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徵的手松开了马缰,一手持着剑鞘,一手握在剑柄之上,她的头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脚却开始先动了!
一步两步,步子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变成了飞奔,她的剑也随着面对敌人的那一刹那出了鞘!强者面前,弱者就是蝼蚁!她的剑一下就躲过锋芒,捅进了一名水贼腹中,随后跃起一个回旋踢将那水贼胸口就踢了两脚,水贼被踢一瞬间长剑已经拔出,反身就对身后一刺!
那水贼被踢倒在地便捂住自己冒血的伤口,喉咙咕咕响个不停却止不住伤口的血涌,很快就没了声息。张徵的剑早已迅速刺进了另一名水贼的额头之中......
好快的剑!那头领的眼睛瞬间积蓄起强大的战意,他的手终于伸出了衣袖,脚下的木屐嘎吱响了一声,那长刀已然出鞘带着一股劲气就劈向了张徵。
当~!张徵的长剑被对方的刀重重劈下,原本凌厉的攻势瞬间停滞。对方一刀落下便不停手,呼喊着就又是几刀!每一刀都直接砍在张徵的剑刃上,将她逼得一步步倒退。
叮当一声,半截宝剑落在了地上,张徵手中的长剑被猛地劈成了两段,她飞退两步,看了看手中的剑柄,随手丢向了另一个水贼。
那人大喝一声:“八格牙路!”居然长刀快如闪电将那刀柄一刀击落,随后就向张徵冲了过来,杀气腾腾!
这个人的刀法好怪异,绝对不是出自中原,反而像是哪个番邦国家!张徵心念电转,她小时候虽然看过不少藏剑阁里的秘籍,可那会儿毕竟不识字,只是当小人书看里面的人物画而已。后来师从烈狂邪后,烈狂邪教她的无相神功讲究招无定式,所以对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也没过多研究。
虽然没有怎么研究,但是烈狂邪却也将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功法要义粗略的讲过。烈狂邪为人虽然刚愎自用,又偏执狂妄,但他能成为江湖一代邪魔也是有真本事的。他往往三五句话就能总结出各门各派的功法优缺点,随后又会将自身领悟讲授于张徵。
对于张徵来说,这个师父他有好的一面,却也有那邪恶一面,好的一面自是给张徵传授了真本事,将张徵培养成了武林高手;可是他邪恶的一面又故意毁了张徵的气脉,让她几乎功力尽毁!
若不是有那枚敬元丹,我也许早就死了吧!张徵心中叹息,烈狂邪如果不逼她杀人,实际上也是个不错的师父了,江湖险恶皆因人心险恶吧!
那人长刀连出十数刀,每一刀都气势慑人奇快无比!但是他快,张徵更快,她一边躲闪一边开始记忆对方的刀法路数,这是一种先天高手本能的习惯,更是因为她的好奇心。
她自是不知道这人乃是扶桑倭人,为一名藩主名下的兵卫,处于扶桑一刀流中的高手,扶桑剑法(在张徵眼中那是刀法)一刀流的地位就如同大周的少林寺般,极其神圣。
一刀流讲究快、捷、狠!刀法要快,身体速度要捷,刀意要狠!与中原多数武功招式的花哨不用,一刀流更讲究有效和实用,简单犀利的攻击即为最高明的刀法!
不过此人虽然刀法看似狠辣,刚猛,但是很快气力不足便开始行动迟缓起来。而此时的张徵看他刀法却也有所悟,其实天下武功也许并非唯快不破,有时往往最基本的招式反而是最有效的攻击,重点只是使出功夫的人而已!
就像这个番邦刀客,一招一式看似笨拙简单,却快捷无比,甚至比张徵所知的大多数刀客都要快几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你可能都知道,但是真正出刀时,你却不知他下一刀会落在哪里!
无相神功讲究无我无相,有我有相,实际上就有喜欢窃人武功的特性。它没有固定的招式,以至于进入先天之境的张徵总是喜欢在与人交手之间不由自主地就去学对方的招式。甚至后来看了某些秘籍里讲究的内功运气方式,她的无相神功都能模仿的近乎一样。
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实际上一个人的内功到了登峰造极之境时,他人的武功的确是信手拈来的!张徵对对方这种简单有效的招式非常喜欢,甚至开始模仿起来!
她轻功跃起,对着一个观战水贼突然偷袭,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衣领被拽了起来随后自己腰间的刀就不见了!
