你答不答应?”
“当然不、答、应!我和你又没什么关……”
“所以,就是了。这完全就是两回事,”他垂下头,慢慢的咀嚼着食物,“你学业这样辛苦也不会嫁我。池筠也是一样。工作和学业性质是一样的,就算是她嫁我,她的工作也仍是要做,这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可是你……”
耳边响起啪啪两声清脆,靳淮宁拿着筷子轻敲着碟沿儿,目光带了几分警告,“吃还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