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啊。难道你知道?”
邓依璇苦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一点风都没有听见。我还以为会是你呢,从工作能力看,你绝对是最够格的。”
我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江经理在咱们集团的那么多酒店工作过,所以肯定比我厉害多了。而且,我压根就没觉得这职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邓依璇刚想张口,我立刻截断她的话头,接着说道:“不在这儿跟你瞎扯了,我得赶紧去写日志了,一会下班还有事儿呢。”
看着邓依璇一脸郁闷,我竟然有点小小的得意,她不就是想借我的嘴说出对江晨和领导安排的不满,然后遍天下去向别人广而告之。所以,即使我有不满,会对着你说吗?好生幼稚!这酒店谁不知道你爱打小报告的臭毛病啊?
我回到办公司刚坐定,便看到高倩婷走了进来,对我说:“那天不是说请你吃饭嘛,一会儿下班有时间吗?”
我说:“有吃的我肯定有时间啊。”
我们选了酒店不远的一家麻辣香锅店,一盆热气腾腾红艳艳的香锅端上来,配上一碗米饭一罐凉茶,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高倩婷问我是否已经见过新来的副经理。
我边吃边说:“昨天我就见了。昨天下午老梁带他转了一圈了。”
高倩婷突然停下筷子说:“我们部门都以为会是邓依婷呢。不过她没有升职我觉得还挺好的。”
邓依婷据说是在英国读硕士后来的酒店,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听说家里跟总监有某种朋友或亲戚关系,具体的谁也不知道。这姑娘估计在家里嚣张惯了,到了单位也丝毫不知道收敛,天天呼东喝西,所以人际关系搞得一塌糊涂,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不过,有后面有人的情况下,人际关系就是个“然并卵”。
所以,我没有任何意外,答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惊呆了,邓依婷自己好像也没有意料到。”
高倩婷神秘一笑说:“特别巧,我有个同学和江晨是同事。你猜怎么着?”
我也停下了筷子,看着高倩婷。
高倩婷接着说:“你知道江晨去他们那里之前在哪个酒店吗?”
我说不知道。
高倩婷轻轻说出一个酒店的名字,就是那么凑巧,我们的副总监就是年前从那个酒店调过来的,而总经理是头一年年初调过来的。
我惊叹道:“难道江晨和副总监……可是江晨自我介绍的时候,没说他在北京工作过呀。”
高倩婷说:“可是人家也没有说没工作过啊。而且人家不就是北京人吗?”
我想了想:“也是,反正人家的简历也不会给我们看,还不是怎么说都行。空降兵都有来头,这句话所言不虚啊。”
我说那邓依璇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高倩婷笑道:“挺好啊,她现在就已经老是指使我们干这个干那个了,要真是升上去,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呢。我们经理都快受不了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啊。”
我问道:“她怎么还折腾到你们去了?我们的工作和你们应该没什么交差的地方啊。而且,你家领导可不是省油的灯。”
高倩婷反问我:“你不知道她把你们工作手机直接丢给我们,自己一消失大半天的事情啊?”
我答道:“我知道她上夜班把手机号呼叫转移给前台自己去睡觉的事情,你们那里,我还真不知道。那你家领导不得疯了啊?”
高倩婷说:“俩人吵了一架,吵到总监那里去了。邓依璇说她就是去我们那儿办事儿,然后把手机忘到我们桌子上了。你忘一次两次,还能一直忘啊?不过没办法,总监好像就说了个下不为例就完了。”
我问道那现在呢?
高倩婷笑道:“现在,现在她就是跑到我们那儿,说本来想给我们个上进的机会,先练习一下你们的工作,好为以后升职做准备。没想到我们经理不愿意,白白耽误了她一片好心。”
除了哭笑不得,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我说:“你有没有为感觉有这么一伟大的老乡感到骄傲?”
高倩婷竖起大拇指,说老骄傲了。
我点点头说:“你看,原来人家肯定是这么打算的:她升为副经理,然后把你们提拔上来。那可不先得给你们点实践机会呗。机会直接给谁都不合适,那就一人一天轮着来,看你们谁抓的住。没想到你们这伙人这么不领情,连累人家也不好意思撇下你们自己往上爬。这不,就给自己找了个上司过来。没有邓依璇的恩准,江晨哪里敢入职啊,对不对?”
