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篱走后,顾锦便跟着玄剑门的大部队走。到了一个地方打尖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们此行所有银子都被元篱拿走了。问新掌门安排的副手,副手也很无奈,元篱一早把银子拿在自己手里,他也没有办法。
一时之间,大家对顾锦没了好脸色,谁叫元篱是她的丈夫呢!顾锦不在意,倒是小娅跑出来为她说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元师伯对元婶婶没有半点情意,心里只有那个元晴意。这次元师伯出走,不还带着元晴意吗?你们怪元婶婶又是做什么呢?别忘了这一路是谁给你做饭洗衣的。”
一席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副手岔开话题,提出大家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当卖的,换些银子,作路费。
大家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再加上江湖儿女经常要动武,身上带的配饰并不多,也不值什么钱。大伙把身上的东西解下来凑了凑,发现也不过是几天的饭钱。
“怎么办?现在我们身上都没有银子,这些东西也当不了多少钱,难道把身上的剑当了银子?”没了剑,他们的一身武功便废了八成,谁叫他们玄剑门主攻剑呢!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顾锦怯生生的走了出来,从手腕上摘下一对镯子,“我这里有一对金镯子,应该能值不少钱。”
她的话才落,小娅便惊叫,“这怎么行,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这对金镯子当然不是什么遗物,她空间里很多。只是为了让大家对她的好感更深,进一步站在她这边,编出来的。
至于小娅是如何得知的,也是她设计的。她很早便知道银子都在元篱手里,元篱一走,她便知道会发生现在这种状况。待她跟小娅单独呆在车厢里面时,故意从包袱里拿出这对金镯子,还感伤的告诉她,这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现在效果就来了,果然玄剑门刚才还对她怒目以视的,个个都不好意思起来。顾锦便拉着阿娅去了对面的当铺,回来的时候便将银子交给了那个副手。副手感动的道:“元大嫂放心,待我们回了山门,定然会将这对镯子给赎回来的。”
好容易到了武林大会召开的五霞山,玄剑门的人都疲惫不堪。为了省钱,大家都拼命赶路;遇上客栈也不停歇,宁愿在荒郊野外架着火堆休息,这样的日子尝过以后,就不想再尝。而他们对元篱元晴意的不满也到了极点。
因为武林大会的召开,山脚下的客栈里已经人满为患,好在玄剑门作为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早就有弟子打前站,在此租了一个院子供大家居住。
打前站的弟子看着一个个风尘仆仆的同门,再瞧着他们犹如见到亲人的表情,顿时莫不着头脑。待知道事情后,也忍不住腹诽元篱不厚道。
玄剑门的大部队到了,但元篱元晴意还是不见踪影。直到武林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元篱与元晴意才手挽着手来了。
这些日子元篱带着元晴意四处游玩,出手大方,元晴意渐渐放开了心胸,又变回到了原来的元晴意,脸上再次绽开肆意张扬的笑容。看见这样的元晴意,元篱就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当他们走进玄剑门租的院子时,却发现大家都对他们怒目以视。元篱还持着风度,不肯与人计较;元晴意就受不了,拉住一个女弟子问,“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们怎么你们了?”
元晴意拉住的正是小娅,小娅本来满腹怨气,还没找上门,就被元晴意先找上了,如何忍得住。她满脸怒意的看着面前两人,一把甩开元晴意的手,“怎么我们了?你们不是最清楚吗?”
元晴意被甩了脸,顿时不高兴了,“什么我们最清楚,我们不知道。”
“不要脸,你们走就算了,为什么把我们所有的银子都带走了?若不是元婶婶把她的首饰卖了,我们恐怕要一路卖艺过来了。到那时,不知道多丢我们玄剑门的脸。”小娅啐了她一口,转身走了。
元晴意刷的一下脸红了,她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目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师父在她心中一向是完美无缺的,突然听说师父做出这样不负责的自私事。元晴意也觉得丢脸,她一把甩开元篱的手,冲进了房间,啪的将元篱关在了门外。
元篱被她甩了脸子,简直莫名其妙。在房门外,叫了几声。元晴意在里面哭道:“我不想见你,师父,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元篱有些恼火了,花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少花呢?再加上他也有些累了?就没了心思哄元晴意了,准备回去休息。
一扭头发现顾锦也站在旁边看着,不由恼羞成怒,“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顾锦简直要气笑了,面上却红了眼圈。
小娅看不过去了,挡在她身前,“元师伯,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这才刚回来,让元婶婶到哪告诉你去?”其他人也不满的看着元篱。
元篱心虚的说了一句,“不想跟小辈计较。”说着扭头走了。
