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灵本来就穿的宽大的袍子,胸口位置还打湿了,这会儿那揉胸的姿势动作,实在让人有些无语,苏二丫忽然觉得,这货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想在储物法宝里头拿东西吧?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嘿嘿一笑,把那本魔仆图鉴给拿了出来,哗哗哗地翻了一遍。
随后道:“这还是五大势力联手探查,最终绘制成册的图鉴,居然都没画你!”
她找不到笔,直接咬破手指,眼睛发直地瞪了一会儿苏二丫,就用手指在图册第一页上画了个王八,还献宝似的拿给苏二丫看,“叫我说,你就得排第一,嗝!”
果然喝醉了……
小影子这会儿慢腾腾地出来,它把苏二丫面前的碗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后呸地一下吐了出去,“真难喝。”
它走到张雨霖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喝醉了。”
张雨霖以前从来没见过小影子。
小影子不想让她看到,她就压根看不见它。
“你是谁?我没喝醉。”
张雨霖白皙的脸颊上飘着两坨红,烧得像是把树上的枫叶摘下来贴在了脸蛋上。
“嗯,你没醉。”他伸手指了指远处最高的山峰。
“看到那儿没,敢不敢去?”
“去那儿干嘛?”
“去找你们无极宗老祖借个东西。”
“借东西?嗝,好啊,借什么?”张雨霖又打了个酒嗝。
“借星辰时刻。”
“哦。”张雨霖点点头。
“怎么,怕了不敢去?”
“借个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张雨霖昂首挺胸,挥拳道:“不怕,我去了。”
“好,你去吧,就找他借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我看久了他估计也不乐意。”
小影子略一思索,继续道。
“好!”
喝醉了的张雨霖满口答应,一撸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山了。
苏二丫:“……”
喂你这样坑醉鬼真的好吗?
“那老祖不是去杀魉魍族了?”
“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早回来了。”小影子漫不经心地道。
苏二丫:“……”
抬手灭人全族,一个时辰跑个来回,这些强者的世界,真是难以想象啊。
“张雨霖去了没事吗?”
苏二丫有些担心地道。
星辰时刻,不就是之前在小魔村里头找到的那件石磨盘一样的法宝,乃是无极宗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宗门宝物,能说借就借?
“哦,你跟她说,让她告诉他们无极老祖,就说……”
它挠头想了半天,最后怪笑了一下,“就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不想火上浇油。”
苏二丫心头默默想,然而她也阻止不了,就听小影子跟张雨霖说了这句话,并且问,“记着了没?”
“没问题。”
张雨霖头也没回,朝着无极宗最高峰爬了过去。
无极宗的最高峰就是欧阳无极居住的地方,也是在掌门大殿背靠的那座山。
这会儿还是夜里,明月高悬,冷风瑟瑟,一路上并没有人。
但没有人并不代表无人关注到她,毕竟这条路通往无极宗正殿,路上看守还是很多的。
也就是说,张雨霖的醉态,被好几个守夜的修士用神识看着。
“那是张雨霖吧,她今天赢得真漂亮。”一个弟子道。
“长得也漂亮。”
一年轻弟子看着那走在路上衣衫都有些不整的张雨霖,脸颊瞬时红了一片。
“刚刚打了生死斗不好好休息,半夜三更地准备去哪儿?是去正殿,宗主有召见她吗?”
“我们拦不拦?”
“看她一身酒气,应该是喝醉了吧。”
几个人议论纷纷,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平时,肯定早拦下了。
但是张雨霖刚刚打了生死斗,楼长老主动送丹药、宗主也对她另眼相看,就连那位老祖宗,为了保她直接灭杀魉魍族。
张雨霖现在可是无极宗风头无两的大人物,谁也不愿意轻易去得罪。
“拦还是不拦?”
几个弟子看向了大师兄。
就见他犹豫片刻,把心一横下了决定,“不拦,由着她去。”
于是所有守夜人都当没看见,任由张雨霖上了山。
等到上了半山腰,守夜的大师兄松了口气。
低声道:“若宗主不允许,这会儿她就已经被扔下山了,你瞧都走到半山腰上了都没出问题,肯定是不会拦她的,没准就是宗主让她去的。”
“没有宗主要求,谁有那个胆子,敢夜闯宗门大殿?”
这么一想也对,大家纷纷称赞大师兄英明,做了个准确的决定。
还好没把人拦着,免得得罪人……
“可这大半夜的,张雨霖衣衫不整还喝得醉醺醺的,被宗主招到山上去,这……”
“闭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吗?”
大师兄厉声叱道。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喝醉了的张雨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和行为被贴上了什么标签。
她只是趁着酒劲儿往山上走,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正殿门口。
夜色深沉。
头顶的明月误入云中,失去了皎洁月光,周围的景和物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她喝醉了都忘记用神识去看,只能用力地瞪大眼睛。
那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是两颗发光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那双在黑暗中瞪得又大又圆还闪着光的眼睛,引得秦书狂都轻笑了一声。
他没吭声,就看到张雨霖在大门上摸来摸去,整个人都快贴到了门上。
秦书狂心想,“她这是在做什么?喝醉了有摸门的习惯?”
