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死就不会死!若作死,命不该绝也死不了!
梅思乐被送进了厢房休息后,却是睡不着。也难怪,这两日她是睡了又睡,早都睡够了。如今夜深人静,她反而睡不着了。
这个小贼......不知为何,梅思乐突然又想起了那个俊俏模样,心中有喜有怒,喜得自是这小贼居然真的送她来了,不算太坏;怒得当然也就是对方之前的“打屁屁”羞辱!
哼,等我伤好,别让我抓住你!梅思乐恨得牙痒痒。当然,对方虽然非礼了自己,毕竟还是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算太坏,所以梅思乐的报复心思也不会真的太恶毒。就在她想着小贼时突然一愣:那么久和那小贼待在一起,居然不知对方名字,以后还真是不好找人!可又想那小贼长得那么俊美,应该很惹人关注才对,所以用些心思应该不难找!
随后她又想起周葫芦的话,将信将疑起来,难道真的是圣门内的人给自己下药?想到这里她想到了那日,似乎真的是自己喝了药后便失去了神智。
若真是圣门之人......那自己就不得不防了!
梅思乐贵为魔门圣女,却也知道任何一个门派基业大了,就不可避免的会有派系之争。如今圣门尊主心思难测,就是自己的母亲也叫自己小心些。
带着复杂的心思,梅思乐便穿上了鞋子,悄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半夜三更,今日无月,若非几座落地宫灯里燃着火烛,梅思乐甚至看不清路在哪。整个院落似乎安静异常,空无一人。待梅思乐走到庭院门口,才发现门外居然站了不少护卫。
有护卫看见了梅思乐,立刻持刀抱拳道:“夜深了,请圣女稍显安歇,明日坛主便请个名医给圣女瞧病!”
梅思乐道:“睡不着,我随意走走可好?”
那护卫立刻看向了周围的护卫,似乎不能做主,当下陷入了尴尬之中。
梅思乐不太乐意了,想她圣门堂堂圣女乃是仅次于尊主的存在,就是左右护法都要对她恭敬有加,如此居然被一群低等教徒拦住,那是何损脸面。当下她沉声道:“怎么,不行吗?”
护卫更是为难,他想了半天,才道:“圣女之命,我们自当遵从,但圣女如今深受重伤,不若让我们跟些人保护着吧,您可不能走远了!”
梅思乐闻言点头:“好,便跟来两个吧!”
护卫立刻松了口气:“谢圣女!”
当下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卫跟在了梅思乐身后,她正想提步离开,却又有个女子出现,此女子长得美艳,看起来比梅思乐大不了几岁,却处处透着成熟诱人的熟女气质。她手提一个灯笼走到了梅思乐面前,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圣女这是要去何处?”
“你是何人?”梅思乐皱着眉头问。
“奴婢名叫阿宁,是这分坛的一个执事。”阿宁道:“圣门分坛男多女少,坛主怕您身边跟着些男子不方便,便让我来侍候!”
“孟坛主倒是有心了!”梅思乐倒是面色好了些,本来她也不喜欢男子走得太近,在圣门,圣女极其圣洁,在位期间是不得毁了贞洁的。
阿宁对那跟着的两护卫道:“你们远点跟,由我来保护圣女就可以了。”
那两个护卫立刻应下,梅思乐看得出,这个叫阿宁的女子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有阿宁打着灯笼在前,路倒是也清晰了起来。扬州多河道,所以附近庄园也多是因地而建,小道曲折,假山环绕,还有些毛竹杨柳点缀,倒也带了一点神秘色彩。
若是白日,这些景致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但到了这无月之夜下,却成了黑影重重,有些阴森。
“圣女想去哪里瞧瞧?”阿宁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梅思乐打量了四周,她知道去哪里吗?她人生地不熟的,纯属是带着一丝不安才随意走动的。想到这里,梅思乐道:“不如阿宁姑娘来指路吧!”
阿宁微笑:“那就请圣女随我来吧!”
阿宁带着梅思乐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一个荷花池前。池边亭子还有烛火点着,阿宁拍拍手,立刻有个护卫上前:“去,取些酒水食物来!”
护卫无声点头,便转身离开。
阿宁拿着火折子将亭子里未点燃的其它烛火点亮,随后又将亭子上挂的芦苇帘放了下来,一时间烛光隐约,却也凉风徐徐。
若是圆月当空,必是一个好景致。
阿宁将蒲团放在石凳上,然后说道:“这要是上元灯会,荷花池里漂满许愿灯,那时这里的风景绝对是绝美的。”
梅思乐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蒲团上。如今她气力全无,坐在这池边,实际上有些觉得冷。
芦苇帘将蚊虫阻在了外面,阿宁点了两根香,让梅思乐安神不少,只是梅思乐微微犯紫的嘴唇却暴露了她的冷意。
阿宁看出,立刻说道:“你瞧奴婢这眼色,居然忘了圣女如今正在负伤,我这便差人给您去个斗篷来。”
“不用了!”梅思乐其实心中很不痛快,她自由习武,像来不畏寒冷,如今形同废人,只是个初秋的风就将她吹得瑟瑟发抖,如何不是一种讽刺。
“这?”
