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害谁了?”张二夫人尖叫道。
“我!”乔雨若往前一步,声音低沉冷冽:“他派人在我饮食中下蛊,那药我还留着呢,动手的那个人也被我揪出来了,张夫人想见见吗?”
张二夫人脸色发青,不可置信的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缓了好久,她又道:“谁不知你跟这个恶女人关系不一般,你们王家就是想为她开脱,故意陷害我家老爷。
枉我家老爷还好心好意的带人帮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的?”
乔雨若声音愈冷:“好心好意,我看是贼喊捉贼吧!”
张二夫人梗着脖子,死活说自己不相信,不管乔雨若怎么说,王夫人怎么讲,依旧嘴硬。
不过她信与不信,不重要,只是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张夫人心里这样想,这些人想必也会误会王家刻意袒护顾雪芷。
“你们也害了我!”又一声坚定的女音传来,铁子娘带着钱大壮拨开人群走来。
顾雪芷眼睛一亮,欣慰的弯起唇角。
看来她一番苦心并没有白费啊,不仅乔雨若在王家站了起来,铁子娘也占据了钱家的主导权,若非如此,钱大壮怎么这么规规矩矩的跟着她来这儿?
“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亲手将那包药交给我丈夫,让他下在我的饮食里,妄想控制我来谋害程娘子!”
铁子娘今天换了身深紫色衣服,面容素净,整个人身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凌厉,她在扞卫曾经帮助自己的人,她需要这样的勇气。
张二夫人胸口明显起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你们都是……”
她的抢白显得这么无力,耳边已然响起看热闹的人们倒戈的言语,他们已经站到那女人那一边了?
“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铁子娘厉声说道。
钱大壮像只泄了气的河豚,空有一身毒却使不出来,往前走了几步,盯着脚讷讷开口:
“张爷以我的赌债作为威胁,说如果我不帮他,就让我用我媳妇儿抵债,我只好陪他演戏,这才,才诬陷了程娘子。”
难得这家伙竟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脸都快垂到地上了。
但他的话无疑成了一记猛锤,几乎定了张二的罪。
当事人倒也不辩解,只偶尔抬头,恶狠狠的瞪上顾雪芷一眼。
“张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顾雪芷终于吐了一口恶气,挑眉望向黑着脸的那个妇人。
王老爷此举意思就是,倘若张家状告顾雪芷,那他们就把张二也送进去,这投毒害人的罪过可比强闯民宅厉害多了。
张夫人颓丧的垂下脸,抚了抚额头,半晌才道:“王老爷,我们不告这个女人了,你们放过我家老爷吧。”
乔雨若望向顾雪芷,目光探寻,来这儿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对于张二的处置,全都听从顾雪芷的意见。
顾雪芷却只微微一笑:“一切听从王老爷的。”
乔雨若与王老爷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深沉的眸子里浮现出允许的意味。
乔雨若面上扬起笑容,缓步踱到张二夫人面前,“张夫人,你们老爷下毒害我,作为受害者,我这精神损失费……”
“要多少?”张夫人咬牙切齿的说。
“不多,一千两足以。”
“你!”张夫人怎么可能忘记,刚刚她问顾雪芷要的就是一千两,心道,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狮子大开口啊你,王少夫人。”张二夫人目光怨愤。
乔雨若拉过顾雪芷的手,两人一起笑嘻嘻的看着张二夫人。
我们就是狮子大开口了,你能怎么样?
“老爷,这……”张二夫人面色为难的望向张二,后者又把头往下埋了埋,闷声道:“给吧,给。”
张二夫人颤声又问:“真要给他们,这……”
张二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立刻炸了:“让你给你就给,听不懂人话吗?”
一千两银票很快交到乔雨若手上,她满意的笑了笑,“张二夫人既然好心相赠,我便却之不恭了。”
说完,转手又把银票塞到了顾雪芷手里。
轻飘飘的银票放到顾雪芷手上,顾雪芷一惊,连忙推诿:“使不得使不得。”
张二夫人已经气得大叫:“乔家媳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便宜这个贱人,这不是当众打我张家的脸吗?
乔雨若没理她,硬把钱塞给顾雪芷:“这是你应该得的,多亏了你。”
转头又望张二夫人,乔雨若的脸上浮现一缕笑容:“张夫人,这钱既然已经给了我们,怎样料理就不关你的事了。”
“对,之前的事情多有误会,傅娘子侠肝义胆,是我王家的恩人,区区一千两银票,根本代表不了王家对傅娘子的感激,还望傅娘子不嫌弃,以后多多来往才是。”
王老爷忽然开口,众人皆是一惊。
顾雪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感激的望向乔雨若,后者冲她眨了眨眼睛,两人心照不宣。
“诸位,大家现在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善人谁才是恶人了么,傅娘子从来没有害过人,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咎由自取!”
乔雨若顺势说道,凛冽的目光朝周围人脸上一扫,接触到她目光的人纷纷避开这道视线。
铁子娘也开了口:“没错,孰是孰非大家都看在眼里,莫要再冤枉好人,也不要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
两人这话正刺到了某些人的心坎,没过多久,看热闹的人少了很多。
“之前是我们误会傅娘子了,傅娘子才是大好人呐。”
“没错没错,我们应该向傅娘子道歉。”
“以后大家都找她看风水。”
一声声或高或低的话语声传进耳朵,顾雪芷一时百感交集,虽然自己不在乎流言蜚语别人看法,但能被别人以肯定的目光看待,确实要好很多。
张二咬着牙,直勾勾的盯着顾雪芷,倘若目光能够伤人,估计顾雪芷早已被洞穿。
顾雪芷似有所感,回头与他对望,一人目光怨毒,一人温平如水,高下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