张雨霖是在找路。
她的目标是正殿后那座山,山顶的最高处,找老祖借一件法宝。
然而走到这里,被面前这扇大门拦了路。
喝醉了酒的张雨霖脑子迷糊,绕来绕去也绕不过那大门。
找不到上山的路,她就又回到了大门口,摸了半天没摸到什么机关开门,最后索性提起拳头,抡起胳膊一拳砸了过去。
“哐”的一声响,门没事纹丝不动,她自己的手倒是疼得不得了。
这还是秦书狂更改了正殿的结界,否则的话就她这么砸一下,能被结界直接给震开。
震得爆体而亡都说不定,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就疼一下手。
偏偏张雨霖喝醉酒了就一根筋,越挫越勇,见拳头砸不开又用脚踹,她本来就穿的是件宽大的外袍。
套在身上松垮垮的,胸口位置又打湿了的,现在又踢又踹的,大片大片的雪肤就那么露了出来。
修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还有两条不断往门上踹的长腿,那肤色犹如凝脂玉,白花花的一片实在有些刺眼。
张雨霖踹得太用力了人微微喘气,额头上还出了一层薄汗。
那汗珠顺着下巴滚落,一路滑到胸前雪峰沟*****壑之中,秦书狂本来是懒洋洋坐着看笑话的,这会儿眉头都皱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撇过了头。
眼看她越来越放肆,脚上的鞋子都踢掉了,一双脚秀气白皙,像是他以前深山灵气浓郁里见过的人参娃娃,白白嫩嫩的,头上顶着一点红珠。
那涂抹得红艳艳的脚趾甲,不正是人参娃娃头上的红珠果么。
他当初见了灵气充裕的高阶灵草人参娃娃只想一口吞掉,如今看了那双小脚,也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
他醉心修炼,并不曾亲近女色,自问不会受到任何诱惑。
此时倒觉得有些心头发痒,其实就连师父他,也有那位女子陪在身边。
但面前这张雨霖,年纪也实在太小了一些。
秦书狂见她衣袍都快散了,终于忍不住,闪身出现在了房门口。
“张雨霖,你半夜踢门做什么?想见我?”秦书狂沉声问道。
张雨霖眨了眨眼睛,凑过头去仔细看了看,接着摇头,“不是找你,我要去山巅上,找老祖。”
秦书狂脸色一下就垮下来,他皱眉问,“找老祖做什么?”
这个样子跑去找老祖,不是找死么?
看到还醉得迷迷糊糊的张雨霖,秦书狂抬手,手指尖凝出一滴晶莹的水珠,随后他曲指一弹,将水珠弹到了张雨霖眉心。
张雨霖浑身一个激灵。
她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把体内的燥热都直接清扫干净,身上因为出了汗,这会儿受了冷,白皙的肌肤上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好似根根倒竖起来了。
“我这是在哪儿啊?”
张雨霖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景物,看了看森然的大殿。
最后,视线才敢往面前的人身上放,只是扫了一眼,就飞快地低头,恭谨地跪下,紧张地道:“故园弟子张雨霖,拜见宗主!”
她不是买了酒回去庆祝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啊,我来这里做什么?”
张雨霖仔细回想,越回想心越凉,她刚刚都干了什么啊,在踹正殿大门?
她一直低着头,这会儿看到自己踢得红彤彤的脚丫子,恨不得把头埋到坑里去。
“想起来要做什么了吗?”
看到张雨霖的小动作,秦书狂没好气地道,他伸手解了一下衣襟口子,只觉得有些燥热不安,心头默念了静心咒才稍稍有所好转。
想起来了。
但是她不敢说。
找老祖借门派重宝?
她是嫌命不够长么?
星辰时刻是能借就借的?
“我,我迷路了。喝醉了乱窜,走错了地方。”张雨霖结巴道。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啊,她已经说过了?
为何魔仆大人要趁她喝醉了忽悠她上山来借东西?
回过神来,张雨霖又觉得既然是二丫交待的任务,她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吧,既然都已经说了,不如……
试试?
起码宗主同意了,她才能去到山上找老祖啊。
“我想去找老祖,借一样东西。”
老祖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还要借东西!
秦书狂觉得自己算是个狂人了,虽然比起师父差一些,如今倒是觉得江山代有人才出。
这张雨霖也真够胆大包天的,这样的话都敢说!
秦书狂抬手,直接将张雨霖拎到了手中。
他本就高大,拎着张雨霖就像是拎小鸡似的,只是那袍子宽大,被那么拎着,衣袍都几乎掉下去了。
还有手感也不错,滑嫩嫩的,软软的,本来想直接扔回故园里去,这么抓着,倒有点儿不舍得撒手了。
张雨霖都懵了。
她被掌门抓起来了!
遭了!
会受到什么处罚?
她都不敢去想了。
然而就在这时,秦书狂面露古怪之色,他把张雨霖放到地上,随后还拿出一件衣袍让她穿上,道:“收拾整齐了再上山。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哦哦。”
张雨霖脚尖落地才松了口气,她连忙把宗主给的衣服穿上,等上了身材发现那看着黑漆漆的袍子竟然是灵器。
本来很宽大的,上身了之后自动跟着她的身形变小,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显得十分合身。
等她把鞋子穿好,秦书狂把正殿大门打开,他在前面引路,心头也是迷惑不已。
刚刚师父传音给他,让他带张雨霖上山。
借东西,到底是借什么东西?
难道说不是张雨霖要借,而是她背后那人?
这么一想,倒是说得通了。
他还是跟过去看看,万一惹怒了师父,他还能说两句好话?
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张雨霖,秦书狂嘴角一抽,冲她招了招手。
“过来,走吧。”
“是,宗主。”
张雨霖亦步亦趋地跟在宗主身后,她心头实在是紧张得不行,只觉得脑子都快转不过弯儿了。
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刺激,她先是赢了生死斗,接着踹了无极宗正殿大门,现在,还要去见无极宗老祖?
这一夜,她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了。
她心情忐忑,待到真见了老祖,张雨霖只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要借什么东西?”欧阳无极看着张雨霖,淡淡道。
他身上毫无威压,看着张雨霖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的,和蔼的老人。
张雨霖想到自己要借的东西,就觉得只要一开口,就会被打死,最不济也得被扔到山脚下去。
只是在老祖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的元神都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根本不可能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