这次武林大会旨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到了武林大会这一天,元篱早早带了元晴意去了会场。
自从元篱卸任掌门后,他便渐渐感觉到自己地位的变化。
门派里且不说,武林大会这里,早年元篱任玄剑门掌门时,多次被邀请作为裁判。如今他卸任掌门,玄剑门虽然依旧是他带队,但裁判席位上却没有了他的位置。
这种落差让元篱面子上很过不去,元篱一时气愤,便想让那些小瞧他的人看看他元篱便是不当掌门,凭借这身武艺,还可以做盟主。同时也想让一直跟他赌气的元晴意高兴高兴。
元篱与前任盟主以及各位掌门见过,众人早就知道元篱已经不是玄剑门的掌门,无形中大家对他的尊重也少了一些。
待大家都知道元篱要参加盟主争夺,有些人不由暗暗变了脸色。有些人更是心里嘲笑元篱,好好的玄剑门掌门不做,放下以往的架子来争盟主之位,谁不知道这武林盟主在玄剑门掌门面前都得礼让三分。
虽然对于元篱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行为,大家瞧不上。但元篱是玄剑门的老人,且自身武功高强,大家面上对他也不敢不恭敬。
元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无形之中的变化,只是一心作准备上场。
一场比武下来,元篱赢得很轻松。看着元篱在场上大发神威,待元篱从场上下来,元晴意欢呼着扑进他的怀里,送上了自己的娇唇。
元篱也习惯了元晴意的热情大胆,顺势将她抱进怀里,两人当众就亲吻起来。
“不成体统,有伤风化。”裁判席上的人个个摇头,下面的人也个个交头接耳。
正在这时,玄剑门里一个绿衣女子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奸夫□□,不要脸。”
众人的目光循声望了过去,座位靠近玄剑门的,也赶紧侧着耳朵偷听。
一个穿杏色衣裙的清秀妇人拉了拉绿衣女子,似乎在劝她。
绿衣女子情绪激动,大声道:“元婶婶,你才是元师伯的结发妻子,她元晴意算什么?她不过是元师伯收养的徒弟。元婶婶,你对她那么好,她还勾引你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说她?还当众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我们玄剑门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吃了一惊。
元晴意就不用说了,元篱如此光风霁月之人,居然做出这样不顾伦理的事,实在出人意外。
少时,元篱跟元晴意的事便被整个会场里的人都知道了。
“岂有此理!”峨眉派园真师太气得甩袖就走了,连裁判都不当了。大家都知道园真大师就是被丈夫抛弃,走投无路之下,才投奔了峨眉,如今虽已是峨眉掌门,但生平最是恨这样的男子。
前任盟主亲身前往劝说园真大师,园真大师放话,只要元篱还参加比武的场次,她都不出席。
至此,元篱在老一辈面前的印象算是全毁了,年轻一辈不再崇拜他,反而对他的风流津津乐道起来。元篱算是从江湖上的神坛上跌落下来。
元晴意的日子更加不好过起来,在门派时,看在元篱的份上,大家还不敢多为难她。到了江湖,各式各样的女人,心狠手辣的不泛有之;元晴意被截杀了几次,吓得躲在元篱身边不敢离开一步。
元篱去比武的时候,就将元晴意托付给好友药王越骨照顾。
但再怎么防范,总有疏漏的时候,更何况玄剑门的人恨不得元晴意消失,所以在元篱有事暂时离开时,置元篱的托付于不顾,让元晴意被人抓走。
元篱回来得到消息,几乎要抓狂,但他又不能把大家怎么样,只能恨恨的找人去寻元晴意。
几天下来,元晴意没找到,元篱倒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此时他是像一个丢失自己爱人的疯狮一般,四处喷火,大家对他越发不耐烦,寻找元晴意也敷衍了事。
直到元篱收到一张纸条,点明让他一个人前往,才能见到元晴意。
元篱毅然赴约,这个时候除了越骨肯劝他几句,玄剑门其他人都对他毫不在意了。
元篱到了纸条上写的地址,见四周密林遍布,知晓这种地势最好藏人,大喊道:“不知哪位兄台在此,请出来相见,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出来,只要元某能做到,决不二话。”
“那你做不到,就要置她于不顾了吗?”一个红衣女子用刀挟持着元晴意走了出来。
元晴意满脸泪水的叫了一声师父。
“是你!”元篱大吃一惊。
“是我。”红衣女子立刻接道:“师兄没想到还能见到我吧?”
元篱想起红衣女子做的事,面上的神色十分精彩。
元晴意面露惊疑的看着两人。
“欧阳霓,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当初没有一掌打死你,真是便宜你了。”元篱恨恨道。
欧阳霓闻言面色一变,手一紧,元晴意发出一声惨叫,脖子流出血来。“师父……”
元篱也吓了一跳,面露焦虑,“你想怎么样?”
“哈哈……”欧阳霓大笑,“当初我给你下□□,便宜了一个村女。如今你更是心系这个小丫头,我就不明白了。你我青梅竹马长大,我对你百依百顺,我为了你琴棋书画什么都肯学。我长得比她好看,武功比她高强,你为什么就是不爱我?我那点不好,你说,我可以改啊!”说到最后欧阳霓的声音已经是嘶吼了。
元篱义正言辞的对欧阳霓道:“世上男女分阴阳,元晴意才是我的阴,我也是元晴意的阳。跟你怎么改,怎么做都无关,这是天注定的。你怎么改,也变不成元晴意。不要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若是你肯放了意儿,我愿意再放你一码。”
顾锦在一旁看了这一幕痴男怨女,认出欧阳霓便是将阿锦从罗家带出来,送到玄剑门山脚下的人。
“怎么样?看到了这一幕,你还对你的丈夫抱有幻想吗?他由始至终只会爱一个人,那就是元晴意,而不是你,或者她,又或是其他女人,你还不肯放弃吗?”身边的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