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血池血刀
“古墓!”苗若兰惊呼。
只见这大厅边缘摆放着几具石棺,棺身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铭文。那些铭文苗若兰只认识几个字,虽然其余词句看不懂,可苗族特有的咒文所带有的特殊纹饰她却是认得的。
这些石棺看起来年代久远,那些咒文看起来也非什么好的符咒,更像是邪降之术。石棺不提,在岩洞上方还有许多悬棺。这些悬棺有些已经腐烂,露出漆黑的洞坑,还有些虽然比那几具石棺小,可却是水晶玉石打造。
虽然岁月已经掩盖了它们的光彩,可苗若兰乃药王谷的传人,金银珠玉认得极多,眼力不低,一看就知道那些棺椁不是当年的权贵,就是些陪葬之人。
她看得痴了,脚下都不自知,直到鼻中突然闻到滔天血气和腐臭之味,她才恶心不住,忍不住就吐了出来。这一吐刚好低头,低头更是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她机警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然那声惊呼必会惊动这洞中所有人。
原来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厅中央,而中央刚好就有一个池子,这池子大小刚好是那些三丈长的石棺的两倍。整个池子是由人工开凿而成,三尺深,在池子的边沿可以看到清晰的凿痕,一道道很是均匀。
这池子一看就是因地制宜,直接在这天然大厅的地面上凿出。也就是说整个山洞地面就是整块的山岩,而这池子是被人从山岩上生生挖出的一个坑!
池子并不可怕,甚至说着工艺足够让人惊叹古人的鬼斧神工,可让苗若兰害怕的却是那些池中之物!
苗若兰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害怕,因为她的双腿早都吓软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只要她向前走上一步必然会瘫软在地。
这是一个池子不错,可这也是个血池!
没错,血池!
池子里面是暗红色的血,甚至有许多血已经凝结成块。如果只是血,苗若兰还不会那么恐惧,真正让她恐惧的是在这血池里还夹杂着一块块血肉,一段段碎骨!有些碎骨上还附着一片片新鲜的肌肉和人皮。
人脸,人耳,人的手甚至还有一只只鼓出来的眼珠子。
一只只蛆虫在那些眼眶和嘴巴里蠕动,甚至有些腐肉周围已经形成了一滩滩淡黄色的尸油,那些蛆虫就在尸油和皮囊里鼓动着,密密麻麻,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池子中央是一个个骸骨和腐肉,而池子的边缘却还夹杂这新鲜的血,这些鲜血正在慢慢凝结成暗红色。
修罗炼狱!这是苗若兰唯一想到的词,而那隐约能看出“人形”的碎骨和腐肉并非成人,而是一个个孩童!
苗若兰终于明白寨勾纳和为什么让她来此了,他是在告诉她,这里才是那些失踪的孩子们的去处!
苗若兰抬头看向一侧,那是一个新砌的铸剑台,旁边的炭火还在熊熊燃烧,炭火之中有着一把血红色的刀,那把刀虽然还没有正式成型,可是外观已经看出它是一把薄如蝉翼的血刀!
以童男童女的鲜血锻刀,这能成什么刀?苗若兰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大祭司,心中寒意顿身。
咕嘟咕嘟~~!
苗若兰脚边的血水中突然冒起几个泡来,她低头看去,只见三四只乒乓球大的眼珠子突然冒了出来,那漆黑的瞳孔刚好凝视着苗若兰。
啊~!苗若兰失声低呼了一声,想要收住声音已经来不及。
她本能的退了几步,可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什么人?”寨勾亚图的声音传来,她回头看去,只见寨勾亚图的眼中尽显杀机!
糟了~!苗若兰根本来不及细想,寨勾亚图已经动手,他的双手化为灰白色上来就取苗若兰的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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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雄鸡的打鸣声响起,张徵缓缓睁开了眼睛,头顶洞窟还是黑漆漆的,证明此刻不过是接近凌晨罢了。
又是一日了!张徵站了起来伸了伸胳膊和腿,此刻受伤的腿脚已经痊愈,难得的舒畅感让张徵不由想到了苗若兰。
这世间对自己最好的人有俩个,一个已经是曾经了,而另一个就是苗若兰。一想到那个曾经的人,张徵的心就沉了下去,胸口似乎被堵了口气般。
一步错,步步错!
人生就是如此,也许你认为是对的,是对别人好的,可也许结果会是适得其反。
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自作主张去为别人的人生做决定,尤其是代替那些人选择。张徵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此刻的她已经到了一种新的境界,这份境界不是说她武功变得有多高明,而是她的心境,有了一种放下了的释怀。
人心入魔,就如同画地为牢,想进的人进不来,想出的人出不去,真正的放下不过就是让人的心走出牢笼;而真正的放开,也是放下心防让那些善意的人走进你心中......