高倩婷笑的见眉不见眼:“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前些日子她都不怎么搭理我们经理了,生怕人家抢她职位似的。虽然说我家领导不是没这个心思,咱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我冷笑道:“她还不理我呢。搞得我莫名其妙的,还以为自己扒了她家祖坟。后来我想了想,我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啊——要扒也是你呀,你们是老乡。不过,今天突然莫名其妙开始为我抱屈了,说觉得这个位置就应该是我的,巴拉巴拉一大堆。我没接她话。”
高倩婷不屑地说:“她好像还去我们那边抱怨了,结果没人离她,大家都躲开了。谁敢跟她说什么啊,转脸她全部告诉总监是真的,大家又不是没有吃过这个亏?你知不知道她到底跟总监什么关系啊?那么喜欢她!”
我摇摇头说:“具体我也不知道,现在有两种传说,一说是亲戚,另一说就是朋友,她家帮过总监什么忙。”
高倩婷问你觉得呢?
我说:“后一种吧,要是亲戚家的孩子这么作死还不拉着点,那这亲戚关系也只能说一般。”
高倩婷说:“你这样说也不对啊。”
我问道,怎么?
高倩婷说:“第一,没有人会去告诉总监她这么作死;第二,她在总监面前肯定不是这个表现啊。”
我说:“也是啊。行了,她爱死不死。我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和高倩婷分开后,我想起了昨晚楚莹莹的短信,赶紧拨电话过去。
第一次没人接听,第二次还是没人接听。我刚想拨第三次,没想到楚莹莹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接起来,开玩笑地说:“哟,怎么?替我省话费啊?越来越懂事儿了啊。”
楚莹莹没有跟我嬉皮笑脸,而是哽咽地说:“苏若,我觉得刘朝清出问题了。”
这真是个重磅炸弹,我忙问:“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楚莹莹慢慢说道:“我在我妈这儿呢,不敢让她知道,所以刚才没接电话。我觉得刘朝清外面有人了。”
我思考了一下说:“莹莹,这个事情呢,你不能乱说。还是你发现什么了?”
楚莹莹说:“这不是我这几天一直住在我妈这里嘛,我妈帮我看孩子。昨天我回家拿衣服,顺便收拾一下房间。结果,看到沙发上有一根长头发,洗被单的时候,发现床上也有。你说,我是短头发,而且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楚莹莹啊,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唬人啊?我还以为你捉奸在床了呢。就凭几根头发你这么断言,是不是不负责任了点?而且,你觉得刘朝清有那个钱去外面养小三吗?”
楚莹莹问那你怎么解释头发的事情?
我说:“很简单,有可能是有朋友去家里做客啊,头发落在了沙发上,然后又粘在了刘朝清身上,自然就被带到床上去了。”
楚莹莹又说道:“可是床上还有香水味。我又不用香水。”
我问:“你确定这香水不是SixGod或者舒肤佳的吗?”
楚莹莹说应该不是啊。
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你老公。要是担心他骗你的话,那就想想别的办法吧,比如查手机什么的。不过我就真的没有经验了。”
楚莹莹悲戚地说:“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在这儿辛辛苦苦的上班挣钱养孩子,我妈还帮着带孩子。他居然这么混蛋,他还是人吗?而且你说我都说了他多少次了,他都一点不上进,工资那么低,一点也不想想孩子以后怎么办,两边还有三个老人要养啊。”
我说:“莹莹,现在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儿,你先别这么悲观。你都知道他工资低了,他应该找不了小三啊。还有,你家儿子不是一直是你婆婆带吗?怎么又去你妈哪里?”
楚莹莹答道:“是奶奶一直带着,这几天奶奶不舒服我就带他到我妈这儿住几天了。”
我说:“莹莹啊,你好好带着宝宝,其他不要想那么多,都会好起来的啊。”
这边挂了电话,我决定给刘朝清打个电话,因为我觉得楚莹莹似乎有些产后忧郁。