梅思乐道:“一会儿喝点酒水就好了。”
“诺!”阿宁立刻明白过来,应了下来。
还好只过了五六分钟那护卫就拎着食盒前来。阿宁立刻将食物取出,更是给梅思乐斟了一杯酒。梅思乐二话不说一口饮下,一股暖意从体内升起,立刻让她好受不少。
阿宁立刻又给她斟了一杯,梅思乐喝下后便开始吃桌上的食物。
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显得寂静异常。
这份寂静一直到梅思乐吃完东西才打破。
梅思乐放下了竹筷,然后看向阿宁:“扬州城内设的点怎么样了?”
阿宁看着梅思乐不说话,只是笑。
梅思乐不由再一次沉声:“回答!”
阿宁道:“圣女自己不清楚么?”
梅思乐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只知道,我中了十香软筋散,而且还是被我圣门的人下了药的!”
阿宁答非所问道:“你既然怀疑我们,又为何还敢食用这些食物酒水?”
梅思乐听到此话,瞬间相信了之前周葫芦所说的话,她威吓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圣女何出此言啊,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谁,谁敢?”
阿宁却是不答,而是道:“圣女只需为我圣门牺牲就是了!”
梅思乐嘲讽道:“给我下十香软筋散,到底是何居心?”
阿宁叹了口气道:“同是女人,我也不妨告诉你,上面的人并不是要取你性命,只是要你做不了圣女罢了,你若老实本分的从了也就没那么多苦吃了!”
“什么!”梅思乐站了起来,却觉得头晕眼花,面前的人已经变成了重重幻影,她用手支撑在桌子上,用力摇摇头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不是谁,只是觉得尊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很寒心呢!”
梅思乐的手已经无力了,她趴在了桌子上,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所,所以你们要,要......”她话音未完,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阿宁看着梅思乐一动不动,直到两个护卫冲进来后,阿宁才挥挥手道:“将她送到坛主卧房吧!”她说话间充满不耐烦的语气。
“是!”
于是两名护卫将梅思乐架在了肩上便向庭院地另一处屋舍走去,阿宁紧跟其后。
待进入了厢房,那孟坛主却是双手负在背后等候多时了。
“坛主!”阿宁立刻上前行礼道。
那孟坛主也是个中年男子,虽然已显苍老,眉宇间却依旧英挺,他转身看向阿宁:“那个送她来的车夫呢?”
阿宁道:“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孟坛主有些不安地踱步道:“立刻通知护法大人动手,我怕夜长梦多。”
“是!”阿宁应声道,随后顿了顿有些犹豫:“那圣女呢?”
“圣女你就不用操心了,圣女只有破了名节,就不再是圣女了!”孟坛主道:“我会杀了她!”
“杀了她,怕是她母亲......”
“哼,所以我才叫你们不要留活口,谁知道你们居然连个人都找不到,记住,明日一早再去找,一定要斩草除根!”
“是!”阿宁这才退了出去。
“把门关好!”孟坛主又说了一句。
阿宁顿了顿,再一次应了一声:“是!”
随着大门关好,孟坛主不屑地笑了:“哼,女人,就是善妒!”
孟坛主说着开始向内屋走去,却是边走边开始解自己衣袋,他走到床前看见梅思乐正静静趴在床上,不由露出淫邪的笑意,伸出手便去解其衣衫:“美人,我来了!”
梅思乐的衣衫被解开的那一刹那,一只手猛地动作,一支玉钗刺向了孟坛主。孟坛主大惊,挥手就打了去!
梅思乐的手被一掌打开,随后孟坛主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用力,麻筋跳动,梅思乐的手便松开了,玉钗瞬间落在了床面上。
孟坛主狰狞道:“你居然醒了!”
梅思乐冷酷的看着他:“同样的错误,我会犯第二次么?”
孟坛主一巴掌打了过去,说道:“不管第一第二次,十香软筋散都会让你形如废人,那便也够了!”
“你不怕尊主将你点天灯,还是不怕我母亲把你抽筋扒皮?”
孟坛主的手一颤,却狠辣道:“待护法成为尊主,别说现在的尊主,你母亲也不会留下活口的!”
“呵,他给你们允了什么诺言,居然能让你们都有胆子造反!”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孟坛主说着不再犹豫,一把将玉钗丢在地上,然后压在了梅思乐的身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还不动手!”梅思乐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烛火突然熄灭。
在一片漆黑中孟坛主喊道:“谁!”
一道身影闪过,他便觉得脖颈一片冰凉,随后一股热流外泄而出。他摸了摸脖颈,只觉得黏黏的,一根刺一样的东西插在他的脖子上。
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只听那人骂道:“我最恨乘人之危,坏人名节的混蛋了!”
梅思乐对着她立刻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