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城市的发展历程中,两年的时光可能不值一提,但十五年间足可以改貌换颜。
在2008年上大学之前,马广信从未来过齐州。所以,2004年的齐州旧貌,对马广信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仿佛置身于另一座城市;在张教授看来,既陌生又熟悉。
穿越1号靠边停着,三人坐在车里,好奇地望着车外的景象。
与2019年相比,2004年的齐州城缺了不少繁华,而多了些许宁静。
跟做梦一样!
马广信还想开车回实验室,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实验室根本就不存在。于是问张教授接下来何去何从。
张教授想了想,说:“先找个宾馆休息一下,等天亮后再说。”
“为什么要住宾馆,干吗不回家啊?”张颖疑问道。
“回家?”张教授无奈一笑,“咱们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了。”
“怎么就无家可归了?”
马广信替张教授回答道:“咱们现在是在2004年,2019年的一切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另有所属。比如,你家现在住着的是另一个你和另一个你爸你妈。”
马广信觉得这话特别扭,说得自己都想笑。好在张颖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沿路找了个宾馆,临下车时,马广信想起个问题,说:“我跟张颖的身份证应该都不能用,怎么办啊?”
张教授明白马广信所言,于是从衣兜里掏出钱包,从中抽出身份证看了一眼,说:“没事,我的身份证是2004年4月换的,用我的应该没问题。”
张颖来回翻看着自己的身份证还没搞懂怎么回事,问马广信:“为啥咱俩的身份证不能用?”
马广信不答反问:“你的身份证什么时候办的?”
张颖看了下身份证背面的有效期限,回答说:“2010年,怎么了?”
马广信解释说:“要知道宾馆登记系统都是联网的,现在是2004年,这个时候你才多大,根本还没身份证。也就是说现在系统里还没录入你的身份证信息,要是刷你的身份证会出现啥情况?”
张颖恍然大悟。
张教授拿着自己的身份证说:“我这个身份证是04年换的二代身份证,之后还从来没换过,现在用应该没问题。再者,04年这个时候监管还不算太严,实在不行,咱们就找那种可以不用登记的小宾馆。”
先试试再说!
三人停好车,然后走进了宾馆。
前台接待人员礼貌而热情,张教授问了下房间标准,然后说要一间标间、一个单间,说着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服务员双手接过后,并未办理住房手续,而是望向马广信和张颖,柔声道:“麻烦两位也拿一下身份证。”
马广信和张颖没料到有这么一出,相互看了看,一时不知所措。
张教授及时说道:“我们是一块的,用我的身份证就行。”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是一人一证,根据规定,凡是入住的顾客都需要进行身份登记。”服务员微笑解释道。
马广信在酒店待过,知道有这规定。但是,这规定实施起来根本就做不到位,比如两个旅客一齐前来下榻,完全可以其中一人先到前台开个标间,然后另外一人直接去房间入住。再者,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是星级大酒店很多时候就允许一证多人,何况这个不起眼的宾馆呢!
张教授随机应变挺强,忙道:“他们忘带身份证了。你看能不能用我的身份证开两间房。”
服务员看起来有些为难,但张教授清楚,一个身份证完全可以订多间房,至于她说的入住的房客要登记的规定,形同虚设,现实中根本行不通。他也知道宾馆不会有钱不赚,于是又道:“我是齐州大学的老师,他俩都是我的学生。考虑到深更半夜的宿舍楼早关门了,我就想着到宾馆住一宿。麻烦你行个方便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打消服务员的顾虑。又不是啥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果然,服务员松了口:“好吧,我就先用你的身份证开两间房。不过,等明天回学校后,你让他们拿身份证再来补一下登记。”
服务员之所以这么说,是为自己明知故犯的行为找个说辞。张教授清楚得很,即使不补办登记,宾馆也不会追究。所以,他满口答应着:“好的好的,谢谢!”
开房时,张教授特意向服务员要了两间紧挨着的房间。
“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2017年,齐州的大街小巷就已流行支付宝、微信支付。路边摊铺多都贴着或挂着二维码帖,就连买俩馒头都要线上转账。除了这两样,大家还会刷信用卡。总之,科技改变生活方式,人们已经不习惯现金交易。
张教授刚想开口说刷卡,但随即想到自己随身带的银行卡在这个时期还没办理,而自己的工资卡虽说从教后一直使用,但也换过新卡,再者,会不会与这个时空的另一个自己的卡发生冲突。想想眼下的处境,自然不能冒然一试。所以,他本想从钱包里抽卡的手立刻换过去,边拿钞票边说:“现金吧。”
但是,早已习惯了平时刷卡消费,所以钱包里的现金很少。张教授数了数发现不够,于是转头问马广信:“小马,你身上有钱吗?”
马广信立刻掏出钱包,答道:“有有。”说着,从钱包里把100面额的都抽了出来,将近一千块,然后递了过去。
马广信更是习惯线上消费,平时钱包里最多也就装两三百现金。至于他此刻拿出的小一千块,也是无巧不成书。第一次穿越前,也就是2017年4月初发工资后,新来的同事因为没及时办理指定银行的银行卡,所以发给他的是现金。这个同事担心弄丢了,于是就拿出一千块给马广信,让他通过支付宝转给他一千。这一千块现金,马广信本来想等周末休班时去存进卡里,但没等到就穿越到了2019年。穿越2019后,他哪还顾得了存钱这事,就这样带到了2004。
张教授说用不了那么多,只从中抽走了两张,然后加上自己钱包里的百元钞一起递给了前台。
前台接过钱看都没看,随手放进了验钞机过了一遍。
有提示声!
前台再次把钱放进去试了一次,机子还是响叫。
第三次验钞时,还是提示是假钞。
三次无一例外,这样就说明被检测出来的两张极有可能有问题。
前台从验钞机里拿出那两张钞票,自己摩挲着鉴别了一下,然后朝张教授递过去,没有明说是假钞,而是微笑道:“麻烦换一下这两张。”
“不可能是假钱啊,这都是从取款机里取的。”张教授纳闷道,拿着钱举到眼前查来看去。
“有时,自助取款机里的钱也会有问题。”前台依然面带微笑。
马广信也不解,公司发的工资里应该不会有假钱吧?同时他也想到了用支付宝、微信支付,只可惜这两样在这个时期都还没出现。
忽地,他好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这,马广信马上查看了下剩下的钱。看后松了口气,然后挑出两张钞票递给眉头紧锁的张教授:“试试这两张。”
张教授接过来,顺手把那两张“假钞”交给马广信让他先拿着。马广信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放进了钱包。
有了刚才的经历,前台似乎谨慎了不少。尽管这次验钞机没发出提示声,但她还是来回过了三遍,然后又用手十分仔细地鉴别了一次才放心。
拿着房卡上了楼,张教授让女儿睡单间,自己和马广信睡标间。
“小马,把刚才那两张有问题的钱给我。”进了房间,张教授说道。看来他还在纠结那两张“假币”。
马广信从钱包里随便抽了两张2015版的百元钞,张教授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查看,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没理由啊。”
马广信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张教授,自己也端起一杯,然后坐到床沿笑道:“教授,我知道怎么回事。”
闻言,张教授猛抬起头看向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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