“八嘎!”他惊恐大叫,却发现自己已然被抛在空中,他本能大喊着伸手伸脚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身下一痛,居然被自己的佩刀刺了个透心凉。
张徵拿着那长刀一甩便将刀上尸体丢向了那头领。
头领的刀锋本能的劈砍,那尸身还未落地便被头领自上而下劈成了两半!
一时间鲜血和脑浆沾染了他的刀,他用力一甩,那刀身上的鲜血居然沿着血槽下滑,瞬间流的干净!他侧身持刀,双手捏住刀柄,两腿如同扎马微微侧蹲全身戒备的盯着张徵。
张徵却笑了,看了看他手中的刀,心道这刀不错,看起来就非凡品,不若杀人越货!她本来身上财物多是从死人手里搜出的。多数人追杀她不成反而被她所杀,留下的财物便被她据为己有。加上她一路走来遇到一些不平事,也没少杀个纨绔恶霸什么的替天行道。这些人却是富得流油,身上带着金银出门不说,还有些玉佩首饰也很值钱。
这杀人拿东西习惯了,张徵也就没了什么概念。她如今看上了人家的刀,便是铁了心要抢了!
于是她的双手也握住了长刀,然后缓缓举起做出了与对方一模一样的动作,全身心的注视着对方。
那人见她居然做出了与自己一样的起手式动作也就算了,就算是神态,气势也模仿的惟妙惟肖,立刻惊疑不定!糟糕了,这是个硬茬,自己碰到中原武林真正的高手了!
张徵瞬间发现了他眼中的犹疑,立刻抓住了机会,她像那头领一样大吼一声,连人刀带直接劈了过去,身法与招式与那人之前一模一样,但是速度却太快了,比那人快太多了!
那头领的刀挥了出去,却只砍刀了一阵清风,而他的胸前却是一股火辣辣的疼!他想转头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人,却猛地发现自己无法做到,甚至没有力量去做到了。
张徵的刀迅速划过了头领的身子,便立于他的身后,她没有回头,而他也无法回头了。水贼们还没确定到底怎么回事时,头领的身体自肩部到腰部斜着滑落下来,他一生劈人无数,却没想到最后自己被别人给劈成了两半!
张徵听到了尸体倒地的声音,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勾,犹如诡笑,她望着那些剩下的水贼,犹如虎看羊群。
那些水贼看到头领死了,立刻有人举着刀枪来砍,也有人拔腿就跑,想要逃回船上,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张徵再次从腰间取出了阴阳鬼面,她戴上了面具,手中的那把狭长寒刀闪动着锋芒......每一次当她戴上面具开始,就意味着杀戮游戏也开始了!
只在片刻间,那些来拼命的水贼就身首异处,无一活人,而那些腿快的水贼也已经逃离了岸边,收起船锚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恩公,恩公,不能放他们走啊,不能放他们走!”远处山林里有渔民奔出,对着张徵喊着,他们在远处瞧见张徵杀人的手段,却看不清她是男是女,如今见水贼要逃,当下高声喊着。
戴着面具的张徵抬头看向了那些人,那些人先是被阴阳鬼面面具吓到,但随后又想这大侠怕是不想留下姓名,一定是真正的好人,当下壮着胆子喊道:“恩公,别放走他们,不然你一走,他们还会回来,到时可是会将我们所有人屠杀殆尽一个不留啊!”为首的渔民哭喊着。
张徵微微一愣,随后看向了那已经入海百米远的船只,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她不会水,根本不可能游过去杀人!
那些渔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却看得明白她的动作,当下有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跑了出来:“大,不,女侠,我会船,我能撵上他们!”
这人倒是好眼力,一眼看出张徵是女子,张徵的声音依旧很冷漠,可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心头一暖:“追上去。”
追上去!那就是杀过去!一时间所有百姓都跪在了地上:“女侠,一定要为村里的老人报仇啊!”张徵却是理也不理,直接跃上了那些水贼留下的一艘孤船。那矮小男人双手吐了口吐沫搓搓手道:“女侠你坐好,我这就开船了!”
他吆喝一声,却见人们蜂拥而上将那船推入深水之中,随后他的船桨划动,脚踩帆布杆的缆绳不断借着风向调整帆布,居然一个人顶三个人将那船开的飞快!
此人虽然只是个渔夫,却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张徵看着那人灵巧的身子不断活动,虽然矮小却划动船桨的速度一点不慢,不由升起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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