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得以机会打量这一处方洞。就见前方一扇厚重的石门上面布满繁重的古老花纹,石门的两边各有一座高大的鸟形石雕,看那鸟的样子个头应该很大,且高高盘踞的姿态和凌厉的眼神都让这间石洞充满了肃穆气息。石洞的中央有一根半人来高的石柱,上方一个石盘,盘里搁着一个圆球,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看起来莹白如玉,光泽诱人。
丹珠和她那阿弟木海便跪在这石柱两边,背对着我们看不见神色。勒木村最年长的九位白衣长老密不透风地将两人围坐在中间,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尽是我从未听闻过的密语。自他们掌中不断淌下的鲜血染红他们身上长袍,痕迹触目惊心,连我都不忍看下去,他们却像是浑然不觉一样庄严肃穆,口中念语连绵不绝。
安德带着一干年轻的村民拿着武器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
如此又过了片刻钟的功夫,那些白衣长老们突然手腕翻转,俱将掌中淋漓鲜血向中间石柱撒去。浑白圆球骤然染上血污,遽然天上圆月一样烧得通红。白衣长老们更加用力的念动密语,安德在一旁提了长刀走到丹珠面前,直道:“丹珠、木海,你们两个娃儿休要怪罪阿爹,为了勒木村的安危,阿爹也是迫不得已。”语罢,遂起刀。
我看安德果真要杀了丹珠,不由惊呼一声,刚想冲出去,却听见“碰碰”两声脆响,安德手中的长刀被打落在地。丹珠的脑袋,算是暂时保住了。我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祭祀被打断,安德与那些长老还有村民均露出惊惶之色,安德冲着我们这边沉声喊了声:“谁?”
我跟着慕大哥从冰柱后面走出,默不作声的走下台阶,见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惊惧,过而又变得愤怒。丹珠阿弟亦是,只有丹珠见我们出来,皱了眉头,神色担忧,却没有说话。
慕大哥神色不变,嘴角甚至还噙了笑意,道:“安德长老诚意所至,竟拿一双儿女为本上神献祭,只是本上神不好屠虐,恐消受不起!”
安德脸色变得死灰,沉声道:“慕烬,你假冒达娃上神的身份已被揭穿,何必再在这里装神弄鬼!今日你既然来了,那我们勒木村上上下绝不会允许你这等污神辱明,戏弄村民,你且做好受死的准备!”
周围村民也是愤愤,慕大哥却轻笑一声,满是不屑,道:“安德长老,当日圣山之下第一个参拜本上神的是你,如今污蔑本上神欺神瞒世的也是你,本上神倒要问一句,安德长老何以如此肯定,本上神就不是真的达娃神?”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安德。安德脸上一青,道:“你当然不是达娃神,老夫差人出去调查过,你乃净月岛大弟子慕烬,人称江南少侠,当今的灵雾宫宫主!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我竟不知道慕大哥还有这般多的称呼,而且个个听起来都如此气派,不由心生崇敬,就差两眼冒星星了。然慕大哥仍然笑得随意,道:“不错,我正是慕烬。”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大概很恼怒自己竟然将一个凡人小子当作申明供奉了好几天,而这个人还恬不知耻的左一个本上神又一个本上神叫得理所当然!
随即众人的目光又狠狠地投向我,大概是在想当初为何如此愚钝,将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家伙当作了神使恭恭敬敬拜了两年。
我吞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当初我的神使身份,也是安德长老一口咬定的!”
众人遂又愤愤的怒视安德,这情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一个白衣长老虚弱道:“安德,当初你道这昏迷的年轻人是神使,本来遭到了各位长老的质疑。只是当时勒木村正逢霍乱,但自从救下他之后霍乱便慢慢消失,我们才如此被你蒙蔽,现在,你打算作何解释?”
这次不带安德答话,慕大哥却抢先说了:“解释?他做这一切何须解释?想来当初那一场霍乱,时机倒也巧了。慕某不才,只觉霍乱之事恐另有蹊跷!”
他这话一说,众人又是惊疑,又一名长老道:“没有道理的,安德虽然固执点,但一切都还是为勒木村着想的,没有理由会害勒木村!”
慕大哥一扬眉:“慕某此次误闯勒木村,亦是跋涉了半月有余才寻得人迹,你安德好本事,五天就够一个来回,还将慕某一切事宜调查得一清二楚。”
那老者瞬间愣怔:“这……”
我亦是不明所以,倒是丹珠突然抬起头,道:“我阿爹脾性改变之际,恰逢两年之前,霍乱端倪之际。”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望向安德,道:“你……不是安德?”
安德见众人目标皆朝向他,知今日定是隐瞒不过,遂露出轻蔑的笑意,道:“老夫在勒木村潜伏两年之久,到今日才发现,也只能怪你们愚钝,竟连舍生取义的族中长老都不识!”
说罢,伸手从自己脸上取下一张薄薄的皮质,众人再看时,此人却是完完全全地换了一张脸,不由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道:“……是你!?”
安德兀自得意地拱手,道:“在下郭德义,诸位,可还记得在下这张脸?”
这时已经有人怒发冲冠,指着他道:“你不是两年前被埋厚雪之下的那个老头儿么?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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