长久以来张徵心中积压的业障让她若颠若狂透不过气来,反而是在这山洞之中让她轻松了许多。也许,这是她自我惩罚的方式,又也许,这是她逃避现实的堡垒!
张徵每天都会望着那井口般大小的洞口,每日也都在回忆自己的过往。她惊奇的发现,记忆有时并非是一直记录仇恨和痛苦的,当她放下心结时,那些不好的记忆居然变得有些欣然,有些美好。
这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当她用旁观者的角度去回忆自己的是是非非时,她才开始理解很多曾伤害过她的人的心态。
张浩天的心态,廖伊的心态,甚至......自己的师父,烈狂邪的心。
想到自己的师父,张徵又是一声叹息,她虽然放下了心中的罪孽,却放不开自己的心,也许正如苗若兰所说,她也许可以用后半生的善去挽救她前半生的恶,才能让她的良心不会那么痛苦。
噗隆一声,一道黑影突然从那洞口栽了进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张徵还没看清来人,就听见噗噗的吐血声,她忙走了过去,将那趴在地上的人翻了个身。
“教主?”
“张......张徵......”苗若兰看着张徵,气若游丝。
张徵心中一紧,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谁做的?”
“张徵......听我说......你,你快逃......”苗若兰断断续续说道。
张徵捏住她的胳膊,一股内气渡了过去,苗若兰却又吐了口黑血,说道:“没用的......我心脉受损,活不长了......”
“谁干的!”
苗若兰摇了下头:“你,别管......听我一言,快走,不然......”
张徵不管,只是又问了一遍:“到底谁做的?”
苗若兰:“你不是对手,你快走......他们要杀你!”也许是张徵渡的气起了作用,苗若兰说话不再那么吃力。
张徵却不管,只问:“谁伤了你?”
苗若兰怒道:“你别管,我让你走,你就走!”
“我不会放下你一个人走的!”张徵一把将苗若兰抱起,走到了自己简陋的床褥上,她扶着苗若兰盘腿坐好,运起内功就要给苗若兰治伤。
她的内气贴着苗若兰的后背进入对方经脉,发现对方体内居然有一股可怕的吸引力正在绞杀苗若兰的内力,而自己的内气进入,无疑形成了三方缠斗,苗若兰瞬间又吐了口血,甚至连气都喘不上了。
苗若兰吐了血,无力的靠在张徵怀中摇着头:“我命不久矣,你快走,不然他们必会拿你做替罪羊!”
“你是医者,再难的疑难杂症你都能治,难道自己如今受伤了,你就真的没办法了!”张徵对她的话再次不闻不问,只是关心她的伤势。
苗若兰道:“你也看到了,天蚕魔功已经废了我的大半经脉,若是心脉再被它断了,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真的没办法?”张徵搂着苗若兰心有些慌,她不想任何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有事。当初的廖伊是,现在的苗若兰也是!
苗若兰静静看着她:“你怕我死么?”
张徵用力点点头,眼中的泪水更是忍不住落下,她有些害怕了,她怕每一个对她好的人最后都得不到好结果,那她算什么,天煞孤星么?
如果老天非要对自己好的人都不得善终的话,那她就做那天煞孤星,离开繁华世间隐居山野不再问世事,就这样孤独终老!
“有,有一个办法,但......”
“什么办法?”张徵立刻激动起来。
苗若兰:“这个办法......唉!”
“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治好你就行,哪怕让我走出这山洞杀人都行!”
苗若兰一把捂住了张徵的话,摇头道:“不要杀人,只是,这件事一做出来,你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张徵睁大了眼睛:“什么事?”
苗若兰低下了头,缓缓出口:“我的本命蛊可以续命。”
张徵欣喜:“那不是正好吗?”
“但这个续命是续在别人的命上。”苗若兰抬头看向她:“我可以将自己的本命蛊放在别人身上,但本命蛊分雌雄俩只,一旦我将雄蛊放在了对方身上,对方的命就和我连在一起,雄蛊死则雌蛊绝!”
“也就是说,君生我也生,君死...我也死!”
张徵浑身一颤,她发现苗若兰望着自己,那双眼睛充满了莫名的情绪,那种情绪让她心有些慌,甚至让她的脸都有些发烫。
“你要知,一旦我给你下蛊了,你我不止会命连一线,就连情都会互有感应!”
张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着张徵的沉默,苗若兰心中突然一阵失望,她自嘲地笑了笑:“这本是我为情郎特制,你若为难也无妨......”
“不!”张徵突然一眼认真的看向她:“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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